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找上門

  錢琳琅不知道自己怎麽睡著的,隻記得,良生一直在她床邊用樹葉給她吹調子。


  很輕柔的調子,讓人聽了安心,她漸漸地就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她捂著餓疼了的胃推開門,見石榴正在修剪院子裏的花枝,把好的保留下來。


  經過一冬,很多花已經枯死了。


  “先生您可算是醒了,我和石蜜姐姐還以為你生病了呢?十三不讓我們叫您。”


  錢琳琅也沒精力解釋,有氣無力地說:“有吃的麽?”


  石榴點頭:“有有有,石蜜姐姐怕您起來餓,煮了雞肉甜菜湯,用瓦罐溫在爐子上,還有素蒸糕。”


  錢琳琅聽了眼睛一亮,這兩種都是她喜歡吃的。果然還是石蜜懂她,也算是她沒白疼她一場。


  “快給我端上來。”錢琳琅靠在門邊,說話的底氣都足了。


  良生剛好從外麵回來,見了她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錢琳琅見他手上提著魚,不忘打趣:“怎麽,你要做飯?”


  “嗯,做魚湯。”給你補補。


  後麵四個字他沒說,隻要他說她瘦,她就會用嫌棄的眼神看他,那模樣仿佛是在說,就你,還有資格嫌我瘦?


  他隻能默默做事。距離他必須離開還有段時間,多給她吃點好的,也許能把她喂得胖一點。


  這時石榴把飯菜端了出來,錢琳琅歡喜得衝良生招手:“來,一起吃。”


  良生低頭進屋,見她笑靨如花,就在她對麵坐下來,不吃東西,陪陪她也是挺好的。


  石榴怎麽都不肯和錢琳琅一起吃,一來是她不餓,二來是她怕良生,冷冰冰的,看著就嚇人。


  錢琳琅小時候,母親就把教規矩的先生請到家裏,她胡鬧是有的,但規矩也是一等一的好。


  她吃東西很斯文,看起來就是雅致的,但速度也不慢,很快就吃完了。飯後,她換了身衣服,又仔細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石榴一邊給她披大氅一邊笑著說:“先生,您穿的這麽正式好像要相親似的。”


  “你就當我是去相親好了。”


  石榴笑得更厲害:“您這麽俊俏,哪家姑娘見了都能相中。”


  錢琳琅唇角一勾,痞裏痞氣地說:“借你吉言。”


  石蜜在一旁聽不下去她們胡扯,上來接過石榴手上的大氅,仔細給錢琳琅穿好。她心思敏感,人又聰慧,滿臉擔憂地看著錢琳琅。


  “你別這麽看我,我就是出去辦點事,不要擔心。”


  石蜜點頭,隻是心裏依然放心不下。她從沒見過自家主子臉上露出那麽嚴肅的神情,甚至是有些殘忍的。


  錢琳琅安慰地拍了拍石蜜的肩頭,帶著良生出門去了。石蜜沒猜錯,她要做的事的確不尋常,不過也就是個逞凶鬥狠,沒什麽好擔心的。


  良生和她穿的一樣正式,墨黑色的衣衫,天氣冷,也依然是單薄的一身,看起來冷肅。


  起初錢琳琅還擔心他穿成這樣會被凍著,時間久了,知道他是個不怕冷的,可能是他練武的關係吧!


  賈德水的府邸很奢華,和他這個人平時低調的作風不一樣。錢琳琅是第一次來,若不是確定這裏是,她幾乎就要掉頭回去了。


  她和良生被安排在花廳等,她看著手邊純金製成的花盆,眼角一抽,小聲對良生說:“你說這個會不會是假的?”


  良生笑了笑,沒說話。


  錢琳琅摸了摸,手感還不錯,和金子挺像的。


  過了很久,依然不見賈德水的身影。錢琳琅有點焦躁,問守在門口的婢女:“你家主子呢?”


  婢女的模樣生得很俊俏,比尋常人家的婢女美麗不少,聲音也是甜甜的:“老爺還在休息,貴客稍安勿躁。”


  錢琳琅記得賈德水是個勤勉的人,這賈廣一受傷,他倒是懶惰了。又過了一會兒,依然不見賈德水的身影,錢琳琅怒了。


  她用力一拍桌子,道:“去告訴你家老爺,我再給他一盞茶的功夫,他要是不來,我就當他有殺我之心。”


  錢琳琅發起脾氣來還是挺威嚴的,婢女見了斂聲靜氣,隻小聲應是。婢女剛走沒幾步,就又被錢琳琅叫住,她淡聲道:“告訴他,我姓阮。”


  她和良生一進這院子,賈德水肯定就知道了。錢琳琅之所以這麽說,就是想告訴賈德水,她已經上門講和,他若是不識抬舉,她就不客氣了。


  很快,賈德水來了。他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衣衫,皮膚白皙,乍一看,竟然有點像女扮男裝。


  他不疾不徐地走過來,笑著說:“阮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下人們沒有眼力,也不告訴我是你來了。我怎麽也不會讓你等的。”


  錢琳琅似笑非笑:“明人不說暗話,我上門就是為了解決問題的,不用掩飾。”


  賈德水笑容僵住,幹脆不笑了,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我這個人愚得很,不像阮先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您心裏想什麽,還是要告訴我的,不然我猜不到。”


  “讓他們都下去。”錢琳琅冷聲說。


  賈德水身後跟著的人向前一步,剛想說什麽,被賈原野攔住。他揮了揮手,讓伺候的人都下去,隻留了一個貼身保鏢。


  他身後的人是個高手,尤其是用暗器,可以讓人防不勝防。光錢琳琅知道的,就有十幾個人吃過他的虧。


  “人已經走了,阮先生但說無妨。”賈德水姿態悠閑,品茶的時候慢洋洋的。


  錢琳琅又指了指他身後的人。


  賈德水放下茶盞,淡聲道:“阮先生和我共事也有些日子了,應該知道他是我的心腹,是我可以信得過的人。”


  錢琳琅臉上的表情也是清淡的,都是會演戲的人,誰也不希望被對方看出破綻。


  “你信得過,我可信不過。我要說的事情至關重要,他還沒有資格聽。”


  賈德水身後的人看向錢琳琅,他覺得她這話是在侮辱自己。他是個暴躁性子,現在就想狠狠揍這個小白臉一通。


  賈德水不語。


  錢琳琅沉默了一會兒,起身,冷聲道:“既然你沒誠意,那就當我沒來過吧!”


  賈德水跟著站起來:“阮先生,我對您客氣,您卻不給我這個主人一點麵子,非要當著下人的麵,給我立威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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