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琅心
從付家出來，錢琳琅神色古怪地看著許雲周，道：“你還會看不孕之症？”
“當然，行醫之人什麽不得學，你還能挑著讓患者生病不成？”
他說完見錢琳琅沒反應，又道：“怎麽不說話了？”
“你怎麽給付夫人看的？”
“望聞問切啊！不然還能怎樣？”
“付夫人長得什麽模樣？”
錢琳琅忽然說了句和病情不相幹的話。季挽對於女人的關注點實在是無語，他無力地翻了個白眼，道：“沒看。”
“你都望聞問切了，怎麽會不知人家長什麽模樣？”
“我看的是病，又不是人。”
“那你怎麽知道付興旺這麽隱私的問題？”
許雲周嘿嘿一笑：“我不僅知道他沒有嫡子，還知道他一個兒子都沒有。”
付興旺的年紀也不小了，這時候還沒有兒子的話，很可能就絕後了。怪不得他會答應許雲周的條件，如果能給他一個兒子，估計他的半壁江山都能讓。
“那你剛剛怎麽不多提要求？”
許雲周從衣袖中拿出折扇，輕輕敲了下她的頭頂，道：“貪得無厭。”
錢琳琅摸著被他敲痛的頭，氣急敗壞：“許雲周！”
許雲周哈哈大笑，牽著錢琳琅的衣袖耍賴：“我不是故意的，別氣了，為了表示歉意，我去你家吃飯吧！”
錢琳琅不上當，用力捶了下他的後背，道：“你道歉還要蹭我的飯？”
許雲周還是陪笑：“你不是有錢麽？況且許家我不願回去，又沒自己的地方，你要是讓我請，那咱們就得回醫館吃。”
最終，兩人還是去了錢琳琅的府上。為了表示自己確實理虧，許雲周買了菜和肉，還有一壇好酒上門。
石蜜和石榴的廚藝都不算頂好的，錢琳琅更是馬馬虎虎。許雲周看她們做飯，眉頭一皺，滿臉的舊社會。
“你們會不會做飯？”
石蜜石榴不敢說話，錢琳琅卻眉頭一挑，驕縱地說：“怎麽，你不服？”
“跟做狗食似的。”
這句話成功惹怒了所有人，別人敢怒不敢言，錢琳琅可不慣著他。她大步過去，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擰了一下。
“啊……疼死我了，你幹嘛？”許雲周疼得跳腳。
“你才吃的狗食。”
許雲周揉著自己的手臂，揚了揚下巴，道：“你不服氣，不如看看我做的。”
“你做。”
“做就做。”
許雲周拿過來圍裙要穿，發現太小了，勉強擠進去也係不上帶子，隻能放棄。
他動手切菜，切得整整齊齊，讓錢琳琅瞬間想到了良生劈的柴。這兩個人性子看起來南轅北轍，但強迫症這一點還是挺像的。
見了許雲周切菜，錢琳琅就可以確定他的廚藝應該不會太差，索性做了甩手掌櫃，出門去看良生磨刀。
除夕夜那天，她算是見識到了這柄彎刀的厲害，隻是當時情況緊急，她沒來得及細看。
現在看發現這柄彎刀和之前不大一樣了，彎曲的弧度好像更大了些，刀身更寬，也更厚重。
“這刀不是之前我讓人給你打得那把了。”
良生沒抬頭，隻道：“材料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加了些，那把斷了，我讓人融了，重新鍛造的。”
這時良生剛好磨完刀，錢琳琅接過看。發現這刀觸手冰涼，刀柄上還有花紋，古樸中透著幾分邪氣。
“這刀好冷。”
“這柄彎刀有名字。”
“什麽？”
“琅心。”
良生說著話在地上寫了這兩個字。錢琳琅看到，笑了笑：“和我有關？”
“嗯，你送我的。”
“我總感覺琅心和其他的兵器不太一樣。”
良生身子一僵：“怎麽說？”
“刀身也太冰了，而且我好像能聽見這刀發出聲音，像是有情緒一樣。”
除夕夜那天，良生用琅心殺人時，錢琳琅就聽到了。當時情況緊急，她沒有多想。
良生莞爾一笑，讓她用手指觸摸刀尖，低聲道：“真正的刀客都十分愛惜自己的兵器，相信它是有靈的。我時常跟琅心說話，也是如此。”
“可我不是它的主人，也能聽見它說話。”
良生用手指著刀柄處，低聲說：“你看這裏，是不是有個鏤空的花紋？”
“有。”
“聲音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
錢琳琅感覺神奇，這樣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鏤空，真的可以發出聲音麽？
“你揮動試試。”良生說。
錢琳琅握住刀柄，輕輕揮了一下，聽到小小的一聲，類似於嗚咽，怪可憐的。
“稍微用點力。”
錢琳琅換了右手，用力一揮，彎刀發出了尖嘯聲，像是嚎叫一樣，嚇得錢琳琅差點把刀扔了。
良生看著她慫包一樣，微微一笑，低聲道：“別怕，琅心這是在跟你開玩笑。”
錢琳琅握著刀，怎麽都感覺這樣鏤空的花紋和風產生的反應，不該發出這樣的聲音。
她吸了口氣，更加用力地揮了一下，這下聲音變了，像是荒漠裏的風聲。
良生見她不動，道：“是不是手酸？”
“嗯。”
良生起身：“我演示給你看。”
他隻是用了平時最簡單的招式，刀身卻一直發出沙沙聲，像是螞蟻爬在地上的聲音。
“這招殺氣不重，所以聲音也不大。”
“那殺氣重的時候，聲音是什麽樣的？”
良生變化了手上的招式，錢琳琅這樣的外行也可以看出來，是招招致命的樣子。
琅心此時的聲音格外動聽，有點像兩軍交戰對立時候，雙方敲的戰鼓聲。有點豪氣萬丈的燃，聽了讓人熱血沸騰。
“這樣的聲音可以鼓舞士氣，但對方聽了不也一樣麽？”
良生停下，搖頭道：“那是因為你在我身邊，我對你沒有殺意，你才能聽到我聽到的聲音。
如果你站在我的對立麵，現在聽到的就是葬魂曲。還有，它可以認主，如果有人拿了它來殺我，它會自斷。這就是琅心最特別的地方。”
如果真是如此，那琅心的確可以說是和主人心意相通了，而且足夠忠心。
錢琳琅對這把刀，又有了新的認識。
良生停下後，琅心依然在鳴，隻是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歸於平靜。錢琳琅走過去，接過刀，仔細端詳。
“不知是什麽樣的能工巧匠，可以鍛造出這樣一把刀。”
良生沒解釋，她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如果她發現，琅心其實是要靠人血喂養，並且在對戰時可以蠱惑人心，應該會害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