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鼓勵
“回夫人，現在是人定，三爺走了很長時間了。您這大半天什麽沒吃，廚房裏備著紅豆粥，要不要吃點？
不過是大廚房備著的。今天小廚房的兩個廚娘都嚇壞了，做不了東西。”石榴道。
小廚房是自己的廚子，大廚房是內務府派下來的人，手藝不算差，但是因為工作量大，也沒有做得很細致，味道是沒有小廚房有保障的。
不過錢琳琅不在意，她現在嗓子疼得很厲害，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吃不出味道，她點了點頭，“給我去盛一碗吧！”
很快就有婢女端來紅豆粥，因為知道是季閣老的家眷，所以做得格外不錯。裏麵還帶了幾碟小菜，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
“夫人，您起來吃吧！這樣怕是容易嗆到。”石蜜進來說道。
石蜜一向是最細致的，石榴和她比起來，就要粗心很多。她扶著錢琳琅起來，認真的看著錢琳琅吃粥。
“這粥怎麽是苦的？”錢琳琅說。
石蜜看著她，不確定地說：“不可能吧！”
錢琳琅歎氣：“很苦，是不是在裏麵加藥材了，不信你嚐嚐？”
石蜜石榴和錢琳琅名義上是主仆，但實際上相處更勝姐妹。她們私下裏也有一起吃飯，互喂食物的時候。
石蜜嚐了一口，道：“奴婢覺得不苦，還加了一些冰糖，淡淡地的甜。”
錢琳琅歎氣：“那就是我嘴苦，可能是風寒的原因吧！”
錢琳琅一點食欲都沒有了，又喝了一點水，發現水也是苦的，她低聲道：“這水也喝不下去了。”
石榴說：“可是大夫說了，您一定要多喝水，最好的就是溫水，如果您喝不下去，還可以喝一點湯，可您現在不吃不喝，那怎麽辦？”
“一頓不吃不會怎麽樣的，我累了，你們讓我睡會兒吧！”
石榴撇了撇嘴，低聲說道：“那您要是這樣麽話，我們隻能去找三爺了。”
錢琳琅斜了她一眼，道：“你能進去麽？聖上的地方都有重兵把守，你們這樣的小婢女，誰能給您們傳話。”
石榴卻是抬著頭，看起來很篤定：“我們有三爺的腰牌，就算是錦衣衛看到也得放行，獵宮這裏就沒有不能去的地方。”
“你們怎麽有三爺的腰牌？”
石蜜低聲回複：“三爺走時留給我們的，說是您要是情況不好，就讓我們帶著腰牌去找他，任何護衛看到都會放行。”
錢琳琅歎氣：“那我吃。”
石榴偷偷看了石蜜一眼，低聲說了句什麽，錢琳琅現在頭重又疼，也聽不清她們說了什麽。
就是覺得自己這個主子，也是越來越窩囊了，石榴這個丫頭都學會威脅她了。
她開始有點懷念曾經的小丫頭，那時候石榴石蜜都很聽話，誠惶誠恐，就怕她一個不高興，把她們發賣出去，現在她們是有恃無恐了。
也不知季挽做了什麽，讓這兩個丫頭死心塌地的信任他。明明是她的丫頭，在很多時候卻還是願意聽季挽的話。
錢琳琅心裏竟然生出女生外向之感。她沉默著吃完紅豆粥，嘴裏很苦，讓石蜜打了淡鹽水回來漱口。
“夫人，您再睡一會兒吧！”石榴說。
錢琳琅閉眼，啞聲道：“等三爺回來，讓他叫我，我有事要同他說。”
石榴應著好，端著托盤出門。
石蜜守著錢琳琅，神色擔憂。她家主子這身體，真的是差極了，郊外風大一些，她就感染了風寒，也不怪三爺總是放心不下。
一直到臨近傍晚，季挽才回來。曲文厲和柳孤月兄弟重逢，本應該有許多話說。可因為二人的身份不同，他們的談話顯得很生疏。
柳孤月走後，曲文厲就召見了他。對於自己這個學生，季挽是滿意的，天潢貴胄天賦自然高，教什麽都是一點就通。
他的性格季挽也認為不錯，雖然有時候功利多些，但考慮他是帝王之身，權衡利弊的確是必須的技能。
曲文厲迷茫，他和季挽一樣，不知道琮王歸來是不是會帶來動蕩。他很矛盾，既希望琮王可以留下，又希望他不要涉足朝政。
曲文厲再是沉穩，也不過才十五歲。他從記事開始，就已經踏上這把龍椅，成了九五至尊。
皇位是很多人都想得到的，可真正得到的人，也許並沒有多喜歡。這個位置太孤獨了，高處不勝寒。
他除了季挽外，再沒有能說真心話的人，如果琮王願意，他是想信任並且依靠他的。
可是，曲文厲覺得琮王不願意。
“如果不是四哥下落不明，這個位置不會輪到我。把我和四哥放在一起，高下立判，不管從哪方麵來說，我好像都不適合做帝王。”
季挽當時聽了曲文厲的話，心裏清楚，琮王的出現和朝臣的態度，已經讓曲文厲對自己不自信了。
這個從孩子時期就被當成是傀儡的人，其實一直是缺少自信的，不然他可以做得更好。
季挽用了很久才讓曲文厲自信起來，相信自己是適合做帝王的人。他費了那麽多心思才達到的目地，竟然這麽容易就被摧毀了。
他隻能對曲文厲說他有自己的優點，有琮王也比不上的特質，讓他應該發現自己的好。
曲文厲最後說的話讓季挽感覺很震撼，他說：“老師，我心裏清楚的，我既然成了皇帝，就沒有退縮的理由。
我對您說這些，無非就是為了消遣心中的煩悶，說出來反而舒坦多了。您放心，我沒有忘記您對我的教導，我會做個好皇上。”
季挽歎息一聲，坐在床邊看著錢琳琅，見她睡得十分香甜，就沒驚擾她。他的小妻子今天嚇壞了吧！
睡夢中的錢琳琅，隱約感覺到有人在她身邊。她正想湊過去，好好看看他的臉，就被人攬住了。
她睜眼，看到季挽正在垂首看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身在何處。她靠在季挽的肩頭，低聲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回來很久了。”
“怎麽不叫我？”
“看你睡得好，就沒忍心叫醒你。”
“那你不睡了麽？”
季挽用下巴蹭了蹭錢琳琅的後腦，柔和地說：“就要睡了。”
“那就快點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季挽躺在錢琳琅身邊，輕輕攬住她，感覺到她身體的熱度有些燙人。看樣子她的風寒還是有點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