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過去
1087年1月3日
維多利亞皇家近衛學校室內訓練場
“唔!”黑不留情麵著一拳轟向我有些紅腫的麵部,我回防不及,隻覺得鼻骨斷裂,一股溫流在腦海中來回湧動。
“咚!”我應聲倒地,黑沒放過這個天賜良機,她撲了上來,卻沒料到我的雙腿曲向半空,抵製住她勢不可擋的身軀,利用這同樣洪水猛獸般的慣性,將她摔向前方。
起身,然後繼續。
“砰!”
“咚!”
“垮噠!”
悶響聲綿綿不息,如窗外這無盡黑暗著的黎明,隻有室內的熾光燈熠熠生輝。
我抓住她橫掃千軍的手臂,她便用另一隻手反複擊打我的胃口,亦或許是用膝蓋頂撞我的腹部,無論如何,那種痛難以忍受。
當然,這頓打,可不是白挨的。
就在她稍作停頓之時,我明白,忍耐了這麽久,機會總算到了。
使出渾身解數,我踢上她的腳後跟,她便在驚訝中失去平衡,兩人一同倒地,這是她始料未及的,我早已偽裝好了一切,就等著她體力不支。
最好的防禦是進攻?扯淡。
“唔!”
趁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我便騎在她的身上,鉗製住她那好似發瘋的雙手,一邊看著她拚命掙紮的表情,一邊則在暗自慶幸,“4年間,角色互換了不是嗎?”
剩下的就再簡單不過了,耗著,等她耗盡體力。
說得輕巧,但這樣一頭發瘋的母豹子豈是池中之物?
我們僵持著,反抗著,汗水,從額頭上滴滴直落,浸進每一寸衣物,最後流入地下深處。
咬牙切齒,麵色紅潤,我想,假如允許的話,我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掏出銃具,在彼此的腦袋上開個洞。
終於,無謂的掙紮結束了,我再也感受不到她手部的反抗,黑大口喘著粗氣,看著麵部同樣扭曲的我。
“你贏了……”她慢慢地說著。
“嗬,感謝……上帝。”我露出苦笑,體力不支地倒下,沒錯,徑直倒在黑的身上。
女性獨有部位的觸感刺激著麵部,濕潤,而又柔軟,我沒管那麽多,因為實在是太累,太困,淩晨四點半的維多利亞,伸手不見五指。
味道,夾雜在一起,汗水,衣物,還有女人的體香,它們麻木著神經,讓我想緩緩睡去。
“哼……”黑出乎預料地平靜,她隻是冷笑一聲,隨後便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皮毛,她很有經驗,知道那些穴位會讓菲林一族爽到離譜。
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真的,我不會,也沒有膽子敢去占黑的便宜。
奇怪的是,那時的黑,溫柔的一塌糊塗,即使她曾經冷酷無情。
她像是我的母親,展現著那不該屬於她的,陽光的一麵,那一瞬間,有種人設崩壞的感覺,她不應善解人意,但……
我隻能說,很奇怪,好吧,自從戴爾莉婭的事情以後,我們都有些變化,就像前麵說的一樣,角色互換。
6:00am
“嗯?”我在不知不覺中醒來,背靠著一堵冰涼的水泥牆,那時的溫存,早已冰涼。
“喲。”黑冷眼旁觀著,用肩背上的毛巾擦拭著源源不絕的汗水。
“我……睡著了?老師……”我睡眼惺忪地摸了摸頭,卻聞到了一股奇藝的芬芳。
“該起了,要開始了……”她依舊麵無表情地站在窗口,燦白的陽光映出她修長的身形,她在塵埃中佇立,任束狀的光線襯出自己的魅影。
麵麵相覷的場景,讓我想起動漫裏的回憶,相似度百分之八十。
就隻差一句:“遵從召喚而來,你就是我的master嗎?”
但那好似一種傳承,從此之後,我將帶上她的影子,在光與暗的世界裏獨自流浪。即使,這不是她想看見的。
“嘶……”我站起身,卻發覺腹部劇痛,這又讓我想起了一個半小時前發生的事。
我們走出教室,向主教學樓走去,即使知道無法參與,但還是想一睹究竟。
三年前,我站在隊列裏,傻看著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們嚴陣以待,接守皇室的檢閱。
三年間,我立於校門外,羨慕著同窗們的矯健身姿,卻發覺自己生於黑夜,每當以為自己已經走出黑暗,卻都會發覺,更為絕望的事情正蓄勢待發著。
三年後,我陪在老師旁,默默無語,我不恨她,但我討厭她,我憐憫她,我理解她,我們,何嚐不是一種人呢?
還是以前的光景,續續小雪,斷斷殘陽,嘶嘶白馬,浩浩湯湯。新生們用好奇地眼光捕捉著新意,隻剩劍刃林立,戰馬轟鳴。
校長走來,他發號施令,學生們便整齊劃一。
皇室前驅,他揮手致意,隊列裏便莊嚴肅立。
王子誡訓,他振振有詞,參與者便虛心接引。
終於,檢閱的隊伍跨著整齊的步伐向前走來。
嗯,陳暉潔在哪兒?
我看的很清晰,因為三年紀的女生方隊,由她帶領。那身緊致高雅的禮服,那頂方正端莊的禮帽,讓她看上去清新脫俗,溫文爾雅。
“敬禮!”她銀刀一揮,看向主席,隊列的同學便齊敬軍禮,掌聲雷動,讚口不絕。
“帥嗎?”黑似笑非笑地問著。我隻是聳聳肩,當然知道她在暗示什麽。
“有個消息,你可能不大想聽。”
“關於特勤團的,我沒猜錯,是吧。”
“對。”黑轉過頭,“兩天後,你將離開這兒,前往赫裏福德郡。”
“呼,這群人的動作挺快啊。”我看著陳挺拔撩人的身軀,自言自語著。
“他們……你的代號下來了。”
“是什麽?”我問道。
“……”黑沒有說話,隻是看看雪中的晨曦。
“說吧,沒事的。告訴我就好了。”我知道,這一定是個無法讓人接受的外號。
“……”黑依舊沒有說話,我也不會強求她,隻是沉默無語著看這漫天飛舞的雨雪。
……
……
……
過了許久,待到曲終人散,物是人非,這斷橋殘雪的景象遺世獨立,黑開口了。
“他們叫你……衛道士(Vindicator)”
“哈哈……”我開懷地笑了,莫名其妙,不知所雲。
衛道士……嗎?
惡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