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交換
曲從興慢悠悠的喝了杯茶，笑道：“季尚書的品位的確不一般，這茶水是你自帶的吧！”
季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世子也是品茶高手，喝一盞就能知道這茶葉的來曆。”
“我獻王府最近十幾年都在雲南一帶發展，我看著是個京中閑人，其實也沒少下雲南，對那裏出產的東西自然是了解的。
這茶名叫佛秒，是雲南上貢來的，因產量少，一共就來了十罐。除了太後和聖上每人兩罐，皇後娘娘和太師各一罐。
也就剩下四罐，前兩天邱尚何邱尚書還刺我，說我沒有得到賞賜。我當時還想，誰能有這麽大麵子得到賞賜，原來是季尚書啊。”
季挽神色平淡，對此沒說什麽。曲從興又笑了笑，歪在椅子上，吊耳啷當地說：“好好好，我知道你身份尊貴，是帝師，那四罐都賞你也是理所應當。”
季挽動手又給曲從興倒了杯茶，道：“世子，言歸正傳吧！”
“我喝了你這麽貴重的茶，也得給你辦事。你和仲霄炎從在學堂時候起，就整日裏跟蜜裏調油似的。他如今被人爭搶，左右為難，你現在替他著急也正常。”
季挽神色柔和：“我聽說世子爺練兵有一套，沒想到書讀得這麽差，蜜裏調油不是這麽用的。”
曲從興被人嘲笑沒文化也不惱，反而說：“我們這樣的武門我們出身，和季尚書這這種書香世家自然是沒法比的，你也不能對我要求過多。”
“世子不是有法子嗎，不要再兜圈子了。”
曲從興一手拄著頭，一手拿了顆蜜裹花生吃，饒有興致地看著季挽，道：“我怎麽感覺你今天好像有點沉不住氣？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誰都沉不過你。”
“我夫人傷了眼睛，我今日帶她出來是看熱鬧的，不想讓她等太久。”
曲從興笑的意味深長：“我早就聽說季尚書愛惜你家夫人，還以為是傳言誇張，沒想到現實比傳言更甚。”
“世子尚未娶妻，不了解夫妻之間的事。”
“季尚書，你不要這麽擠兌我，我可從來不缺女人。夫妻之間的事，當然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你府裏的那些女子不是你的妻子。”
曲從興一甩衣袖，道：“都是女人，有何不同？”
“當世子有了心儀之人並且能娶回府裏，成為世子妃的時候，這些事情自然就明白了。”
“我現在這樣多好，我可不希望被人約束。”曲從興又喝了一盞茶，沉思後說，“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直說了吧！”
季挽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我獻王府唯一的郡主，加上太後喜愛，長樂是被寵壞了。整個洛中城比她尊貴的女子，除了宮裏的幾位公主也沒有誰了。
不過民間還有一位特殊的公主，雖說和宮裏沒什麽來往，但身份卻比任何一位公主都要尊貴。”
“你是說永安公主？”
“對。”曲從興點頭，“宮中的公主雖然尊貴，但是最後都免不了落個和親的下場。好的可以嫁給國之棟梁，處境不好的還要嫁到外邦，甚至有和蠻人結親的。
當初欽天監說永安公主是災星降世，如果讓她繼續留在宮中，會損傷龍脈，禍及國運。便讓她在道觀裏帶發修行。
雖然在道觀裏清苦了些，不及宮裏的榮華富貴。但和親用不上永安公主，宮裏的紛爭禍亂也到不了她頭上。
要知道，她可是聖上的一母同胞，整個南晉最尊貴的公主。這樣的出身能保她平安、衣食無憂，還能過自己想要的日子，自由自在。焉知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永安公主乃是太後娘娘親生，身份尊貴，帶發修行的地方也是國寺。我們和她沒有交情，這件事情怎麽讓她出頭？”
曲從興笑了笑：“你沒有，我有啊！我可以帶仲霄炎去見永安公主。”
“條件。”
“你和仲霄炎一個是吏部尚書，一個是戶部侍郎，我想你們不可能沒發現邱尚何的把柄。”
“朝局未明，現在是牽一發動全身的時候，如果稍有不慎，洛中城內就會風雨飄搖，動搖社稷。現在不是辦邱尚何的時候。”
曲從興的左手輕拍在桌麵上，神色已經從之前的不著調變得深沉：“我和他已經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緩不了了。”
“你認為我和仲霄炎能為你做什麽？”
“我隻要你們手上掌握的證據，至於怎麽接發，那都是我的事。除非我死掉，不然邱尚何是不會有機會動你們的。”
季挽神色平靜地看著曲從興，道：“不過是一門親事，世子怎麽就斷定我會花這麽大的血本呢？”
“我說過你有多偏愛你的夫人我都知道，仲霄炎這一點和你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你們惺惺相惜，共同進退，自然不會拿他的婚事做犧牲。”
季挽笑了笑，神態淡然：“好，我答應你。”
從酒樓出來的時候，曲從興拍了拍季挽的肩膀，笑著道：“我這人平時就喜歡磨嘰，耽誤了你陪季夫人逛晚市的時間，改日請你們到我府上喝酒。”
錢琳琅剛剛等季挽的時候吃了不少點心，現在感覺很撐，想出去走走消食。見季挽依然不動，就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季挽神色柔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被曲從興看到，笑了笑：“季三夫人真是……得季尚書喜愛。”
錢琳琅聽到打趣的聲音，收回自己的手，還感覺不安全似的藏在身後。
曲從興見了忍不住大笑，對季挽小聲說：“季三夫人真的挺可愛，季尚書好福氣。”
季挽看都沒看他一眼，牽著錢琳琅的手離開了。
曲從興看著他們的背影，有點出神。燈影憧憧下，纖細的女子被高大男子牽著，姿態甚是嗬護。
路邊有賣小吃的，錢琳琅想要，季挽給她買了些，一手提著吃食，一手牽著她，把找回來的零錢塞到她手裏。
“好好拿著錢，我們到前麵看看還有什麽。”季挽說。
“買點粽子糖吧！我很久沒吃了，都快忘了糖是什麽味道了。”
季挽喜歡他們現在的相處，她現在說什麽他都依著。他牽著錢琳琅去買糖，路上人多，他護著她，夫妻和睦。
“季尚書夫婦的感情，還真是羨煞旁人。”曲從興忽然說。
仲霄炎在一旁愁眉苦臉：“世子爺，走吧，去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