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幸或不幸

  關於曲從興的追捕令就這麽被撤銷了,曲從興重新上朝,看著那些主動和他打招呼的大臣,他隻有冷笑的份兒。


  想除他而後快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義正言辭,每個人都想布下天羅地網,讓他逃無可逃。


  如今見他並沒有受私造兵符的影響,這些勢力眼又開始討好他。主動和他打招呼,是想說他們並非敵人。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朝堂上存在的是國之棟梁,但是這些棟梁,卻可以因為太後的一句話而倒戈。


  這是南晉之幸,還是不幸?

  太後雖然是女流之輩,卻比這些大臣有更長遠的眼光,最重要的是她很賢明。


  這樣的太後是南晉之幸,有這樣的臣子是南晉之哀。所以,還是不幸大於幸運的吧!


  下了朝仲霄炎跟著曲從興,曲從興知道他想問什麽,始終擺著冷臉子。他相信自己會得到想要的,在這之前,任何人不能動永安,打她心思也不行。


  仲霄炎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心裏著實不爽。他看著曲從興,幾次都想破口大罵,不過礙於身份還是控製住了。


  沒得到答案,不知道永安公主的情況,讓仲霄炎非常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心好像不受控製。


  他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永安公主,明明接觸的不多,可就是留在了他的心裏。


  他不停的說服自己,多想想顧藍妙,可是每一次都適得其反。他一直很少想起她,甚至有點不想想起。


  永安公主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即便錢琳琅悶在府裏不出去,也是聽了不少。一些沒事做的閨閣小姐,把這場私奔描述成了一場淒美的愛情故事。


  在那個故事裏,玄空成了會蠱惑人心的妖僧,不僅容貌妖豔,更是會甜言蜜語哄騙女孩子。


  永安公主則成了傻白甜,一心要為自己心愛的人付出。被欺騙、利用,最後兩個人分開,玄空才發現自己早就愛上了永安。


  錢琳琅聽著石榴的版本,感覺有點好笑,低聲道:“以後不準在提這個故事中的事。”


  “為什麽啊,現在大家都在說呢?”


  “別人說是別人的事,我們府裏不許說。永安公主何等尊貴,豈是能讓人隨意詬病的?”


  石榴撇了撇嘴:“我們也沒有故意詆毀她,說的都是事實啊!公主要是真的那麽小心眼兒,怕人說,那就不應該做這樣的事。”


  錢琳琅瞪了石榴一眼,後者頓時安靜了,委屈巴巴地看著錢琳琅,道:“你果然變心了,什麽都向著她。”


  錢琳琅被她說得一頭霧水,她和永安公主素昧平生,還這樣被指責。而且石榴的表情怎麽那麽奇怪?

  “現在都說永安公主傾國傾城,人人都喜歡她,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所以奴婢想,三夫人莫不是也被永安公主的美貌折服了吧!”


  怎麽會有這樣的傳言?


  永安公主已經不小了,長得也是漂亮,但也不至於到了傾國傾城的地步,為什麽會傳得這麽邪乎?


  應該是有人在後麵推波助瀾,目的是什麽,錢琳琅暫且猜不出來。不過總歸不是什麽好事,最後的結果可能是說永安公主是什麽禍國殃民的禍水。


  “現在都是這麽傳的麽?”


  “也不是,這是我聽說傳的最多的一個版本。還有其他的,大致意思也差不多。”


  永安公主能做什麽呢?她一個普通女子,唯一的特別就是身份,這一點有什麽值得利用的?

  錢琳琅下意識地感覺不是這麽簡單,有人煞費苦心地這麽做,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三爺回來了麽?”


  “還沒有。”石蜜打簾子進來,“不過讓人帶話了,說是讓您先吃,別等他。”


  錢琳琅現在的飯主要是補氣血的,口味清淡,她吃起來都覺得沒什麽味道,也不知他平時是怎麽忍的,每天都和她一起吃。


  “今天晚上吃什麽?”錢琳琅問。


  石蜜笑著說:“奴婢去廚房看了,今天煮了黨參烏雞湯,還有天麻魚頭,紅豆粥,蒸了蛋奶糕。”


  錢琳琅聽了這些不是湯就是水的東西,實在是吃不下去。季挽按照大夫的指示,非讓她吃一個月的月子餐不可。


  石蜜見錢琳琅一副嫌棄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低聲道:“就快到一個月了,您忍忍。”


  “反正三爺不在,你們把東西端來吃了,讓人去紅燴樓給我要點別的菜,這些東西我吃不下。”


  石蜜趕緊搖頭:“您可饒了奴婢們吧!”


  “這屋裏就咱們三個人,你不說,石榴不說,我也不說,又沒有別人知道,怕什麽。”


  “三爺是糊弄不了的,要是被他知道,我和石榴沒法交代,您再忍忍吧!”石蜜說完,衝著石榴打了個眼色,兩人十分默契的離開。


  錢琳琅一肚子火,這可真是沒地方說理了,她的奴婢卻不聽她的話,張口閉口都是三爺。


  錢琳琅的鬱悶一直持續到季挽回來。已經到了人定時分,府裏格外安靜,盡管季挽壓著腳步,還是讓錢琳琅聽到了。


  她坐起身子,打開床帳,兩腿垂在床下坐著,道:“季挽。”


  季挽快步走到床邊,垂首看著她,低聲說:“吵醒你了?”


  “我本來就沒睡著。”


  “怎麽,不困麽?”


  “可能白天睡多了。”


  季挽挨著她坐下,柔和地說:“我先去沐浴,你等我一會兒。”


  “我有事要和你說,你晚點再去沐浴吧!”


  “什麽事?”


  “你今天怎麽這麽晚,是不是內閣事情多,抽不開身?”


  季挽見她隻穿著中衣,把她的外衫取來,給她披上,語氣一如往常柔和:“有點忙。”


  “永安公主的事在民間被編成了話本子,你聽說沒有?”


  “嗯,略有耳聞。”


  錢琳琅拉住他的手,神態略顯糾結:“我不知怎麽了,總是感覺不太好,隱約覺得這件事好像和我們有關。”


  見季挽不說話,她解釋道:“這個沒有什麽根據,可能就是我想多了,你別太往心裏去。”


  季挽歎氣:“你的感覺挺準的,永安公主的名聲,的確是個跟我們有關的難題。”


  “說來聽聽。”


  “苗疆巫王之子來求娶公主,必須是嫡親的公主,隻有永安公主合適。但永安公主現在的名聲,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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