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直接
直接、火辣
琉璃不敢置信地打量衣著破爛的蘇小乞，直接、火辣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弱弱地向青衣公子求救。而他，閑庭漫步，徒留倆小女子青色光影。
青衣公子名震江湖，但更多是翩翩君子之名：縱然沒人見過他的臉，言行氣度足矣。即使如此，琉璃也深知，他是清冷之人，很多時候冷漠自持到可怖。因而，一個橫空出世的小乞丐，有疑點。出於獨占欲，琉璃一瞬更介懷她是個女乞丐。
冷哼一聲，練武之地坐在石凳上旁觀成何體統？第無數次敗給青衣公子，她憤憤難平，從兵器架上抽了一把劍，旋轉幾下，劍尖已抵住蘇小乞的喉嚨，微微一笑，“你，和我練。”
陸琛寧才優哉遊哉欣賞琉璃舞劍英姿，暗生仰慕之情，沒想到境遇轉變如此迅速！她忍不住抱怨：沒來這莫名其妙的國家多久，小命卻被威脅過好幾回了！想想都知道琉璃是女中豪傑，看青禮恢複速度、姿態，應該不會是泛泛之輩。她？可笑，輕功都不會的弱女子，和琉璃舞劍？畏縮地搖搖頭，圓溜溜的眼睛水光盈盈，無聲地哀求。
可惜琉璃並非男子，並不吃這一套，步步緊逼：“想裝孫子？進了這裏，別想。再退縮，我的劍就會上前。”
一狠心點頭，大不了輸得淒慘點成了別人的笑柄！這時陸琛寧不停腹誹青衣公子，扔下她置之不理說好的雕琢呢？她強作鎮定走到兵器架前隨便抓了一把劍，裝腔作勢學著琉璃的樣子作出對練的準備：不輸氣勢。
琉璃不過二八年華，十歲那年被青衣公子收留，為婢女，習武六年，為他賣命六年。見過太多事太多人，因而陸琛寧眼底的恐懼，她輕易捕捉。輕蔑地看她一眼，下令開始就迅疾翩翩飛揚起來。
多少眼花繚亂，她命令自己集中注意力去看琉璃的招式，琉璃顯然不把自己當對手，很多都是陣勢大雨點小，隻是想華麗擊敗她這個破乞丐。蘇小乞的腦子轉得很快，很快找到破解之處，她執起劍，竟覺十分重，難為這些人一個個輕鬆自如！自保要緊，她使了吃奶的勁憑感覺運劍，在刀劍碰撞的聲音中險險成功，看琉璃收劍退後一步，滿臉震驚地看著自己，她忍不住一臉得意。
這在琉璃眼裏簡直是侮辱，餘光看到很多師兄弟、師姐妹都在觀戰，更是憤然。不敢再掉以輕心，真正把陸琛寧當成對手，使出青禾劍術。招招式式，足以讓門外人命喪黃泉。
陸琛寧暗暗得意，昨晚琴瑟和鳴的相教，青禾劍術最為多，她印象也最為深刻。她能看出來，青衣公子醇厚的“攻膝下”在耳邊盤旋。並不猶豫，並不好看地完成攻擊。
琉璃身經百戰，自然躲過，對這個人又惱有懷疑。
而觀戰的人不少吸氣的，這青禾劍術，能一眼看破的，又有幾人？一個小乞丐？
沒想到還挺有用，果然是一眼能看出的大神！劍尖抵地，深呼吸：太重了。
琉璃這次不按常理不出牌了，而且進攻的殺氣更重：對練，講究劍術陣法。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露了鋒芒，更意識到一個憤怒的女子是要花大精力去相處的。所以任由她的劍如蛇般彎彎繞繞貼近自己，腦子放空。
最後一秒，陸琛寧還是看出了其中玄妙的冰山一角，卻不去深究，隻是很慫很弱地迅速躺下躲避，扔劍大叫：“啊！女俠饒命，小的無意冒犯，不要殺我！”
琉璃錯愕，然後一臉嫌棄收住劍，內心的疑慮沒有散去。眾目睽睽之下，到底沒有緊逼，訓斥：“我們青禾寨，不允許有這麽沒用的人！如若我是你的敵人，你如此又怎能躲過？”
旁觀師兄弟獵奇的心思再沒了，看沒什麽好戲了，就又投入練習，免得“魔頭”小師妹訓斥他們。
躲過一劫，陸琛寧竟不覺得臉紅：狠狠，已經學會乞丐的沒臉沒皮了。她顫顫巍巍站起，無論如何，對打鬥的恐懼是真，又做出十分害怕十分歉疚的模樣，斷斷續續說：“琉璃師姐，我本不會武功……這次拜於大寨主門下，就是為了能習武自保。我希望師姐可以如二寨主所言。”
夏晚歌一直聽著，印象更加不好：狐假虎威。
琉璃一怔，這個人，在威脅她？她甚至覺得此人有臨危不亂的氣度？當真好好照顧這個乞丐？真想反問：“你配嗎？”
終究蘇小乞擺出了很低的態度說的話也句句在理，她輸了青衣公子被命好好照顧也是真。但這眾多同門的麵，琉璃退讓，臉色依然煞氣很重，並不喜於這個小乞丐。
“既然如此，好好學習，不要丟了大寨主的臉。”是夏朝歌的人，身為女子的敵意，淡了。
躲過一劫，陸琛寧傻笑後退，一點點退出他們的天下。正想扭頭就溜，她來的時候深夜，身體透支，而今可以借著這大好時光好好欣賞山上青禾寨的風格，去摸摸石塔的門沿。
“站住！”鏗鏘一聲令下，點住了陸琛寧移動的腳步。
沒有辦法，賠笑而問：“琉璃師姐還有什麽吩咐？”
“勤能補拙。你差，眾人皆知，但是你逃，那你可能等不到大寨主醒來了。”
陸琛寧真不喜歡琉璃這恨不得張牙舞爪的樣子，明明是一個姑娘，哪怕身量挺拔英氣凜然。見了現代的自己還得乖乖喊聲姐姐吧？沒辦法，琉璃拿她保命的機會，她在意的夏朝歌的命危險自己，隻好連連應聲同意。
琉璃把自己扔給青禮之後就逍遙去了。陸琛寧借著蘇小乞的身體對琉璃的背影亂吐舌頭。
“每次輸給二寨主，琉璃都會去後山一個人發泄的。”悵悵的聲音，仿佛對陸琛寧，又仿佛自言自語。
陸琛寧以為自己行為不妥，斂了神色，作出乖小孩的樣子：“青禮師兄。”
好像才有意識，青禮暖暖一笑：“不要放在心上，你琉璃師姐一直那麽嚴厲，不是針對你的。”一時間有了顧大寶在眼前的感覺。這個對她好，救她命的人，她有一點點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