第446章男女有別
阮樂南歎氣:“你如果沒有要緊的事,不妨在蘇州多住些日子,等珞荇心裏的別扭過去,他自己會想開的。”
錢琳琅苦笑:“他想怎麽都隨他吧!我母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因為他年幼,隻要他過得好,在哪生活都是一樣的。”
轟隆隆!
錢琳琅話音剛落,天邊便響起一陣雷聲,聲音很大,震耳欲聾。她捂住耳朵,蹲下身子。
這樣的雷聲可能會辟死人,讓自己變成小小的一團,目標更小,被劈中的幾率也就更小。
阮樂南以為她是害怕,快步過去,扶住她的肩膀說:“別怕,這是要下暴雨的警示,回屋。”
錢琳琅由著他扶起自己,沒解釋什麽,隻是說:“蘇州的氣候一向溫和,很少有這麽大的雷聲。”
阮樂南走在她身邊,道:“今年的氣候有點反常,不是暴雨便是低溫,比往年要冷不少,下麵的莊子,作物被凍死了不少。”
錢琳琅抬頭看了看暗沉的天,好像就在人的頭頂,要壓下來一樣。她沉思了一下,道:“南表哥,你信蒼天有靈嗎?”
“不信。”
“可我覺得也許是有人要遭天譴了。”
“為何?”
“古人不是說麽,事有反常必有妖。氣候這麽奇怪,不是天災也是人禍,怕是難有太平日子可過。”
阮樂南不置可否。
天意是什麽,在他看來不過是人的意誌。有些由人表達出來沒有震懾力,或者是不能被信服的,便會有人借助天之口。
錢琳琅無法言說自己的經曆。隻是她記得,這一年北狄會聯合周邊小國,發動大規模的戰爭。
他們的目的是攻下南晉,瓜而分之。她還沒等到這場戰爭的結果就重生了,她隱約覺得,這場戰爭還會爆發。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想把多多接回去。蘇州富庶,卻不像洛中是皇城,有南晉最好的軍隊駐守。
兩人走得很快。可雨還是澆下來了,鋪頭蓋臉。
阮樂南護著錢琳琅往回走,竟然想起他們一起過的上個大雨天,那個時候就注定了沒結果。
他心中一片蒼涼。
錢琳琅被雨澆濕了大半,阮樂南更甚,形容不妥,兩人到了廊下便匆匆告辭。
石蜜石榴準備了熱水給錢琳琅沐浴,一邊伺候她一邊說道:“夫人,小少爺還是不肯和您回去麽?”
錢琳琅點頭。
“那可如何是好?”
錢琳琅閉眼:“隨他。”
石蜜石榴心疼主子孤苦無依,要是能把小少爺帶回去,主子也是又多了個親人在身邊。
“趕了這麽久的路,大家也都累了,不如在蘇州多呆些日子,或許小少爺就改變主意了呢?”石蜜說。
“我看外祖母是年邁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下次再來蘇州還不知什麽時候,這次就住半個月吧,陪陪她老人家。”
石蜜石榴都想著,在這半個月中,一定要努力撮合小少爺和夫人親近,這樣就能把小少爺帶回洛中了。
第二日。
錢珞荇要回學院上學,阮樂南卻不讓他在學院寄宿,每天下課還要回府裏。
錢珞荇知曉他的意思,無非就是希望他能和錢琳琅多親近,他沒拒絕,也沒多少高興。
昨天她還說不帶他回去,看樣子也沒多少誠意。他回去還要寄人籬下,他才不想。
說是心裏不在乎,但到底是年少,因為此事分心,上課不夠專注,夫子的問題沒回答上來,惹得滿堂哄笑。
錢珞荇又氣又怒,心裏更加怪錢琳琅。
放學時,還有同窗拿今天的事說笑,說他心神不寧,不知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他學問好,卻是同窗中年紀最小的,好不容易能揪住一次他的錯,平時關係好的那幾個,自然是可勁兒的擠兌他。
錢珞荇還沒到情竇初開的年紀,看姑娘也是從無二心,被這些有通房丫頭,甚至是當了爹的人笑話,怒不可遏。
他甩開他們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喊道:“你們給我滾!”
“錢珞荇,你小子怎麽這麽不識逗啊?我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同窗一場,脾氣怎麽這麽臭?”
“可不是麽?哥哥們也是好奇,你說你平時多用功,這次怎麽上唐夫子的課還心神不寧,說你心裏沒想別的,誰信啊!”
“珞荇,你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我們都是過來人。像我們這種小門戶出身的,十多歲就有人伺候了,何況你們阮家家大業大,就算是現在沒有,用不了多久也會有了。”
見這些人越說越過火,錢珞荇徹底被惹怒了。他陰沉著臉,快步往門外走,同窗們嬉笑著跟著他。
往常接錢珞荇的,都是阮樂南身邊的管事,駕的是普通馬車。有時候阮樂南親自來接他,會帶他騎馬。
今天,阮家馬車平時停的地方,停了輛做工精致的馬車,簾子是水粉色,繡著芙蓉花,一看就是女眷的車。
“錢珞荇,誰來接你了?這馬車不對啊!”
“裏麵肯定是個美人。”
……
錢珞荇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馬車裏的是誰,忽然不想上車了。這時車簾被打開,石蜜挑著簾子說:“小少爺,夫人還在府裏等您,您先跟奴婢回去吧!”
石蜜是標準的美人,肌膚雪白,杏臉桃腮。她平時隻負責伺候錢琳琅,保養得當,細皮嫩肉的。
錢珞荇那一般同窗看到石蜜,激動得拉著錢珞荇,小聲說:“姐姐好,姐姐會伺候人,正好教導你。”
“長得不錯,挺標致的,尤其是那個小腰,真的是細軟啊!”
“真漂亮。”
錢珞荇真是快被這幫人氣死了,為了不讓他們繼續圍攻自己,他大步走到馬車前,上了車。
車上隻有石蜜和石榴,石榴嘴笨,剛剛沒敢露麵。她們都是錢家的奴婢,錢珞荇是認得的。
“小少爺,我們三夫人今天給您買了文房四寶,都是頂好的東西,您看一看?”
錢珞荇冷哼一聲:“你們覺得我會缺這些東西嗎?”
石蜜笑了笑:“這不是你們讀書人每天都得用的嗎?多點不是更好麽?”
錢珞荇不說話,和兩個婢女坐在一起,他渾身不舒服,這也是他終於有了男女有別的意識。
以前阮樂南都是刻意讓他避開,他聽話地不和女眷接觸,卻不知原來男女一起,竟是讓人這麽不舒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