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萬物相生相克
溫太醫在錢琳琅身上下了苦功,用排除法一一排除了寒毒的可能,最後的結果是不是冰蜥。
“季大人,我想親自去夫人墜落的冰河裏找一找,也許會有收獲。”溫太醫說。
“路途不算近。”
“無妨,這世上萬物相生相克,我們學醫的人認為,在毒蛇出沒的一裏之內,應該會有蛇毒的解藥。
不管季夫人是受什麽所傷,我都必須要搞清楚冰河裏有什麽生物。兵法中不是說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那溫太醫盡管去尋,需要我這邊配合什麽,盡管開口。”
“我隻需要向季大人借個人。”
“誰?”
“您的貼身護衛,功夫好的那個。”
“你是說平安?”
溫太醫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好,我把他給你。”
“季大人對夫人情深義重,單單衝這一點,我也該全力以赴。”
“溫太醫是性情中人。”
溫太醫看著季挽,語氣凝重:“我隻是見識多了這世上薄情寡義的東西,心裏對情義比較珍惜。
我一直想,若是我能遇上真心相待之人,我也一定會傾其所有護著她。因為這世上最難得的,不過就是一顆真心罷了。”
季挽的神色平靜又溫和,他淡聲道:“我認為更重要的是有沒有自己想真心相待的人。”
“尊夫人好福氣。”
“算是吧!”季挽說到這裏笑了一下,語氣無奈又帶著薄薄的寵溺,“她可從來不領我的情。”
溫太醫行禮告辭,打趣地說:“季大人天之驕子,恐怕也就隻有季夫人能讓你吃點虧。”
季挽也不掩飾,直接笑了笑說道:“甘之如飴。”
“我給季夫人用了藥,裏麵有止痛的,這幾天她能舒服不少。季大人若是想帶她出去,那就盡快吧!不然藥效過了後,可就哪都去不了了。”
“你用的止痛藥是否有依賴性?”
“短期少量用沒什麽的,如果長期用,不僅會增加身體的抗藥性,還有可能會加重病情。
我本來是不打算用這個藥的,可我看季夫人實在是痛苦,想讓她過幾天正常人的日子。”
季挽拱手回了個文人的禮,道:“溫太醫醫者仁心,我心領了。”
溫太醫不敢受他的禮。
當今朝廷的吏部尚書,最年輕的二品大員,加上出身好自身能力又強,幾乎是個人就知道季挽的前程必然不可限量。
送走溫太醫,季挽又見了莫仁,許雲周依然沒有消息。他們已經派人盯在許家門口,把出入許府的人都盯了一遍,最終也沒找到許雲周。
“三爺,我們在許家布防,是不是被許雲周發現了,所以才故意避開我們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
莫仁神色凝重:“現在是我們在明他在暗,如果他不想主動獻身的話,我們要找他還真是不容易。”
“那就想辦法引他出來。”
溫太醫製毒解毒的確高明,但對於阿沅的眼睛,也是束手無策。他記得阿沅說過許雲周是個醫學怪才,有自己的一份主張和見解。
既然那麽多名醫都說阿沅的眼睛沒救了,也隻能讓不按常理出牌的許雲周看看,興許能有希望。
莫仁半天沒等到季挽的後話,忍不住問:“三爺,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許雲周和夫人是舊識,適當地散布一些消息出去,就說夫人生了頑疾,我要尋名醫。”
莫仁點頭:“許雲周會不會因此上門,就看他和夫人的關係了。”
季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靜如水,卻看得莫仁心驚膽戰。他不知自己又說錯了什麽話,惹得自家三爺這樣看他。
“你先下去吧!”
季挽起身離開書房,他想到後院去陪錢琳琅。難得休沐,他還是願意和她待在一起。
錢琳琅正由石蜜陪著,在院子裏曬太陽。馬上就要立夏,陽光最是溫和,灑在人的皮膚上會很舒服。
石蜜見了季挽,趕緊行禮,態度恭敬地說:“三爺。”
“去給夫人拿條毯子來。”
石蜜應是,後退幾步轉身離開。
錢琳琅正躺在搖椅上,閉著眼,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聽到季挽的聲音,她緩緩睜開眼,道:“談完了?”
“嗯。”
“溫太醫有法子嗎?”
“他說可以試一試。”
錢琳琅低頭,治不好眼睛,能去除身上的疼痛也是好的。不然這樣沒日沒夜的折磨,她的意誌也會潰散。
“有希望總比沒有的好。”
季挽笑了笑:“太陽好曬嗎?”
“嗯,也不知是曬太陽的緣故,還是溫太醫給我用的什麽藥,我在這曬太陽竟然沒腿疼。”
季挽在她身邊蹲下,和她保持平視,柔和地說:“要不我帶你去外麵透透氣?”
錢琳琅搖頭:“我骨頭好不容易不疼了,我想在家呆著。”
“我看你每天窩在宅子裏沒意思,我們不去人多的地方,去寺廟裏聽聽佛音。”
“我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到了寺廟裏也做不到六根清淨,不如不去。”
季挽現在已經能深刻地感受到,和她溝通有多少障礙。她好像已經把自己封閉起來,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她的世界。
“去寺廟燒香拜佛的人也不全是出家人,晨鍾暮鼓能讓你靜心。”
錢琳琅無動於衷:“你還是覺得我不夠安靜嗎?”
“你安靜的隻是表麵,內心其實很躁。溫太醫說這樣不適合你休養,讓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我眼睛看不到,到哪裏都是一片黑,府裏和外麵又有什麽不同?”
季挽無語,他有時候討厭自己這樣的性格,心裏明明是在意的,可嘴上就是說不出來,也不願意說。
他沉默著抱起錢琳琅,也不理會她的拒絕,緩聲說道:“你自己不肯去,那我隻能抱著你去。”
“季挽,你個無賴。”錢琳琅氣得捶他。
季挽不理會,直接把她抱到寢房裏,找了件鬥篷給她穿上,又要把她抱起來。
“我自己有腿有腳,也知道怎麽走路,不用你抱我。”錢琳琅氣憤地說,自己動手整理鬥篷。
“你要是早這麽乖,我又何必費這麽多口舌。”季挽奪過她手裏的鬥篷帶子,耐著性子給她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