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過去

  “哢噠……哢噠……”


  腳步聲，一清二楚。


  無盡的濃煙蔓延到了三樓，嗆人而又刺鼻，我們慢步搜尋著每一個房間，依舊沒發現人質的身影。


  得抓緊時間了，我不希望剩下的二十人死在這該死的烤爐裏。


  “啊啊啊！”


  “！”


  “有動靜……”我指了指左邊的房門，女人的尖叫從那兒傳出。


  “準備……”


  用手拉住門的握把，微微右扭，它卻屹立不動。


  “門鎖上了，德克薩斯！”


  克萊爾沒有猶豫，掏出了背後的霰彈槍。


  “嘭！嘭！”


  “啊啊啊啊啊啊！”


  “不許動！不許動！趴下！趴下！”


  亨德裏克斯率先衝入房裏，我緊隨其後，人質的尖叫掩蓋了敵人的張狂，可惜，這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嘭！”


  “唔啊！”


  扣下扳機，剛從窗簾後鑽出的恐怖分子還沒來得及掏出武器，就應聲倒地。


  “咻咻咻咻……”


  梅開二度，最後一名歹徒從人群中站起，老亨毫不留情地打光了彈夾。


  “安全！”


  “陽光，我們有一屋子人質，所以敵人均已擊斃。”


  “把他們帶出來，衛道士。”


  “收到……哈……哈哈……”


  我揭開礙事的防毒麵具，汗水早已染濕頭發與麵頰，剛想說著什麽，卻聽見角落裏，一個微弱的聲音，混著嘈雜的燃燒聲中，傳入耳簾。


  “救命……救救我……”


  “衛道士！”


  亨德裏克斯在那人的身邊大聲喊叫著。


  那時我才發覺，這世界上的惡徒千奇百怪，可他們製造混亂的手段如出一轍。


  他們沒有毀天滅地的源石技藝，沒法從天邊降下隕石，也無力讓城市變為雪原。


  卻可以用最簡單的方法創出災難與悲劇。


  有時，隻需要一些廉價的物品：炸彈，定時裝置，引爆器。就可以讓無數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我來到他身邊，心急火燎。


  又是這一模一樣的劇情，很明顯，這群殺千刀的畜生比貧民窟的毒販精明專業太多。


  那炸彈像是一副鎧甲，附著在人質身上，鐵鎖，扣死了衣著。


  “讓……”我支開氣喘籲籲的亨德裏克斯，試圖用手拉開鎖環，無濟於事，徒勞無功。


  “啊……啊……”人質哽咽起來，因為計時隻剩下六秒。


  “六……”


  “求求你，我的女兒，我的妻子，她們都在家等我，她們……她們……”


  “五……”


  我掏出肩膀上的刀子。


  “四……”


  切哪一根？黃色？紅色？綠色？


  “三……”


  能不能先疏散人質，不行，空間太小，會有傷亡……


  “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


  “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並且片刻後就要碾壓到他們。”


  “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杆，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


  “然而問題在於，那個瘋子在另一個電車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


  “你該怎麽做？”


  “二……”


  “對不起，凱恩斯特先生。”


  抓起人質，不去聽他的鬼哭狼嚎，不去管他的拚命反抗，帶到窗邊。


  “一……”


  使出全身力氣，把他扔出窗戶。


  “趴下！”


  “零……”


  “轟！”


  任務結束了，這是個“奇跡”。


  至此，帝國又有了一項殊譽。


  那時為止，維多利亞是泰拉世界上，解救人質傷亡比最小的國家。


  防彈玻璃被震得七零八碎，灑進尖叫的人群，猶如那人的屍體。


  昏天黑地，硝煙芬彌。


  “咳咳……咳……”咳嗽聲，充斥著房間。


  頭昏腦脹，耳鳴尖嘯。


  “紅隊！”通訊裏，指揮部的長官聲嘶力竭。


  “……”


  “紅隊！”


  “是我……我在……咳，我在這兒……”


  “衛道士，發生了什麽。”


  “陽光……”我搖了搖有些眩目的頭，看著身後驚恐萬分的人質們，“威脅清除了，我們……我們又失去了一名人質……”


  做電車難題的時候，不會隻有我一個人選了讓列車撞塞雷婭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