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反複黏貼的獎狀
天已經完全黑了，莫滄頤和蘇淺謠兩人沉默的坐在回實習基地的出租車上。
謝知契的母親，對於謝知契人格分裂的事情毫不知情。
莫滄頤本來還想多向她解釋一下謝知契的情況的，但蘇淺謠搖了搖頭，及時打住了。
她說：“原來是這樣啊，謝知契在之前精神狀態都很好，最近壓力過大才出問題的啊。”
莫滄頤仔細一想，他母親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現在再來多解釋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了。他不是真正的輔導員，他們的目的是為了了解謝知契，而不是為了讓家長了解孩子情況才前來的。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多費口舌了。
不過謝知契的母親卻是問了蘇淺謠很多的問題。謝映上下打量了一番蘇淺謠，“小葉啊……你和知契是一個班的嗎？”
小葉？莫滄頤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蘇淺謠自稱“葉肅敬”。他偏過頭去看蘇淺謠，她不僅不和謝知契的同班，甚至都不在商申市讀大學啊……
蘇淺謠的表情都不帶變的，“並不是，我學的是其他專業，和謝知契不在一個學院。而且我比他低一個年級，今年大二。”
謝映本來和藹的表情漸漸的收斂，莫滄頤莫名的抖了一下。
“你的成績怎麽樣？”
蘇淺謠沒有絲毫猶豫：“還不錯，下學期我會出國。”
下學期出國？
莫滄頤腦子裏忽然出現了那些因為一方出國而分手的情侶，這種回答對於“男朋友”的家長來說……不料謝映的表情鬆懈了一下，“小葉你是哪裏的人啊？”
蘇淺謠端著標準的微笑：“我是仙城人。”
仙城，顧名思義，自古以來都被認為是成仙飛升的地方，各種修仙神魔小說都會提它一嘴，什麽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都是那裏的本土傳說，是有人間仙境之稱的一座小城市。因此仙城雖然是座三線小城市，但意外的還是很有名的。
謝映微微蹙眉：“那麽遠啊……”
莫滄頤忽然問道：“我想問一下，謝知契同學小時候是不是有養過一隻叫做小七的貓？”
謝映的臉色變了變，“嗯……的確是這樣。”
莫滄頤問：“那隻貓後來怎樣了？”
謝映皺眉：“搬家之後就沒了……”
蘇淺謠的眼珠轉了轉，開口道：“阿姨，您好好休息好好恢複，我得在門禁之前回宿舍了。”
莫滄頤也幫腔：“說的也是呢，葉同學得及時回宿舍才行。”
“那麽……我們失陪了。”
出租車開了能有半個小時左右，蘇淺謠開了口：“你怎麽看？”
她突然開口，莫滄頤愣了一下，“什麽？”
“謝知契的母親，你感覺怎麽樣？”
莫滄頤沉思了一會兒，“感覺應該……是個比較嚴厲的母親吧？”
蘇淺謠點頭：“確實。屋子裏貼了很多謝知契從小到大的獎狀，我看了一下時間，差不多從初中開始每年有個一兩張吧，一直到高中畢業的都在，有些上麵還能看到膠帶反複黏貼的痕跡……我猜應該是從某時刻之後所有的獎狀都在這裏了。”
某個時刻……是指謝知契的父母離婚後，他的母親帶著他搬回商申市之後嗎？
蘇淺謠捏著自己的下巴抱著胳膊，“初中的獎狀膠帶痕跡很多，我猜剛離婚的生活應該比較艱苦，謝知契和他的母親應該在回到商申市之後也搬過幾次家，那些痕跡估計就是幾次搬家幾次換位置導致的。而高中的獎狀沒有被移動的痕跡，應該是已經安定下來了……”
莫滄頤驚歎：“光看這些就能推測到這麽多東西嗎……”
蘇淺謠隨意的笑了笑，“這些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搬了幾次家，兒子所有的獎狀依然會都轉貼過來一張不少，至少可以說明……母親是很重視兒子的成績的吧？”
莫滄頤眨了眨眼：“……也許吧？但是父母把孩子的獎狀貼在家裏應該很正常吧？”
蘇淺謠伸出食指晃了晃，“如果沒搬過家那沒什麽，搬了幾次家了這些還要都貼上……是不是有點誇張？”
“有嗎……”
莫滄頤理解不了這種事情，因為他的學生時代基本上沒得過什麽獎狀……
蘇淺謠皺眉，“啊那好吧，我小時候也搬過一次家，搬完了獎狀什麽的鬥當廢紙丟了。從那之後我的獎狀基本都是拿回來就隨手就扔了……除了一些跟中高考加分項有關的東西還留著……”
莫滄頤幹笑了兩聲，“啊，這就是學霸的世界吧，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蘇淺謠沒有管他這句話，繼續分析著：“然後就是對於我這個‘女朋友’的態度了。看起來她應該是不讚成兒子在大學談戀愛的……”
莫滄頤忍不住奇怪：“啊？大學了也不讓談戀愛？”
蘇淺謠笑了笑，“我上大學前，我爸說他不建議我在大學期間談戀愛，怕耽誤學習。”
莫滄頤：“……我的天……”
蘇淺謠笑道：“她那個反應和我爸的感覺差不多，所以我這麽覺得。當然隻是我覺得。後麵她問一下我的學習成績啥的應該也是想知道我會不會影響謝知契的成績吧？”
莫滄頤一下坐直了，“你說下學期要出國是真的嗎？”
“怎麽可能啊，”蘇淺謠攤手，“我瞎掰的，反正也不可能見她第二次了。”
“……哇你這讓謝知契之後怎麽解釋……”
蘇淺謠一臉放肆：“我才不管呢，那是他還有你的事情。”
“……”
莫滄頤又沉下心來回憶最後關於小七的那件事。謝知契的母親說……搬家後就沒了？
沒了是什麽意思？死了？失蹤了？
蘇淺謠望著窗外路燈，忽然感歎道：“商申市房價很高吧？我第一次見到這麽小的房子呢。”
莫滄頤想到房價不由得咋舌，“是挺高的……你家房子多大啊？”
蘇淺謠：“一百五十平米。”
莫滄頤瞬間瞪大了眼睛：“這麽大？”
蘇淺謠擺了擺手，“仙城房價可低了，你猜我家那房子多少錢買的？”
莫滄頤試探性的問道：“……一百萬？”
蘇淺謠笑道：“答案是五十五萬。怎麽樣？是不是很吃驚？”
莫滄頤不知該說什麽：“……確實……”
還以為這種旅遊城市房價也不會便宜呢……
漸漸的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建築物了，H大的實習基地估計是馬上要到了。蘇淺謠偏頭問他：“我馬上就能拿到資料了，明天下午我沒課，要不要約個時間？”
莫滄頤略微思索，“明天下午三點，直接來我家吧。”
蘇淺謠點頭。
H大實驗基地的圍牆出現在麵前，莫滄頤忽然道：“對了，之前我就想問了……你在秣陵市……有什麽人脈嗎？”
蘇淺謠緩緩的轉過頭來，“之前那麽直接的拜托我，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
莫滄頤尷尬的笑了笑：“我比較……反應遲鈍……”
車停了下來，蘇淺謠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
“去年因為一些事情，我和秣陵市的警察很熟呢。所以，就是這樣，再見！”
說著她就下了車，“哢”的關上了車門，跑進了學校大門。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莫滄頤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仔細一想，蘇淺謠這個人……有點恐怖的。
隨隨便便就可以查到一個人過去的事情……雖然僅限於秣陵市，但莫滄頤也感覺很可怕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莫滄頤總覺得蘇淺謠似乎還有什麽東西是瞞著他們的……
“如果禦姐都是這種神秘類型的那我還是算了吧……”
莫滄頤不由得喃喃自語。這種好像有個FBI探員在隨時隨地監視自己的感覺……真的有點遭不住啊。
車子繼續開著，最終到了莫滄頤所居住的小區。下了車之後，他一邊往家走著，一邊打電話給K大的校醫院詢問謝知契的情況。
“喂，你好，我是謝知契。”
莫滄頤有些激動：“謝知契？你現在怎麽樣了？”
電話裏傳來了謝知契的輕笑聲：“還好吧，醫生說看這個號碼估計是找我的，所以就直接讓我借了。”
時隔兩天，莫滄頤第一次能正常和謝知契通話，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比起這些，我看到你今天發的微博了呢。”
莫滄頤一愣，接著想起來上午自己在寵物醫院聽到的事情，先是憤怒，而後又想到了謝知契，“那個，你……”
“我沒事，倒是你啊，估計說你營銷愛貓人設的聲音更大了吧？”
莫滄頤無奈的笑了笑，一腳踢開路上的一個石子：“這是肯定的。”
“不要在意那些東西，人紅是非多，隻是你名氣大了而已。這種無關緊要的言論和之前葉肅恭的事情不一樣，你沒必要做什麽回應，理他們反而會讓他們做更多的文章呢。”
莫滄頤低聲道：“你還擔心我呢……”
先休養好自己啊……
謝知契非常認真：“這是必然的呀，該回應的一定要及時回應，不該給熱度的就不要理，這可是很重要的原則呢。不過要想讓謠言徹底平息下來，還是得找那個最重要的事件啊。”
“……是小妍嗎？現在她依然沒有恢複意識啊。”
謝知契肯定道：“營銷愛貓人設這種說法雖然早就有了，但是是在命案之後劇烈傳播的，原因都是人們把小妍當做凶手了吧？想要解決的話，就必須得找到真正的凶手，讓你和小妍的對立轉變為你們兩人與那個凶手的對立才行呢。”
莫滄頤用門卡打開對講門，接著走進了樓道，“這麽說……果然小妍的受傷與虐貓犯人有關？”
“嗯，一定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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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之前有沒有說過了，這裏再說一下：為了避免爭議，書中不會出現真正的城市名，所有城市均為化名，來源可能是曆史的叫法也可能是我隨便取的嘻嘻。
順便一提，蘇淺謠之後會經常用葉肅敬這個名字“招搖撞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