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永遠有多遠
商申市立醫院。
莫滄頤下午三點鍾才醒，昨天晚上回去之後他忽然就想明白了，於是打遊戲錄素材一直搞到淩晨五點才睡覺。
想明白了就沒什麽事了，莫滄頤隻想把腦子裏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拿出來做成視頻，再也不擔心自己做的效果好不好之類的問題了。事情都解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也都看開了，這一覺睡的格外踏實。
從第三起虐貓案發生後，莫滄頤還從來沒去醫院看過小妍。為了引出龔宇頷，莫滄頤隻去過小妍隔壁的空病房。
和謝知契約了在醫院見麵後，莫滄頤再一次來到了醫院。把真凶抓到了，現在他再看望小妍心裏就踏實了許多。
“不過真奇怪呢，謝知契的母親傷成那個樣子都在一個周左右恢複意識了，小妍怎麽到現在都還沒醒呢……”
他一邊在心裏這麽想著，一邊拉開了病房門。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孩坐在床上啃著炸雞。
“……”
莫滄頤瞪著那個女孩，那個女孩嘴巴還張著老大瞪著莫滄頤。
原本以為她一直是昏迷著的所以也沒敲門但是沒想到……
“你已經醒了？”
女孩有些尷尬：“啊……是的……”
謝知契這時候也進了病房，“我來了……嗯？”
他看見啃炸雞的小妍也愣了一下，“你是……上午醒的嗎？”
小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我幾天前就醒了……”
“哈？”
原來小妍在周二下午就醒過來了，她看到網上的言論後非常委屈。是蘇淺謠告訴她，讓她先裝作沒有蘇醒的樣子，等一切都平息之後再“醒過來”。
其實所謂的裝作沒有蘇醒，也隻有在昨晚謝知契在病房裏的時候她裝了一會兒。醫生護士不用隱瞞，其餘時間除了蘇淺謠之外也沒人來看她，她就在病房裏繼續慢慢的恢複著。
“您就是竹老師吧？”小妍笑了笑，“我還在想要怎麽解決這種事呢，沒想到直接直播抓凶手啊，AG其他人還來轉播……”
莫滄頤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吐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知道我？”
小妍笑道：“當然知道啦，蘇淺謠經常提起你們呢。”
莫滄頤和謝知契兩人麵麵相覷。
小妍早就醒了，那也就意味著龔宇頷是凶手這件事蘇淺謠早就知道了……她故意裝著不知道，讓謝知契策劃了這麽一出表演……
莫滄頤有點懵了，他看著小妍在這大口吃著炸雞，小聲問謝知契：“她什麽意思啊。”
謝知契眨了眨眼睛：“……我稍微能理解一點她……”
莫滄頤默默的想著，如果小妍一醒來就向警方報告，那龔宇頷就會被直接逮捕，他們也不會這麽大費周章……
但是這麽一來，“龔宇頷才是真凶”的這個信息就不會有像現在這麽大的影響了。還會有很多吃瓜吃一半的人認為小妍就是虐貓犯人，而竹不南則是“貓比人高貴”的營銷愛貓人設的Uploader。從某種程度上講，這麽大鬧一場的效果真是還……挺好的。
所以……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等小妍醒過來讓她說實話是嗎？
看著她啃炸雞啃的這麽香，莫滄頤也有點想吃炸雞了。謝知契笑道：“胃口這麽好，看來你狀態不錯呢。”
小妍在他們麵前啃雞腿一點也不矜持，嘴邊還沾著油花呢，“除了腿還有點疼之外沒啥事了。哎呦饞死我了終於能吃炸雞了……”
小妍的床頭放著一個大號的木盒子，謝知契有些好奇的指著那個東西，“那個箱子是什麽啊？”
小妍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啊，裏麵是貓的標本。”
“……什麽標本？”
小妍把炸雞放在一邊，拽了一張紙擦了擦手，把箱子拿來放在腿上：“就是那個救了我一命的貓啊。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但是如果不是這隻貓替我拖延了時間，可能我就不是滾下山這麽簡單了。我可是把它視作我的救命恩人……恩貓呢。”
說著她打開了箱子，一隻白毛貓歪著頭立在裏麵，好像活生生的貓一樣。
莫滄頤嚇了一跳。
小妍輕輕撫摸著白貓標本的腦袋，“我從警方那裏要來了貓的屍體，然後找了一位標本師，把它複原成了標本。我也不是它的主人，不知道平時它最喜歡做姿勢，所以就選了個最普通的貓貓的姿勢。算是……留個紀念吧，過幾天我帶它一起回秣陵。”
莫滄頤回憶起來那個暴雨的夜晚，他在樹林裏看到的頭被割下來的貓頭和一堆沾血的毛……他自己心裏有些發怵，轉頭又去看謝知契，好像謝知契沒像上次那樣突然崩潰，隻是驚奇的看著標本。
“還有……還有做這種業務的嗎……”
小妍垂下了眼瞼：“有的，並且商申市這裏算是最發達的了。”
“把死去的寵物做成標本，放在自己的身邊，就好像它還活著一樣。”
謝知契溫和的笑了笑，“這是你選擇的方式啊，也挺好的，至少它被你記住了呢。”
莫滄頤盯著這隻貓，心裏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謝知契似乎是看出來他的心情，在一邊慢悠悠的說著：“聽說國外有一種習俗，就是把逝去的親人做成飾品佩戴在身上，以此來表達紀念。比較普通的是剪下來一截頭發，編織成手鏈。還有一種造價高一點，提取屍體的碳元素壓製成人造鑽石，做成戒指或者項鏈什麽的。”
小妍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吧。你們知道蘇淺謠有在寫小說吧？她寫過這個的，主角將死去的愛人做成戒指佩戴在身上……”
莫滄頤抖了抖，“這還真是……挺神奇的……”
他也做不出別的什麽評價來。
“有點接受不了吧？”不料小妍卻是沒有太勉強他們的意思，她把蓋子蓋上，把箱子又放了回去，“大多數人會選擇火化自己的寵物，還有一部分會直接埋到土裏。像我這樣做成標本的應該沒幾個的……都是自己的選擇而已。”
莫滄頤想起來了竹筍。
“寵物的葬禮嗎……我從來沒想過呢……”
小妍把炸雞又拿了回來，戴上手套繼續吃，“現在沒想也很正常，誰也不會想平時和自己一起玩的很好的存在死後會怎麽樣吧？隻是……寵物和人不一樣呢。貓的壽命平均是10到15年，當然最高紀錄是悉心照料下的36年。在我們沒有拋棄它的前提下，終有一天，寵物是會離我們而去的。到那時，如何懷念這曾經陪伴過我們的存在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了。”
“我一直很想養貓，沒想到還沒開始養貓就先處理貓的屍體了。所以我想選擇這種方式，讓我來記住它，這是為我而死去的一條生命呢。”
忽然，莫滄頤鼓起勇氣問了一句：“我能問一下……你是在哪裏做的標本嗎？”
小妍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掏出一張卡片來遞給他。
“這是標本師的名片哦。”
告別了小妍，兩人回了家。一開門就聽見葉肅恭在客廳裏唱歌，語速快的也聽不清他唱了些什麽詞。一見他們回來，葉肅恭立刻掏出兩張票來，“給！”
莫滄頤接過來一看，是說唱歌手妄想大師的演唱會門票。
謝知契吃了一驚：“哇哦，是妄想大師哎！你居然有他演唱會的門票？”
莫滄頤笑道：“妄想大師和就不睡是朋友，明天的Live就不睡去做特邀嘉賓的。”
謝知契驚奇的看著葉肅恭：“我的天呐！有點震驚的……”
葉肅恭問：“你知道妄想大師？”
謝知契回答：“夢幻花廠牌吧？他們Diss同性戀治療中心的那個歌我聽過的。是很敢發聲的一個廠牌呢。”
葉肅恭比了個大拇指：“真不錯！還知道廠牌！我跟蘇淺謠解釋廠牌解釋了半天呢……”
莫滄頤眨了好幾下眼睛：“等等等等等等……蘇淺謠？她明天也去嗎？”
她不是馬上要走了嗎？
葉肅恭道：“那個……蘇淺謠說這個周末是在商申市最後兩天了，老師放他們隨便玩，周六晚上沒有門禁，周日下午就坐車回去了。”
周日是30號……下周一就正式回到秣陵市的學校上課了嗎。
莫滄頤重複：“所以你也請她來演唱會了？”
葉肅恭笑嘻嘻道：“請她做神秘嘉賓了，和我一起唱《深海兄妹》。”
《深海兄妹》就是為了圓謊而兩人互相diss battle的那首歌。
謝知契驚奇道：“這個可以……隨便請人上台的嗎……”
葉肅恭笑道：“說唱歌手和普通歌手不一樣的，路子野的很，演唱會自然也是怎麽開心怎麽來的。之前AG其他幾個人也一起去玩過呢。這次九十一和老賽都有事，檸檬要忙著學習，所以才沒一起來的。”
看著謝知契進了廚房，莫滄頤一把拉過葉肅恭的胳膊：“妄想大師知道瀚海闌幹也上台嗎？”
葉肅恭點頭：“我說了啊，他說可以，兩個原唱都在這更好，要不然深海車神的part就隻能在這晾著了。”
妄想大師明天的演唱會邀請葉肅恭是早就確定了的，但是拉了蘇淺謠上台卻是臨時決定的。莫滄頤躊躇了好一會兒，“你最近和蘇淺謠……是不是有點太親近了？”
葉肅恭挑眉：“我這才和她聯係幾次啊？前一陣你們跑東跑西的我都沒說什麽呢。”
莫滄頤擺手：“我不是說這個……怎麽說就是……你別太放鬆警惕了啊……”
葉肅恭一臉驚奇：“媽耶，居然是你讓我小心她嗎？之前我說她圖謀不軌的時候還是你勸我的呢……”
莫滄頤撓了撓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怎麽說畢竟她是同人文寫手不是別的那種你知道吧……可能這樣會有不好的影響……唉就是……那種你知道吧？”
葉肅恭哭笑不得：“我真不知道啊。她就是說話陰陽怪氣還老挖苦人叫人有點不爽而已，本身沒什麽的。”
莫滄頤：“……蘇淺謠聽到會打你的，絕對的。”
“反正也是她在商申市待的最後一天了，就放肆的玩玩嘛……”
莫滄頤隻得歎了一口氣：“那隨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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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滄頤真實的想法：我們折騰半天是在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