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氣氛尷尬
錢琳琅是真的渴極了，一口氣就把水都喝完了。然後腦子清醒了點，看著季挽不說話。
季挽笑了笑，道：“還要不要？”
錢琳琅搖頭。
兩人又陷入沉默。
錢琳琅用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嫁給季挽了，現在是在他們的新房裏。
隻是，他為何離她這麽近，看得她渾身不舒坦，剛剛又為何要親自喂她喝水，把氣氛搞得這麽曖昧……
“你招待完賓客了？”許久後，錢琳琅打破沉默問。
季挽點頭，啞聲道：“有點喝多了，他們就放我回來了。”
錢琳琅聞到了酒氣，淡淡的，不難聞，反而有點醇厚的感覺。她坐直身子，道：“那我讓人給你煮碗醒酒湯吧，免得明天頭疼。”
季挽說好，眼睛始終停留在她的臉上。錢琳琅摸了摸自己的臉，低聲說：“化得有點難看，我這就去洗。”
“不難看。”
錢琳琅也不抬頭，隻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推門出去，對門口守著的婢女吩咐了一通。
季挽聽著她輕柔的聲音，心裏非常熨帖。他時常在夢裏聽見她說話，也是這樣柔和的調子。
錢琳琅去了淨房，本來打算洗個臉就行，卻又覺得頭發有點油。今早盤發的時候，為了光滑不毛躁，用了桂花頭油。她其實一直是不喜歡的。
“我想沐發。”
小肆想了想：“沐發容易弄濕衣裳，不如沐浴吧，一起都洗了。”
“你去問問三爺，看他要不要沐浴。如果他不，我就占淨房了。”
小肆去問季挽，季挽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讓她用吧，我不用。”
錢琳琅放心的泡在浴桶裏，送熱水的婆子還帶了很多玫瑰花瓣來。
錢琳琅很少用花瓣，挑不幹淨會有蟲子。她有純度高的玫瑰汁子，每次沐浴滴一些就可以。
“三夫人，奴婢看門外有婆子守著，聽說是老太太那邊的人，想來是……”
錢琳琅不解：“什麽人，守在這裏做什麽？”
小肆小五都是未出閣的姑娘，雖然知道那個婆子來是做什麽的，但要是說出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錢琳琅也不知她們兩個是怎麽了，就無奈的看著她們。小五先落敗了，低聲說：“就是驗紅嘛！”
驗紅？什麽東西？
對於錢琳琅滿臉不解，小肆隻好低聲解釋了一番。這下錢琳琅聽懂了，也明白是怎麽回事。
上一世她嫁給白盡，因為他是個無父無母，也沒有親人的孤兒，她一直沒受過管束。以至於，對這些勳貴人家的規矩一概不知。
季挽是貴族子弟，又出身於大家族，隻怕類似的規矩少不了。她無奈地想，落紅這種東西要怎麽搞，沒有的話怕是不行的。
小肆小五不知他們是假成親，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錢琳琅和季挽誰都沒告訴。
“三夫人，您不要太緊張，我看三爺待您是很好的，估計不會難為您。”小肆說完臉就紅了。
錢琳琅心事重重地洗完澡，出來後見季挽已經沐浴完了，隻穿著雪白的中衣，坐在書桌前看書。
聽到動靜，他低聲道：“洗完了？”
錢琳琅也不知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如果是吧，他卻沒有抬頭，如果不是，這屋子裏也沒有旁人了。
季挽沒聽到她回應，抬頭，見她濕著頭發戳在那裏，看起來有點局促不安。
他放下書，走到她身邊，道：“我在偏房洗的，以後這裏的淨房就給你用。”
錢琳琅怕他覺得自己洗漱太慢了，剛想解釋，卻聽他說：“怎麽頭發濕著就出來，別風寒了。”
錢琳琅搖頭：“沒事的，一會兒就幹了。”
季挽卻不理她的話，對她身後的小肆說：“拿條帕子過來，給夫人擦頭發。”
小肆去淨房的櫃子裏，取出一條寬大的帕子，要給錢琳琅擦頭發，卻被季挽接過。
“你們跟著夫人，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小肆小五素來隻聽錢琳琅一個人的話，她們看著錢琳琅，見她點了點頭，才一起退下。
季挽笑了笑，道：“你的婢女倒是教得好，知道該聽誰的話。”
錢琳琅坐在椅子上，感覺到他正在給自己擦頭發，心裏有點亂，沒回答。
季挽以為她是不適應和他在一起，隻動作輕柔地給她擦拭頭發。他還沒見過哪個女子的頭發有她的好看，又黑又長，還異常柔順。
“頭發這麽長，平時打理起來費功夫吧！”季挽沒話找話。
錢琳琅的頭發已經很長了，南晉有這樣的習俗，雙親有人去世，作為子女是不能剪頭發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習慣了也還好吧！”
“你這是幾年沒剪過了？”
錢琳琅側頭想了想，道：“其實也沒多久，就是我的頭發長得比較快，所以才會這麽短的時間就長這麽長。”
季挽耐心地給她擦頭發，聽到她又說：“我聽人說貴人不頂重發，想來我頭發又長又茂密，是不太好的。”
季挽不以為然，他可不信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規矩。他愛不釋手地摩挲著她的發，聲音柔和：“不是那樣的道理，頭發自然還是茂密點好看的。”
錢琳琅笑了笑，想到自己曾經見過頭發稀疏的人，頭皮在外麵露著，確實不大好看。
“你想到什麽了，怎麽笑的這麽厲害？”
“沒什麽。”
季挽不信，轉過身子來看她，見她滿眼的笑意，就笑著說：“還說沒有？要不要我給你找個鏡子看一看？”
錢琳琅不知道他還是這麽較真的人，她嘟了嘟嘴，道：“那你去把梳妝鏡給我搬來吧，我好好看看。”
季挽看了眼那麵鏡子，打消了要搬過來的念頭。鏡子的麵積太大，一個人搬不過來，再者說，也沒必要。
兩個人經過這一場笑鬧，氣氛緩和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麽尷尬了。
“你平時都喜歡做什麽，可以告訴我，我讓人給你準備一間屋子。”季挽說。
錢琳琅以為他要和她分開住。想到他沒通房丫頭，也沒侍妾，要是搬出去，應該會惹老人盤問，就麵露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