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按捺不住
“阮氏那個病秧子,不僅沒死,竟然還枯木逢春了。作賤她的事情,我們做的最多,這後院落到她手裏,我們還能有好果子吃?”
張姨娘說完半天,不見小張姨娘回應,氣得瞪她,怒吼:“你是死人嗎!一到正經事上,什麽都指望不上,我費盡心思把你弄進來有什麽用?”
小張姨娘委屈得就快哭出來了,哽咽半天,擠出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姐姐,我也沒法子呀!”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進府這麽長時間了,肚子也沒個動靜,你就是個徒有其表的草包!”
張姨娘越說越過分,小張姨娘在一旁委屈地站著,哭也不敢哭,時不時的抽嗒一兩下。
張姨娘罵夠了,氣也出了大半,接下來就是謀劃。
阮氏絕對不能上位,哪怕因此賠上所有,她也絕對不能讓阮氏出頭,絕不!
“你先回去吧,哭得我心煩,這幾天沒事別往我院裏跑,看見你就鬧心。”
小張姨娘一離開張姨娘的院子,眼淚就止住了。
她用手帕慢悠悠的擦著眼角,說:“我這個好姐姐脾氣是越來越差了,也難怪籠不住老爺的心,你說哪個男人會喜歡母夜叉?”
小張姨娘的貼身婢女,滿臉不忿,“您和她都是妾,誰又比誰高貴,她憑什麽拿您做出氣筒!”
小張姨娘笑了笑,“所以說呀,人絕對不能不自量力,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錦闌院那邊要起勢,您就真的不管嗎?”
小張姨娘慢條斯理的說:“有人比我們更急,讓她們好好唱一出大戲,咱們在台下做觀眾,坐收漁利,不是挺好的嗎?”
“還是姨娘高明。”
“嗬……”小張姨娘嗤笑一聲,沒再說話。
張姨娘知道錢鬥金和阮氏走到這個地步,完全是因為性格不合。錢鬥金不討厭阮氏,隻是習慣了置之不理。
這種感情很容易死灰複燃,因為沒對對方徹底失望。
“這樣下去不行,阮氏不除,我就永遠和主母的位置無緣。”
張姨娘的眼睛陰冷如同毒蛇,對自己的心腹吩咐了一通,大致就是說,夜深後她要出去,讓婢女裝睡代替她。
夜深沉,張姨娘戴著兜帽從花園的角門出府,外麵有輛馬車在等她,上車後疾馳而去。
“玲兒,你怎麽來了?”錢義見了張姨娘又驚又喜,聲音都有點顫抖。
“怎麽,不想我來嗎?”張姨娘挑了挑眉,眼波嬌媚,在燭火的映襯下,愈發顯得眉目如畫。
錢義心一酥,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手輕輕撫在她的腹部,啞聲道:“我當然想你,隻是你的胎還不穩,路上顛簸,我怕動了胎氣。”
“阮氏的事你都聽說了嗎?”
錢義淡淡的“嗯”了一聲。
“如果讓她出頭了,那我們的孩子生下來也是庶出的身份,看看靈兒,我真是受夠了。”
“那你想怎麽做?”
“我想讓她死,慢性毒藥不行就換快的,我要她馬上在我麵前消失。”
錢義眼神有點掙紮,半晌才說:“風險很大,要是被人查出來,你我就完了。”
張姨娘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哭著說:“都說富貴險中求,為了我們的孩子,隻能試一試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走,我做錢府管家這麽多年,已經摸清了他的實力,能順利避開追捕。”
“可我的身契還在錢鬥金手裏。”
“無妨,我有辦法養你和孩子。”
“不行,我在錢家經營這麽多年,不能功虧一簣,我必須要成功,必須要得到錢家的一切!”
錢義知曉多說無益,隻能認命地說:“好,我助你。”
說完後麵色痛苦,緩緩閉上了眼睛。
次夜,錢琳琅在睡夢中被劇烈的拍門聲吵醒。
她起身披好外衫,見石蜜迷迷糊糊的和一個小丫頭說話,那丫頭叫雲芝,是錦闌院的二等婢女。
錢琳琅心一慌,大步過去問道:“可是我母親出了什麽事?”
雲芝臉色慘白,囉嗦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錢總管在夫人的寢房被老爺撞見,老爺認為夫人和他有私,正在給夫人掌嘴。”
錢琳琅的心“咯噔”一下,顧不上梳妝,邊往外走邊係衣扣。
她的步子又快又急,走到門口的時候帶倒了花瓶,上好的白瓷花瓶嘩啦啦碎了一地。
“姑娘,穿上鬥篷。”石蜜抱著鬥篷小跑,卻怎麽也追不上錢琳琅。
錢琳琅到了錦闌院,院子裏燈火通明,被婢女婆子圍了個水泄不通。她看向院中,隻一眼,心就涼了半截。
隻見阮氏穿著素白的寢衣,被兩個粗壯婆子製著,還有一個婆子正在給她掌嘴。
院子裏這麽多人卻分外安靜,隻有清晰的掌嘴聲,啪啪啪,分外刺耳。
錢琳琅心裏升起一陣尖銳地疼,她衝上前去,喊道:“你們給我住手!”
那幾個婆子置若罔聞。
錢琳琅見自己說不動她們,上前拉住正在給阮氏掌嘴的婆子。
那婆子知道她是主子,不敢動,隻看向錢鬥金,像是在尋求他的意見。
錢鬥金坐在椅子上,神態冷漠。
他的心也不是不難過,他和阮氏雖然生分了,但到底是認這個結發妻子的。
他不知道阮氏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善妒且不守婦道。但凡是他最反感女人的樣子,她都占了,這是在報複他麽?
怨他對愛情不夠忠貞。
可是她就不明白麽,愛情對男人來說什麽都不算。他要做的事情那麽多,哪一件不比女人重要?
“愣著幹什麽,我沒讓停,誰阻止都沒用!”
婆子得了令,推開錢琳琅,又開始給阮氏掌嘴。
錢琳琅險些被推倒,踉蹌了幾步才站穩。看見阮氏挨打,怒從心起,回手給了那個婆子一巴掌。
啪!婆子的臉被打偏至一側。
“賤婢敢爾!”錢琳琅厲聲道。
婆子被打,不敢反抗,捂著臉不說話。
倒是張姨娘按捺不住,呼地一下站起來,冷聲說:“阮氏偷人,犯了七出之條,我勸二姑娘還是和她劃清界限的好。”
“我不服,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母親偷人,可有證據?”
“都被老爺捉奸在床了,還需要什麽證據?”
錢琳琅穩住聲音:“我母親出身名門,又是正經人家的主母,怎麽會犯這種錯?奸夫在哪,我要求對質。”
張姨娘捏著手帕站在錢鬥金身邊,低聲說:“看樣子二姑娘是連老爺的顏麵都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