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主仆相見
情動時，人總會有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季挽放開了錢琳琅的眼睛，雙手遊過了她的身子。
錢琳琅起初是慌張的，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以她對季挽的了解，隻要她不願意，他不會強迫她的。
眼下她說什麽，他肯定是不會聽的，她在想怎麽才能讓他清醒過來。哭麽？她嚐試了幾次，竟哭不出來。
她心裏無力哀歎，對於一個活了多年的老妖怪來說，哭泣這種事，若不是情緒到了，是怎麽也擠不出眼淚來的。
身上忽然一涼，有什麽東西從眼前一閃而過，落在了地上。她側頭，看見地上一片月白色，那上麵繡著的是小荷尖尖。
竟是她的小衣！
看樣子季挽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有了這種認知，錢琳琅慌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胸前就感受到一片滾燙。
此時此刻，她想到的竟然是，他的手為什麽會這麽燙？是他也發燒了麽？
季挽的手忽然一收，不輕不重的力道，卻疼得錢琳琅哀嚎一聲。她還在長身體，胸口偶爾疼痛，每次疼起來的時候，她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碰一下。
也許是她這一聲喊太淒厲了，季挽忽然醒了，連帶著身體裏洶湧的情潮也瞬間退去。
他難得有點慌亂，語無倫次的問是不是弄疼她了。錢琳琅疼得臉都變了色，加上正染著風寒，忽然劇烈的咳了起來。
季挽看了她的樣子，心裏除了自責，什麽其他情緒都沒有了。他拉過被子蓋好錢琳琅，低聲道：“抱歉，失態了。”
錢琳琅咳嗽止住，想坐起來，身上卻沒什麽力氣，還是季挽看出她的意圖，扶著她坐起來。
她擁著被子靠在床頭，臉色慘白，隻有被他親過的唇是豔紅色的。一雙纖細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鎖骨因瘦弱突出著，像兩道深深的溝壑。
美則美矣，就是太過脆弱。
季挽心裏一陣自責，她還小著呢，他剛剛那麽做，實在是不應當。他下地拾起她的小衣，放在她身邊，低聲說：“不想睡就起來吃點東西，我讓人進來侍候你。”
錢琳琅不回答，她還沒想好要怎麽麵對他。季挽的心思再明顯不過，是想與她做真夫妻的。
她沒有想好怎麽拒絕。以季挽對她的細致來看，嫁給他，應該是她最好的選擇，以後就算不是圓滿，也不會過得太差。
可血海深仇在前，她怎可貪圖一時安寧，忘了自己是要做什麽的？心亂如麻，讓她看起來分外冷。
季挽一直被她冷落，也是有點習慣了。他出門想叫小肆小五進來，卻看到守夜的是石蜜和石榴。
“你們怎麽在這？”
“奴婢們是奉我家老太太之命，過來伺候夫人的。”
石蜜有點不習慣稱呼錢琳琅為夫人，尤其還是季挽的夫人。姑娘和這位季公子之間發生過什麽，她最清楚不過。
“你們有段時間沒跟著夫人了，先在外麵候著，我問問她的意思。”
季挽不喜歡不忠心的奴婢，主子有難不同受，那主子安寧的時候，又憑什麽養她們？
“你原來的那兩個貼身婢女來了，你想要麽？”
錢琳琅腦子有點愣，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石蜜石榴。她清了清嗓子，低聲道：“要的。”
季挽沒說什麽，他還要去壓衙門，時間緊迫。讓石蜜石榴進門前，他麵色沉靜地囑咐了幾句，無非就是夫人感染風寒，身子不舒服，讓她們好生照料。
石蜜石榴態度恭順地聽著，一直到季挽離開，石榴才小聲說：“石蜜姐姐，我怎麽感覺姑爺有點凶？”
“這裏是季家，不能叫姑爺，要叫三爺，明白麽？”
石榴不情不願的點頭。
兩個人推門進去，見錢琳琅穿著雪白中衣，神色憔悴地靠在床頭，沒什麽精神地看著她們。
兩個丫頭哭著跪在地上，她們委屈，但對著這樣憔悴的主子，也沒法抱怨。
“你們哭什麽，久別重逢，不該給我一個擁抱嗎？慶祝我們活著見到了。”錢琳琅笑著說，語氣怎麽聽都有點不正經。
石蜜石榴走到她床邊上跪下，石蜜哭著說：“您說要把奴婢們留在蘇州，我們不同意，您怎麽就忍心給我們下藥？
這幾個月，我和石榴幾乎一個好覺都沒睡過。我們怕你照顧不好自己，怕你從來沒吃過苦，身邊沒人伺候不行。”
錢琳琅伸手摸了摸她們的頭發，低聲說：“我當時心裏沒有底，你們跟著我也是朝不保夕，把你們留在蘇州是為你們好。”
錢琳琅說到這裏歎息一聲，又接著說：“我當時也是有私心的，我怕我會死，到時候就沒人記得我這個人來過。
古人不是說過嗎，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也希望清明寒食，有人能為我燒個紙錢，悼念一下我。”
石蜜石榴聽她這麽說哭得更厲害，也愈發覺得她們如今還能見麵，真的是天可憐見。
“既然你們已經回來了，那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吧！左右把你們交給誰，我也是不放心的。”
石蜜石榴更想哭了。她們怎麽那麽好命，能遇上個好主子，有多少主子是不把婢女當人看的。
“你們快不要哭了，搞得我好像是個負心漢似的。我染上風寒了，身子不舒服，你們行行好，別讓我哄你們了，好不好？”
石蜜石榴這才擦幹淨眼淚，哽咽著問她要不要更衣。錢琳琅頭昏腦脹的，又怕過會有人來看她，隻能強撐著起來梳妝。
這時小肆也進了門，看到石蜜石榴有點愣，反應過來後，她快步走到床邊，道：“三爺走的時候叮囑奴婢，說今天謝客，讓您好好休息，你要不還是別起床了。”
錢琳琅沒力氣，也想在床上躺著，但外祖母昨天剛到府裏，知道她生病肯定要過來的，她怎麽也不能閉門謝客。
“我沒事，在床上躺久了反而更暈，起來出去透透氣。”
小肆沒再說什麽，三爺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還得看夫人，左右三爺也不會違背夫人的心意。
“小肆，這是石蜜和石榴，都是我的貼身婢女。你和小五沒來之前我就把她們留在了蘇州，以後你們可以一起了。”
小肆剛剛還忐忑，不知怎麽和夫人辭行。她和小五都是阮家的人，現在石蜜石榴回到夫人身邊，她就沒什麽顧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