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強大的許四公子
季挽終於給了他一個眼神,雖然淡漠,但是還是隱藏不住裏麵的嫌棄。
仲霄炎無奈:“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麽?”
“如果你連這個都相信,那我不得不說,你實在是不適合官場,不然早晚會死在這上麵。”
仲霄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點怒:“季三,你至於這樣打擊我麽?說話這麽毒,你做什麽閣老,做什麽吏部尚書啊!直接去做禦史不是比什麽都適合?”
“既然你不愛聽我說話,那就自己回去想,想不明白不要來找我。”
季挽說完就加快了腳步,卻被仲霄炎一把拉住,他滿臉無奈地說:“季三,你怎麽了?我覺得你今天好奇怪。”
季挽抽出自己的手臂,冷聲道:“沒什麽。”
“看你這副死樣子就知道不可能沒什麽。你是不太對,賈廣關了你那麽久,現在他死了,你怎麽一點不開心?”
“我是這樣記私仇的人?”
“那倒不是。隻是賈廣是奸臣,和我們不是一路,他死了,整個朝堂都幹淨不少,你怎麽就一點快意沒有呢?”
季挽不說話。
他怎麽可能覺得快樂?賈廣死是大快人心,可他不也同樣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麽?
他的妻子受了重傷,孩子也沒了。三個月的身孕小產,會損傷女子的身體,以後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做母親的機會。
她是那麽喜歡小孩的人,對於這個孩子,她一直是很喜歡的。她雖然什麽都不說,但他明白她的痛楚。
仲霄炎見季挽又走神了,無奈地說:“我看你是被賈廣給關傻了,腦袋都變成木頭了吧!”
季挽歎氣:“我心情不好,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讓我安靜一會兒成麽?”
仲霄炎還從來沒見季挽這樣過。
這個人不管有多少煩心事兒,麵上都是雲淡風輕,能讓他愁成這樣的,一定是出了大事。
若是朝堂上的事,他必然會跟他說一說。既然不想開口,那多半就是家裏的事了。
能讓季挽這樣的家人,不用多想,肯定是他夫人。他夫人不是出了什麽事吧,仲霄炎有點擔心。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開心去吧!”
季挽說完揚長而去,留下仲霄炎一臉懵。沒有季挽,他和誰開心去?想了想,好像隻剩一個許雲邦了。
仲霄炎去買了兩壺好酒,帶著去了許家。
許家氣氛不好,據說是許盛因為許四公子,大發雷霆。許雲邦受了波及,整個人看起來也不怎麽舒坦。
“我記得你家的四公子是庶出,平時也沒少被你家人欺負,你父親不是從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麽?今天怎麽了?”
許雲邦喝了杯酒,悶聲悶氣地說:“你聽說過慶雲周麽?”
仲霄炎搖頭:“什麽東西?”
許雲邦沉思,又道:“你沒聽說過慶雲周,應該知道香薰蠟燭吧!”
“知道,用過。”
“那是慶雲周商行的東西。”
慶雲周?
仲霄炎忽然想到什麽,追問:“你四弟叫什麽?”
“許雲周。”許雲邦語氣更悶了。
“難不成慶雲周是你四弟的手筆?”
“是,一個慶雲周商行,相當於許家的所有產業。你知道我們家能有今天,是我父親努力了多少年換來的麽?
我父親為了保證生意平順,結交了多少人,才能讓許家有這樣的盛況。我四弟沒有助力,卻能經營出慶雲周。”
許家的財力仲霄炎是知道的,南晉首富,富可敵國。距離他上次碰到許雲周被打也沒過去幾年,那個瘦弱少年怎麽可能創下這麽一個財富帝國?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你確定慶雲周真的那麽厲害?”
許雲邦點頭:“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但是我父親人脈廣,在洛中城但凡是做生意的,就沒有我父親摸不到的底。”
“所以你父親大發雷霆的原因,是想讓許四公子把慶雲周交到許家的產業裏?”
許雲邦又點頭。
“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人家辛辛苦苦創建出來的商行,就因為人家姓許,你們就想分一杯羹。這和想白賺便宜有什麽兩樣?”
仲霄炎從來都是這麽直率,也不管別人能不能接手。他的這一席話讓許雲邦感覺難堪,非常難堪。
仲霄炎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話有點過分,笑著說:“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你的意思,你也不要太往心裏去。”
許雲邦和他關係好,當然也不在意他說這些話。隻是想到那個和父親據理力爭的四弟,他就心裏不舒坦。
他是許家嫡出的公子,從小到大都是被眾星捧月。父親對他期望甚高,請了最嚴厲的老師教導,他在同齡人中口碑一直都不錯。
他從未懷疑我自己是許家這一輩年輕人中最優秀的,他擔得起許家家主之位,沒有給他嫡出的身份丟臉。
可是他現在才發現,他那個有些憤世嫉俗的四弟,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成長的如此強大,讓他自慚形穢。
許雲周站在許盛麵前,氣勢絲毫不弱,字字如刀,每句話都敲打著許雲邦的自尊。
那麽直白傷人的話,許雲邦這輩子都沒有說過。在他的認知中,男人應該像季挽那般,君子如玉。
許雲周說出的話刻薄到已經到尖酸的程度,甚至是字字誅心。但是不會讓人覺得他不君子,相反的想要拍手稱讚。
在今天之前,他讚成父親的想法,許雲周也是許家的人,他賺來的東西理所應當歸到許家名下。
但經過今天的事,他又覺得許雲周說的沒有錯。許家連一口飽飯都沒讓他吃過,雖然他活下來了,但不必感激許佳的恩德。
不過許家到底是生養他的人家,他可以按照曾經三餐的規格,把許家養他十多年的銀子還回來。
這些銀子還了,他和許家就再沒有任何關係,他甚至要給自己改名字,以此來斷了父親要慶雲周的念頭。
這樣的行為在南晉可以稱得上是大逆不道了,可他竟然想拍手稱好。他太矛盾了,既羨慕四弟那樣的性子,自己從小接觸的禮教束縛著。
沉默許久,他拿起酒壺一飲而盡,也不顧平時的翩翩佳公子風範了,大聲道:“我現在就回去跟我父親說,我讚成我四弟的說法。”
仲霄炎一愣,看著許雲邦已經疾行出去的背影,哈哈大笑。這個許雲邦,真是越來越對他的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