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竟然會一無所知
莫滄頤戴了一頂棒球帽，蹲在H大的實習基地外麵。一陣腳步聲傳來，莫滄頤回過頭，蘇淺謠出來了。
她穿的很簡單，短上衣加工裝褲，頭發利落的紮成馬尾，臉上那半永久的口罩居然也沒戴。莫滄頤慢慢的站了起來，蘇淺謠小步跑了過來，壓低聲音道：“你膽子真大，就這麽在這等著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莫滄頤笑了一聲：“認出來就認出來唄。”
蘇淺謠剜了他一眼，“你不怕被認出來我還怕呢。咱們怎麽去？”
莫滄頤看了一眼手機：“打車去，還有一分鍾車就到了。”
上午蘇淺謠才建議莫滄頤去看看謝知契的母親，傍晚差不多蘇淺謠下課的這個時間他們就出發前往謝知契的家了。看著出租車來了，兩人上了車後座。關上門之後，蘇淺謠道：“我以為你會自己去的呢，怎麽還得拉著我一起啊？葉肅恭沒說陪你去嗎？”
莫滄頤轉頭看著車窗外路邊的景色，聽見蘇淺謠直呼就不睡真名感覺有些怪異：“我壓根就沒告訴他。”
“嗯？”
莫滄頤把頭轉了回來，“你知道吧我不知道該以什麽身份去見謝知契的母親……總不能說我是他同學吧？我一點都不像能考上大學的人哎……”
蘇淺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倒也沒有吧……”
莫滄頤聳肩，“所以我就想，上次你也在他爸麵前說是謝知契的女朋友了，那幹脆就演戲演到底嘛。”
蘇淺謠的表情變了好幾下，隨即笑道：“好家夥，原來我是工具人啊。那麽問題來了，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和另一個男性一起出現在她麵前，怎樣說明這位男性的身份才顯得不尷尬？”
莫滄頤：“……啊這……”
蘇淺謠抿著嘴唇想了一會兒，“就說你是……輔導員助理咋樣？”
莫滄頤瘋狂眨眼睛，思考了好久才說：“輔導員助理是什麽……我對大學裏的運行機製不是很了解……”
蘇淺謠解釋道：“一所大學裏有很多個學院，一個學院裏會有幾個專業的學生，每個學院每一年級都會有一個輔導員，功能相當於中小學裏的班主任，隻不過管的人數多了十倍……輔導員助理是一個學生職務，由學生擔任……”
莫滄頤一聽由學生擔任立刻瘋狂搖頭：“我根本就不像大學生……”
“……那你當校醫院的職工咋樣？”
莫滄頤蹙眉想了一會兒，蘇淺謠補充了一句：“不是護士也不是醫生，就是職工。”
考慮到這個身份和自己還不算違和，莫滄頤立刻點頭：“這個可以有。”
謝知契的家在商申市的一個非常遙遠的區，坐客車要兩個小時左右，打車能快一些，但也至少得一個多小時。蘇淺謠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謝知契有跟你說他這個病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嗎？”
莫滄頤思索了一會兒，“應該是從小七死亡之後就開始的吧……像是那種‘死去的貓的靈魂附身在了自己的身上’這種感覺……”
“那就很奇怪了呢，”蘇淺謠眉頭緊鎖，“如果是這麽早就發病的話，那也許早期病情沒這麽嚴重吧？高考還有大學入學都有體檢，如果謝知契的精神問題像現在這樣嚴重的話，他是無法正常入學的。”
有嚴重的精神疾病的話……無法入學？
莫滄頤愣了一下，“是這樣嗎？那也就是說……在謝知契入學之前，他的病情還是很輕微的？或者說根本沒有患病？”
蘇淺謠兩隻胳膊抱在胸前，“我不是很懂這方麵……據我所知，人格分裂症患者可以正常生活，精神分裂症患者無法正常生活。這二者之間具體怎麽劃分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猜謝知契的病情至少在大學入學前應該還是在能夠控製的範圍內的。如果能控製自己其他人格出現的時機的話，體檢什麽都很容易就能糊弄過去，入學之後也不會露餡。但像現在這樣，半夜變成貓人格跑出學校甚至還會攻擊人的情況必然是不行的……隻能認為是他讀大學之後，甚至可以認為是最近才突然病情加劇的。”
“……哎？”
那豈不是說……謝知契的病和家裏沒關係了？
“不過啊，加重他病情的可能是學校的什麽因素，但追根尋緣讓他患病的條件還是要看發病前後得環境吧？所以我才說也來了解一下謝知契的母親呢……”
蘇淺謠若無其事的繼續說著，莫滄頤這才鬆了一口氣：“什麽啊，你一口氣把話說完嘛，嚇我一跳。”
蘇淺謠嗬嗬了一聲，“我又不是鐵肺，這麽一大段話肯定要換幾口氣來的。”
不過……導致謝知契病情加重的誘因也很重要吧？莫滄頤想了想，問她：“大三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嗎？”
蘇淺謠思索著，“嗯……大學的課程安排差不多都是這麽個模式，大一上基礎課，大二大三時專業課會變多，其中還會有一些實習安排什麽的……我們學校在大二大三的時候還會忙創訓項目不知道其他學校是什麽樣子的……”
莫滄頤聽的是雲裏霧裏的，“這……還有別的什麽的嗎？”
“啊對了！”蘇淺謠一拍手，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大三結束時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有學校都是這樣的！”
莫滄頤坐直了身體：“什麽？”
蘇淺謠轉過頭來看他，“保研名額的確定啊！”
莫滄頤道：“……謝知契在擔心保研的事情嗎？”
蘇淺謠問他：“你知道謝知契的學習成績嗎？如果是比較優秀的話也許真的會擔心這個呢……當然還有他本人的意願，如果他想讀研究生的話……”
莫滄頤回憶起來一臉茫然：“我還真不知道他的成績是什麽樣的……”
蘇淺謠翻了個白眼。
出租車到達了目的地，兩人從車上下來。蘇淺謠用手機導航找路，“我這還是因為之前那個見義勇為的事才有辦法問到謝知契母親的所在地址呢……啊對了，謝知契的母親叫謝映，映山紅的映。”
莫滄頤恍然：“難怪你有謝知契家的地址啊，原來是這樣……見義勇為者前去看望受害者的後續嗎？”
蘇淺謠走在前麵，向後仰頭以這種奇怪的姿勢看他：“……你可以這麽認為的，警察也提前聯係謝映了，她估計到現在都以為隻是那個救了她的小姑娘上門看望她而已吧？”
目的完全偏了呢……雖然結果都是一樣的……
進了一個看起來像是上世紀就建好的老巷子裏，莫滄頤看到了一棟一棟不算高的小樓。
“這種樓應該沒有電梯吧……”
蘇淺謠道：“放心好了，他家就在一樓。”
“……那沒事了。”
七拐八拐進了一棟樓的門洞，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站在貼著掉色對聯與福字的防盜門的麵前。蘇淺謠回頭看他，“準備好了嗎？”
莫滄頤點了點頭。
於是蘇淺謠轉過頭來，伸出右手，用指關節敲了三下門。
“哢噠”一聲，門開了。
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女性拄著一根拐杖站在裏麵，她穿的樸素但很整潔，微笑道：“是那位幫了我的小姑娘嗎？歡迎啊。”
上次見她還是渾身纏著紗布和木乃伊一樣的，這是莫滄頤第一次看到謝知契母親的正臉。蘇淺謠微笑道：“阿姨你已經可以活動了嗎？康複的很好啊。”
謝映笑了笑，“大部分時間還是坐輪椅的，但是也得多走走才能恢複的快啊。快進來吧，別站在外麵了。”
莫滄頤跟著蘇淺謠一起進了門，房間內開著空調，比外麵的溫度是要舒服多了。房子很小，有一點狹窄仄逼的感覺，叫莫滄頤想起來自己剛出來工作時租的房子。牆壁上貼滿了各種寫著謝知契名字的獎狀，顏色有些泛白了，倒是能看出來他從小就優秀。三人在沙發上坐下，謝映看向莫滄頤：“這位是……”
蘇淺謠從容不迫的介紹道：“這位是K大校醫院的前台負責人莫老師。”
神他媽莫老師……莫滄頤習慣了被人叫做竹老師，這突然叫莫老師真是奇怪的要命。但是沒辦法，莫滄頤隻能尷尬的笑著：“您好。”
謝映有些疑惑：“為什麽K大的老師會來這裏……是知契有什麽事情嗎？也不對……那你們怎麽會一起來的？”
蘇淺謠開始扯謊了：“是這樣的阿姨，讓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葉肅敬，是您的兒子謝知契的……女朋友。”
好家夥，這次又把那個葉肅恭的妹妹葉肅敬這個名字拿出來了？
謝映看起來非常意外：“啊？知契有女朋友了？”
蘇淺謠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嗯，沒錯。其實今天我們來的目的不僅僅是來看望您，也是為了謝知契。他的精神疾病最近變得非常嚴重，目前在校醫院內休養。”
蘇淺謠轉頭向莫滄頤一使眼色，莫滄頤立刻開始講之前蘇淺謠給他編的台詞：“本著對學生負責的原則，我想有必要和家長交流溝通一下。”
謝映的表情看起來更加困惑了：“什麽？知契的……精神疾病嚴重了？”
莫滄頤道：“謝知契從小就患有人格分裂症最近突然惡化了，人格切換非常不穩定，甚至還會攻擊人，所以暫時無法上課，隻能在校醫院觀察。”
謝映一臉吃驚：“人格分裂症？知契嗎？怎麽可能？”
兩人都愣了一下。
莫滄頤已經傻了，蘇淺謠連忙問：“阿姨您不知道嗎？謝知契患有人格分裂症的事情？”
謝映連連搖頭：“我完全……不知道啊，這孩子一直都挺乖巧的……怎麽會有……精神病？”
莫滄頤蘇淺謠二人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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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為什麽蘇淺謠會在出租車上突然叫這些人的真名：
AG幾個人都很熟也互相知道真名，但是習慣上還是會叫對方的網絡ID，就像coser們互相之間稱呼一樣。但是因為他們幾個勉強算是公眾人物，不能確定出租車司機會不會聽到他們的網絡ID後泄露什麽信息，所以蘇淺謠直接稱呼真名，不讓這種可能性出現。
當然莫滄頤那個腦袋瓜子是想不到這一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