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有目的接近
錢琳琅早就熟讀了百草集,對於什麽藥材能用,又長成什麽模樣,她都記得清楚。
這個地方石頭多,土壤不好,不適合植物成長,沒有多少藥材可用。幸運的是她找到了柴草,數量不多,給阿紫退燒也夠了。
她把柴草采好,到河邊清洗幹淨,興衝衝地往回走。良生一直站在馬車外,時不時看一眼阿紫,又擔憂地看向錢琳琅離開的方向。
“良生,我找到藥了。”
見到她回來,良生才算放了心。他快步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皺眉說:“你的手怎麽這麽冷?”
“我剛清洗這個了,河水有點冰。”
良生把柴草接過來,放在左手抓著,用右手包裹住錢琳琅的兩隻手,用自己的體溫給她暖著。
“把這個用溫水煮了給阿紫喝,她現在熱得太厲害,必須馬上退燒。”
良生還是一心一意的給她暖手,安撫道:“煮藥的事交給我,你進馬車裏呆著。”
說完他又想到輕裝簡從,他們隻帶了一條毯子,已經給了阿紫。他摸了摸錢琳琅的大氅,感覺不夠厚,就皺了眉。
“你現在怎麽這麽愛皺眉?”錢琳琅說。
良生聽了她的話,又恢複成了那副木然的模樣。錢琳琅無奈,伸手扯了扯他的臉皮,“讓你笑一下怎麽那麽難?”
她力氣不小,扯痛了良生的臉皮,良生卻不敢說話,隻能由著她扯,硬是被她扯出了一個笑容。
“我冷,我要回馬車上了,好歹還有個火爐子能抱,你趕快煮藥吧!”
錢琳琅跳著腳喊冷,很快地跑回了馬車。良生生火煮藥,他特意把火生得大了些,周圍暖和了很多。
“過來烤火。”他到馬車上招呼錢琳琅。
錢琳琅圍好大氅,坐到火堆跟前,看著煮藥的鍋,自言自語般說:“想吃魚,有魚就好了。”
良生把樹枝放好,低聲道:“我去捉魚,你好好看著藥。”
“我也想……”錢琳琅的“去”字還沒說出來就又收了回去,阿紫發燒離不開人,她不能跟著了。
良生見她大氅帶子係得鬆散,上前把帶子給她重新係好,忍不住說:“這個帶子你怎麽總不記得係好?”
“我就隨便係的。”
“係好了才不會冷。”
“你不是要去捉魚麽,去吧!”
良生去捉魚,錢琳琅看著藥鍋,柴草這個藥不耐煮,很快就好了,她拿了藥去喂阿紫。
阿紫燒得迷迷糊糊,見了她就握住她的手腕,聲音又陰又冷:“你要做什麽?”
“給你吃藥。”
阿紫重新躺回去,神智還是不清楚,吃藥還是挺乖的,吃完藥好像精神了點,拉著錢琳琅的手腕不放手。
錢琳琅用力掙紮了幾次都沒能掙開,她這才發現阿紫的力氣原來是這麽大的。她掙不開,就隻能坐在阿紫身邊,無奈又認命。
阿紫又睡了過去,隻是始終拉著錢琳琅的手不放開,好像缺乏安全感一樣。錢琳琅便隻能任她拉著,心裏覺得這姑娘還怪可憐的。
阿紫睡了一會兒,就開始喊難受,哭著叫著什麽哥哥。錢琳琅湊近細聽出半晌,終於聽清她叫的是十三哥。
十三哥?
錢琳琅猛然想起,她還沒認出良生的時候,那個叫良生十三哥的綠衣少女,看體型是和阿紫差不多的。
她心裏漸漸感覺不好,她心裏竟然生出一種念頭,那就是良生是有目的的接近她。
不然,為什麽要和阿紫裝作不認識,阿紫和他們相遇也不是偶然,都是有計劃的?
不對,她不能這麽想良生。
良生不會這樣對她,他們從相遇開始,就是偶然的。她看向阿紫的臉,沒有人皮麵具的痕跡。
不過這也不能說明什麽,許雲周給她做的人皮麵具就沒有痕跡。她拿出一點自己的藥水,滴在阿紫臉上,很快就出現一層白皮。
錢琳琅伸手去揭,因為過度緊張,她的手一直在顫抖。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她卻半天都沒有完成。
然後,良生回來了。
他竟真的捉到了兩條魚,已經處理幹淨,叉在樹枝上烤著。魚肉經火一烤,爆發出驚人的香氣,讓人食欲大增,尤其是錢琳琅這種已經把胃裏東西吐幹淨的。
良生烤了一會兒魚,還不見錢琳琅出來,就走到馬車邊上,柔和地道:“怎麽不下來烤火了?”
錢琳琅還沒有揭下阿紫的人皮麵具,她發現自己慫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她掙紮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
良生不知她內心的掙紮,得不到回應有點著急,又問了句:“怎麽了,回話。”
“我剛剛給阿紫喂藥的時候,不小心把衣服弄濕了,我換了一件,你先在外麵等我。”
良生不疑有他,聽話的站在馬車外麵。
錢琳琅看著阿紫半天,轉身打開車簾下車,對良生道:“我給她喂了藥,相信過不了多久她的燒就能退,不用太過擔心。”
良生沒說話,隻是把火挑得更旺。夜深寒氣重,他怕她冷。
錢琳琅確實感覺冷,不是因為天氣,而是心裏。這種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寒意,才是讓人難以忍受的。
良生能感覺到她的不高興,他心裏著急,卻不知自己能做什麽。他從小接觸的東西就極為簡單,練就的都是殺人克敵的本事,從來沒有人告訴他,應該怎麽對待自己喜歡的姑娘。
他想著她剛剛說自己想吃魚,他就把魚烤得好一點,這樣也許她就會開心了。等他把魚送到錢琳琅麵前的時候,她對著他笑了笑。
她的笑和從前一樣,依然那麽甜,他以為她這樣就是開心了,也算是放了心。
夜裏,錢琳琅和阿紫一起睡在馬車裏,良生照常守夜。錢琳琅怎麽也睡不著,她在黑暗中看著阿紫,腦子裏亂成一團,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麽。
“為什麽睡不著?”良生在外麵問。
“可能白天睡多了吧,還不困。”
“你白天沒有睡覺。”良生耿直地拆穿了她。
“你什麽時候這麽愛管閑事了,我睡不睡覺你都要管。”錢琳琅嘟囔著說。
良生打開車門進來,黑漆漆的,錢琳琅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隻聽出他語氣無奈:“晚上不休息好,明天怎麽有精力趕路,你睡吧,我在這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