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共同麵對
眼睛不會騙人,雖然柳孤月是個喜歡隱藏情緒的人,但他在看著妻子和女兒時候的柔和,是沒辦法作假的。
季挽覺得,不管柳孤月存著是什麽心思,他對錢錦繡應該都是真心的。
聽了季挽這麽說,錢琳琅平靜下來,也對,她是希望阿姐幸福,但這些事不是她能決定的。
阿姐以後會怎樣,還要看阿姐自己的選擇,還有柳孤月對她的心。阿姐是那麽善良美好的人,她會幸福的。
“好了,起來收拾一下,我們可以回行宮了。”季挽說。
“行宮不會再有老虎了吧!”
“應該不會。”季挽沉思了一下,“你不用害怕,就是再有老虎來,也不會像今天這麽危險了。”
“為何?”
“因為不會有那麽多袖手旁觀的人。”
錢琳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琮王真的有那麽大的影響力麽?”
“對。”季挽說,“有些人心裏的敬意是根深蒂固,無法動搖的。柳孤月這次回來,肯定會恢複親王的身份,而想要依附他的人,也一定不會少。”
錢琳琅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我從沒想過阿姐會成為琮王妃。琮王就像是活在話本中,他離我們那麽遠。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你要相信你姐姐。”
錢琳琅點頭:“對,我阿姐是這世上最好的我一女子,誰能娶到她都是福氣。我不會因為娶她的人是琮王就不放心,我應該認為阿姐值得。”
季挽摸了摸她的頭發,神色愛憐:“你能想通就好。”
錢琳琅點頭:“我嫁給你不也是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說我配不上你。可我不在乎,配不配得上要看你的心,還有我願不願意,和其他人沒有關係的,你說是不是?”
季挽點頭,笑著說:“當然。”
“那你覺得呢?你能配得上我麽?”
季挽差點被她饒暈,笑著用手指彈了她的額頭一下,低聲道:“調皮。”
錢琳琅仰頭看著季挽,深吸口氣,踮起腳,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下。
季挽神色柔和:“今天怎麽這麽乖巧?”
“我隻是覺得相守不易,以後再有什麽危險,你能不能不要再替我做決定,我想和你在一起。”
錢琳琅的聲音很小,又是貼著季挽的耳朵說的。她的氣息暖暖的,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季挽低頭對上她柔和的眼睛,聲音不由得更加柔和:“阿沅,我不能讓你有事。”
錢琳琅伸手攬住他的脖子,低聲說:“可你要明白,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不是活著,而是我得和你一起活著。
如果有你有什麽閃失,那我活著還不如死了。季挽,你知道我孤獨了多少年麽?我真的怕了,特別害怕,怕自己又變成了曾經那樣。”
季挽說不出心裏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心疼了,也難受了。
他垂首看著看著錢琳琅,小妻子的眼睛是那麽亮,裏麵滿滿都是他,他忽然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想他最重要的事,無非也是能和她長相廝守。如果在危險來臨時,她選擇放開他的手,一個人二獨自去麵對,他也是不願意的。
他想了想,用很柔和的聲音說:“阿沅,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管麵對什麽,我都會同你一起,你說好不好?”
錢琳琅點頭,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她把頭埋在他的胸口上,一個字也不說。
季挽給她穿好鬥篷,又給她戴好兜帽,帶著她一路上了馬車。
郊外的路坎坷不平,來的時候,錢琳琅滿心都是季挽,沒有意識到馬車很晃,而現在她竟然被晃得頭疼。
她靠在季挽懷裏,閉著眼睛養精神。季挽穩穩地抱著她,神色溫和,劫後餘生的感覺他是有的。
因為當他看到老虎不受控製時,就已經決定要用生命保護曲文厲,這是他作為南晉臣子義不容辭的事。
現在回想起來,他當時真的是挺大膽的,他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小妻子該怎麽辦。
在家國天下和兒女情長中,他毫無疑問地選擇了後者。這個選擇不容易,他現在想起來,感覺心口泛酸。他抱緊了懷裏的人,低聲和她說話,
錢琳琅的頭很疼,卻怎麽也睡不著,她眯著眼睛看向季挽。低聲道:“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麽,我頭疼。”
季挽摸了摸她的額頭,發展發現竟然燙得厲害,他皺了皺眉,低聲詢問她還有哪裏不舒服。
錢琳琅也說不出來,就搖了搖頭。這一晃,她的頭好像更暈了。她軟綿綿地靠在季挽懷裏,低聲說:“你讓我睡一會兒,到了行宮你再叫我。”
季挽點頭,柔和地說:“你睡吧,我會一直守著你。”
錢琳琅安心地重新閉上了眼睛,這次她睡著了。雖然睡得不是很踏實,迷迷糊糊一直在做夢,但總歸要比睡不著很多。
她在夢裏看到阿姐,穿著素白的衣裙,神色淒楚蒼白。她覺得阿姐好像很痛苦,就快步上前想要追上她。可
結果沒追上。阿姐和她始終保持著同樣的距離,不管她怎麽追都是如此。最後她跑不動了,隻能站在原地,看著阿姐越走越遠。
她發現她是在荒山野嶺,周圍什麽都沒有,而阿姐裙裾飛揚,竟是走得那麽決絕。
她看到阿姐走得踉踉蹌蹌,在後麵大聲喊她,可阿姐就像是沒聽到一樣。
她醒來,知道是柳孤月的真實身份對她有了影響,她才會做那樣的夢。她其實有點害怕,隻是不能多想,也不能多說。
這種忐忑的心情,讓她醒來後發覺自己更不舒服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摸了摸頭,燙的還挺厲害的。
“季挽,季挽?”她低聲喊。
很快就有腳步聲傳開來,石榴打開簾子,低聲對錢琳琅說:“夫人,您感覺好些了麽?”
“我怎麽了?”錢琳琅的聲音沙啞,像是老婦人,她嗓子疼,咳嗽了幾聲。
石榴趕緊給她端來溫水,道:“三爺被聖上召走了,應該是有重要的事要談,您感染了風寒,大夫說您今晚會發高熱,三爺讓奴婢們輪流守著。”
錢琳琅按了按自己巨痛的額角,啞聲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三爺走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