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來的好快!
夜離影遙遙望去,畫上分明的是一個青衣美人,影影綽綽間,隻覺那雪色的紙,暈著青色的衣,像極了一隻素淩青花綻放在皚皚白雪中。
“這些詛咒隻會應在我的身上!”他望著畫,漆黑深邃的眼睛流出一絲柔光,“是我辜負了你,是我虧欠你的……葇舞!”
夜離影,眯起狹長的眼睛,葇舞?這名字好熟悉,思索一二,她記起了那日在歌城的‘望月樓’中,那個繪聲繪色的說書人。
他說,‘四方城主池穆風懼怕老婆,拋棄那豔名一方、癡心一片的青樓女子-葇舞,最後那葇舞鬱鬱而終,香消玉殞……’
原來,是那個葇舞麽?她微微蹙了眉毛,淡淡笑笑,“你欠了她,恰巧也欠了我,那麽,我就替她替老頭向你討債!”
紅衣簌簌,從高高琉璃瓦躍下,如赤蝶妖嬈,她翩然離去。
回到客棧的時候,天已然墨黑了,客棧的門卻大敞著,應該是為了方便乘夜遠行的旅客,遠遠的,客棧門口那兩隻大紅燈籠喜氣洋洋的晃動著,落在她眼底卻是血色的紅,莫名的晃得她頭暈。
小心翼翼的潛伏在月華山莊中,加上連日奔波趕路,身體多少有些吃不消,步入堂中,她直上二樓準備休息,忽而,碰的一聲巨響砸開,鼻尖,杏花酒香濃鬱四溢,彌漫開來。
本能回眸,一方清桌,桌上地上隨意擺著幾隻酒壇。
那男子,衣袍冰絲月藍,嘴角凝笑似月,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僵住的她,輕然道,“小離,過來陪少爺我喝酒!”
冷風灌入她的衣襟,她從頭到腳打了一個顫栗,顫栗過後,血液凝結,呼吸靜止,這不是真的,怎麽會來的怎麽快?怎麽會找到自己的?
她盯著方九朔,他說完這話,泰然自若的自斟自酌起來,仿佛剛剛的話不是對她說的,又仿佛眼前的一幕是她過度緊張產生的幻覺。
慢慢轉身,她扶住樓梯僵硬的朝上走,身後那人冷笑道,“小騙子,還裝傻麽!”
聞聲,她拔腿朝上跑,奔進房間,一把摔上門,緊緊插上門拴,撲到床上拿包袱,瞅了一眼窗子準備從那裏跳下逃走,剛下床,門啪的一聲被人從外悍力打開。
眉宇寒霜的方九朔鬼魅一般,玉立在門口,冷冷的瞅著她,聲音卻溫柔絕倫,“你又想逃到哪裏去麽?你以為你走了,我就找不到了麽,難道我沒跟你說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會找到的麽?”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她摟著包袱說,冷聲道。
“不認識?”冷然一句,他輕笑,“不認識就不認識,方正馬上就會認識了,還會非常熟悉的!”
說完,一腳踢上門,卻優雅閑適的踱步進屋。
木門疼痛一般的重重悶哼聲擦在耳邊,她見他笑的魅惑至極,慢條斯理的朝自己走著,眼眸裏頭無聲拍打著萬千水浪,像是看獵物一般看她,脫口斥道,“什麽意思,我都不認識你了,你還進來幹什麽,孤男寡女大半夜的,你一個男的還不快點滾出去!”
“幹什麽?你當我想幹什麽,我就想幹什麽……”他仍舊笑著朝她走著,她的恐慌的後退,他一把抓住她的纖細的胳膊,涼颼颼的說,“我見姑娘你長得標致可人,有意結識姑娘,姑娘你莫要嫌棄在下,我們馬上就會無比的熟悉!”
說著,猛然一把將她摔床上,天旋地轉,頭暈目眩,背部撞在硬冷的床上,磕到脊骨,她疼的倒吸一口涼氣,正要爬起,那人玉山一般欺身上來,將她全然困在身下,臉上猝然火辣辣的紅,仰頭隻見他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平日裏沒有半點脾氣的臉,不知何時染上濃濃怒氣。
未及反應,隻覺他開始撕扯自己的衣裳,她詫異的睜大了眼睛,雙手推阻他,抬腳欲踢他,惱怒道,“方九朔,你幹什麽,滾下去!”
“方九朔!!你還曉得我的名字麽!你不是說你不認識我麽!”抬腿一按止住她一雙腳,他單手一掌便鉗住她一雙手,另一隻手沒有停下來,還在扯她的衣裳,動作粗暴野蠻的像是一隻發了狂的野獸,既怒既笑道,“現在認識我了,不過來不及了!”
渾身動彈不得,她被他牢牢壓在身下,驚恐的四肢百骸都發顫,隻見他眼眸裏燒著荼荼火焰,那憤怒的火焰漫出他的眼,竟是把頭頂那雪芙蓉勾勒的白色床幃都燒成了紅色。
不是真的,是我在做夢,方九朔他不是這樣的!……可是衣裳應經被他扯開,冰雪瓷白的肌膚曝露在陰冷的空氣裏,他灼熱的大手細細婆娑在她的胸口左右,心尖暮然一陣刺痛,痛意在冰涼恐懼中無限放大,忽而茫然無助起來,喉間一緊,眼前水霧浮出,他的臉在水霧中朦朧不清。
唇齒皆顫,仿佛失望痛苦到了極點,她喑啞失聲,哭道,“方九朔,不要叫我恨你!”
床沿,那一襲白色床幃輕然滑出金色掛鉤,幽然落下,綻開朵朵絢麗嫵媚的雪芙蓉,身上那人猝然僵住,停止了動作,鉗住她的手軟了下去,她一個冷淩,掙開了雙手,順勢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他臉上。
他沒有閃躲,生生的受了,隻是複雜的盯著她胸前位置,那裏空空的什麽也沒有……
她瑟瑟發抖著,眼角晶瑩剔透的淚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向外流淌,為什麽……他為什麽這樣對我,朦朧中,似乎他的目光仍舊定在她裸|露肌膚上,她抬手又要給他一巴掌,他卻伸手撫上她的眼角,暖雲的指腹溫柔擦拭她的淚滴,叫她怎麽也打不下去,她側臉避開他的手,雙手捂住臉龐,從指縫裏顫巍巍嗚咽道,“別……碰我!你……滾開!”
他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卻沒有拿開,固執的打開她捂住臉的雙手,替她擦拭淚滴,她哭得越發厲害了,偏偏酥麻顫抖著動彈不得,他另一隻手將她的衣襟合攏,似乎有些無奈無措,整個人才緩緩起身,撩開白幃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