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過去
koko奶茶店
“這麽巧?”我對著一旁的亨德裏克斯擠眉弄眼著。
“老實說,我真的不怎麽想去那兒……”
杯中的色素液體碧波蕩漾,宛如這方寸之地中的少年少女,“奇裝異服”,頗具特色。
兩位女士坐在我們對麵,不得不說,閑暇之際,陳還是很會打扮自己,白色裏衣夾雜著薄厚適度的春裝,看上去樸實無華,卻又將自己的身形展現的淋漓盡致,就連經過的路人也會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可相比之下,風笛就顯得有些……
她不大擅長穿著打扮,這倒是不假。
“你家裏人安排的吧,挺不負責任的,據說他們的行動隊,隊員任職期不超過三年,因為傷亡率太高了。”
“嗬,那咋辦嘛,家裏子女那麽多,又不缺我一個……”
“……”我有些語塞,竟是因為亨德裏克斯的*視死如歸*,“他們有給你代號嗎?”
“噢,當然。”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歪比歪比。”
“?”
“?”
“?”
這一加密通話弄的我們三人一頭霧水。
“你呢?老陳。”
“第五科。”她言簡意賅,吮吸著吸管裏的橙汁,“還記得不,橘貓管的部門。”
說的這兒,我不禁巨華一緊,虎軀一震,那形如詩懷雅的翠綠眼眸又浮現在眼前,要知道在因陀羅的那件事裏,那隻橘貓差點想宰了我。
“……唔哦,待我向瑟蕾特莉斯(橘貓的名字)長官問好,順便跟她道個歉,說,我很抱歉,沒法拜訪她老人家。”
“嗬,欠扁。”她嘴角上揚,注視著櫃台,眼裏似乎裝著什麽東西,我明白,她又陷進去了,估計是看見了什麽場景勾起了兒時的回憶。
是那對父女嗎,那男人懷裏的女孩兒,她哈哈大笑著,手指則呆呆地指向展覽牌上五顏六色的奶茶,不一會兒,她輕吻起一旁的父親,那大人也露出慈祥且滿足的微笑。
你也想要那樣無憂無慮的童年嗎,還是說,你隻是在想日夜牽掛的塔姐姐呢。
“哈啊?你們都去了這些地方呀……”風笛揉了揉頭發,一臉無奈的模樣。
“對啊,你呢?”我這時才發覺到被我們遺忘的瓦伊凡小姐。
“維多利亞第二集團軍呀……”
“小聲點,老姐,生怕別人聽不見?”
“對對對,要像我這樣跟別人交流,*歪比歪比*,*歪比巴波*。”
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為在倉庫裏,目睹我製造了那麽血腥的場麵,老亨肯定有幾天會變得心神恍惚,但除了那天晚上他在噩夢裏的胡言亂語,這幾天,他格外的平靜,和往常不分上下。
“其實,挺好的,第二集團軍的話……”我用勺子攪了攪杯裏的黑咖,任醇厚的香氣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
那味道,夾雜著甜美的場景,打情罵俏,歡聲笑語。它們曾占據著我的世界,可如今,物是人非,肢解,爆炸,處決,猶如杯中回味無窮的漩渦,將美好撕成碎片。
不錯,這很上流。
And I know
我知道
I may end up failing too!
也許我終將失敗
But I know
但我明白
Ulike me
你過去也像我一樣
ed in u!
讓某個人大失所望。
……
音響裏,那昂揚激怒的曲子到達了高潮,飽含著憤怒,無奈,自責,悔過,點綴著些許理解,即使主唱的聲音嘶啞渾厚,那刻骨銘心的歌詞也能被聽的一清二楚。
衛道士從來不會去厭惡世俗,他隻會懷疑自己的所遇所處,他真的善良嗎?他真的在尋求救贖?不,他隻是害怕,他害怕亡者索魂,他害怕深愛的她有朝一日也會如潺潺流水,一去不回。他殺了仇人,那隻是他外強中幹。他沒變過,他還是那個挨了欺負隻會大哭的孬種。
傍晚返校途中
這座城市,這些街區,仿佛由琉璃構組。
橙黃的路燈,白閃的燈火,複古的大理石建築被他們粉飾得金碧輝煌,在路的中央,那裏有一座高大的石像,那是誰,不記得了,富可敵國的大能?視死如歸的英雄?心懷鬼胎的棋手?義薄雲天的遊勇?
紅色醒目的雙層巴士緩緩駛過,那裏車水馬龍,人頭簇擁,商業街,就是這樣的繁榮興旺。
我們,行走在這浩如煙海的人群裏,顯得異常平靜,環視四周,這裏真的好吵,那芸芸眾生,也許,才是我們應該變成的樣子。
亨德裏克斯和風笛似乎達成了什麽共識,他們遠遠落在我和陳的身後,看著我兩並肩而走,嘴裏還不斷竊竊私語著什麽。
我看向她,無以言喻的側顏,還有那對深藍色的馬尾,炯炯有神的紅瞳沒了閱兵時的神采,她好像在想著什麽。
她不會聊天,即使是在朋友麵前,她也還是那麽高冷。
“你……會回龍門嗎?”
好吧,我收回剛剛那句話,這家夥居然率先開口了。
“嗯?突然,問這個幹嘛?”
“嗬,沒,就一時興起,想問問。”
“你忘了?我們為什麽要來這兒?”我微笑著,從她那不大明顯的笑意裏,我知道,她得到了答案。
那是在來維多利亞的郵輪上,我們望著波濤洶湧的海麵,趴在堅硬黝黑的欄杆上,油漆未幹,而我們,卻隻想著遙遙無期的約定。
“和阿姨,說了什麽?”我看向她,清新的海風吹拂著她披肩的短發,她看向龍門,眼裏,有著高樓大廈的倒影。
“我和母親說了,我,會帶她回來。”
我們,會帶她回來。
那時,吾主,你會赦免於我嗎?赦免我曾經犯下的過錯。
“哼哼……”她笑了,在闌珊燈火裏,猶如純白的蒲公英,紛紛揚揚,潔白無瑕。
“要……分開了……”
我不知道那時的自己,哪來的勇氣,精蟲上腦?饑渴難耐?雖然,呐,其實也沒這麽誇張。
我隻是牽了牽她,更何況,還有沒成功。
緩緩,伸出手,慢慢,碰上她潔白柔滑的手背,她感覺得到,心裏不大舒服,左手觸電似的彈開,但當我第二次碰上她時,她沒了反抗。
這下,不大舒服的,反而變成了我,有道無形的牆,格在我們中央。
世界沉默了
我們不再說話,隻是像以前一樣,在命運的小路裏亦步亦趨,步入漫漫長夜,看著曾經引以為豪的信念,滿目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