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有酒有肉就是宴
蘇小乞逃了之後沒有追兵覺得詭異，不至自己在送上門去任人宰割。又不甘心，夏朝歌再如何，她都惦念的。縱然想好遠走，也是要為夏朝歌最後送行的。手裏還是涼涼，她已經走神想起夏朝歌的種種。第一眼正氣，後來大俠，以命相交，和絕鈺的哀怨錯過平添幾分柔情。觀之自己，他對她算好。最後的三個字，大概是知道命不久矣不能長伴。說實在的，夏朝歌死後那句對不起總會浮現她腦海裏，她必然是要揪出個答案的。
“啪”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她的醜帽子上，大大咧咧的聲音旋即響起，“你這蘇小乞，又偷什麽懶！多久了，這麽點碗還沒洗好。今天青禾寨找上我們了，有的忙了！”
唉唉，歎了口氣，頓覺雙手浸得發麻，涼到心裏去了，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蘇小乞利索回店小二：“馬上好！馬上！”兩隻小手用勁揉搓碗碟，一副盡心工作的樣子。
店小二看了幾眼就忙活自己的事了。這清河鎮地不大，酒樓倒是多。平日裏競爭大，不花點功夫生意就會冷清。好在這酒樓雖小，老板講究質量，也很實誠，有固定的客人。這次青禾寨定下大批酒肉，自然忙活。為了照顧常客，必然連一點休息時間都會沒有。
這個蘇小乞，店小二不想多置評論，可憐人自有可憐之處。
的確，蘇小乞來這裏，除了顧大寶慷慨給的銀子，她就沒有過。這次逃得這麽憋屈，別提帶銀子！那件破破爛爛已然乞丐的衣服她也不喜歡。找了好幾個乞丐才有人願意和她換衣服。畢竟小乞丐做事方便，逃跑也利落。折騰著就過了晌午，餓得昏天黑地。
腦子裏是有蘇小乞偷拿包子順個大餅的記憶的，不過她光明正大地進酒樓吃飯。點的東西規規矩矩，一菜一肉。這個店居然不敢乞丐。結賬的時候，她就一本正經說自己沒錢可以幫忙幹雜活抵債。她其實怕貿然進去人家不要，隻好吃了白食。
要說電視裏吃白食都是要命的事，沒想到小二隻是頭疼地看她，後來大概是告知老板，眉眼冷然地說：“那就留下吧。”一點不心軟，什麽活沒人幹就找她。
兩三天，除了累了點，她吃飽穿暖。
這青禾寨兩天沒有動靜，她又害怕又著急。這冷不丁有這麽一個消息，她當然蠢蠢欲動。想著就加快洗碗速度，之後快馬加鞭跑去廚房塗了炭灰在臉上。本就巴掌大的小臉上更加看不清眉目。然後十分殷勤地跟店小二自動請示要幫忙送酒食去青禾寨。
青禾寨山頂之地招待天下人顯然是小了，整個山麓，天為被地為席，有酒肉就是宴。借了小二的衣服，更顯不倫不類的陸琛寧推了幾壇陳年花雕，賣力走向目的地。
沒別的，本來對婚喪之事就不熱衷，這輩子唯一的期待就是和楚朝歌完婚。想到大概今生絕無可能，陸琛寧苦笑。同為朝歌，更為表達同行之情，她就想去看看夏朝歌的遺體，想知道他埋在何處，得空和他聊聊天，一路走好。
也許，夏朝歌是開心的，因為，終於無牽無掛地追上了深愛的人。
想來青禾寨是久負盛名的，不然怎麽輕易一天之內在這麽大的地方擺滿桌椅？嘖嘖歎氣。遙望一番，幸虧負責人不是認識的，是麵生的中年大叔。她報出酒樓的名字，大叔還算和善，一起搬散至各桌邊。諂媚逢迎的本領學了不少，她也知道誰都喜歡被仰視。
好聲好氣說有一壇年份最久遠的酒是要抬上山招待上賓的。
大叔鎖眉，猶豫：“這……恐怕不方便。二寨主沒有這麽吩咐。”
當然沒有！她心裏吐槽，麵上依舊是討好的：“這不，是特地跟我們老板說的。大哥，你不必怕麻煩，我來送。別看我瘦小，力氣大得很。”
不是什麽大事，又省了自己的麻煩。大叔點頭，放行：他還有一堆事要忙。
路很熟，就是吃力。她很快混進青禾寨的大門。看門的是青仁，根本沒仔細看她，交代送去廚房。險險逃過一劫，她走得更快了。
整個青禾寨，彌漫著腐朽之氣。
幾日前，依舊盛世如繁。
這酒水晃晃悠悠，她忽然想沉溺其中。不敢走神太久，溜進熟悉的廚房：對於時常吃不飽的人，她在青禾寨隻熟悉廚房。
廚房堆滿了東西，活雞死魚，大框的土豆青菜，大鍋下火燒的很旺，鍋裏吱吱泛泡，一股爛熟的肉香。她吸吸鼻子吞吞口水，有點饞肉。酒樓是提供好東西的地方，可她一個幹雜活的吃的都不怎麽好。身體驅使，放下酒壇之後她迫不及待伸出手去抓鍋裏的肉，紅得濃稠。
“呀！”太燙，眉頭緊鎖，卻對那原始肉香十分執著。依然不拿近在眼前的筷子，抓了一小塊肉就飛快扔進嘴裏。鍋裏燒的，直接扔當然燙，張開嘴不斷呼氣，不斷嚐試咀嚼。這種幼稚的快樂，類似別人的東西永遠都是好的。
玩得快樂，麻麻的觸感讓她知曉，她的舌頭受難，吐吐舌頭，並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正想轉身離去，紛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倒是嚇著了，偷吃是小，被人抓住才是大，她還是“嫌疑人”。青色之事，她還執著於清白，接二連三，現在又是夏朝歌，她心力交瘁，隻剩遠走的念頭。聽夏朝歌說，與軒轅國鼎足而立的還有西陵國，實在混不下去了她就去那裏。
天下之大，總有容身之處！
總有人，拋棄一切隻為信她。
灶台處木柴堆得極高，藏一個蘇小乞沒有問題，當機立斷，她鑽進去隱藏自己。髒亂差，她來這裏已經學會習慣。
推門進來是有人在分配任務。
而這個有人，好死不死竟然是琉璃！
情緒一激動，腦袋一放空，她懊惱一動。
些微風吹草動哪躲得過琉璃的眼，厲嗬：“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