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過去
1086年5月7日維多利亞近衛學校校長辦公室
“攝政王希望您能於當日參加他與下議院的會麵。”
“少見啊，他居然需要我這樣的軍事代表來撐場子。”
“我可以視為，這是您對攝政王的不滿與質疑嗎？”站在蒙哥馬利麵前的那個神秘人輕蔑地對他說著，那人一襲黑衣，頭戴金色麵具，白色的披風覆蓋著地板，手上那把樹枝狀的武器自始至終都散發著不祥的氣息，和那對別致的薩卡茲頭角，照相輝映。
“是的。”蒙哥馬利直截了當道，“那麽請問，現在，你要動手嗎？不用客氣，你有那個實力殺掉我這個，對攝政王大逆不道之人。”
“你的態度很傲慢，蒙哥馬利閣下。”
“抱歉，我對誰都是如此。”蒙哥馬利慫慫肩，那隻按在劍柄上的手沒有一絲鬆動，“請您回告攝政王殿下，我會如時參加，但也請您轉告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我希望他不要對維多利亞的政治事務抱有太多幻想，尤其是維多利亞軍隊，不隻是我，司令部的老東西們，他們的劍，隻為合法的國王而揮舞。我們，並不是他手下那群無家可歸的薩卡茲雇傭兵，當然，他們也沒有辦法和我們同日而語。”
“……”又是一段了無生息的沉默，一旁的女助理已經傻了，在她看來，雙方的宣戰，似乎隻差一紙戰書，或者是蒙哥馬利摘下並扔向赦罪師的軍用手套。
赦罪師笑了笑，轉身離開，“我會如實轉告，蒙哥馬利將軍，你很誠實，也很是值得尊敬。”
“記得從暗道走，親愛的赦罪師大人。”麵對這暗帶嘲諷的奉承，蒙哥馬利顯得格為不留情麵。
“把窗簾拉開吧，雪莉，我不大喜歡在光線暗的地方幹活。”
“是”女助理麻利地拉開白布窗簾，光束，刺激著兩人那已經適應黑暗的雙眼。
“長官，這樣說，真的……”
“無妨……”蒙哥馬利依舊輕描淡寫著。
“您為什麽這麽……”
“咚！”話音未落，校長辦公室的房門突然被一股狂暴的力量踢到在地，嚇得雪莉趕忙掏出武器。
可她的反應，相比之下，還是太過遲鈍。
校長卻平靜得出奇，或許，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暴怒的黑貓眨眼間便來到了蒙哥馬利的麵前，雙眼放光，殺意四射。
那把嶄新的袖槍，對準了蒙哥馬利的額頭。
“我的學生，不是你用來肆意玩弄的工具……”黑低沉的聲音，帶著憤怒的低吼，回響在辦公室左右。
“放下武器！”女助理持著銃具，瞄準了黑的頭顱。
“哼……”蒙哥馬利微微笑著，“何出此言，黑老師。”
“等我把你送進地獄，你就明白了。”
“不用報告憲兵隊，雪莉。”蒙哥馬利示意著想要按下警報按鈕的助理。
“他遲早會經曆這些。”
“所以你就為他安排了一場屠殺。”黑怒意不減，殺意浮現，弦上之箭，正蓄勢待發著，“二十六人，你讓他一次性殺了二十六個犯人，你覺得我是為了訓練殺人機器才來這裏任教的，是嗎？”
“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校長的語氣依舊悠哉悠哉，“你親眼看見他殺了那個薩卡茲的母親，以為一陣靜養，他便又能生龍活虎，活蹦亂跳，可現在這種處境，你料想過嗎？”
“……”少見的，黑沉默了。
“你隻是遷怒於我罷了。”
“要是遷怒有用的話，我會在這裏毫不猶豫地幹掉你。”
“你失職了，黑，不過這不怪你，因為這裏是維多利亞，沒人料想得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就比如下一秒，你會一命嗚呼。”
“我沒有害過那個孩子，我在幫他，你想讓他加入特勤團，隻為將來的自保，可麵對倫蒂尼姆頂上的烏雲，楓彬語同學，顯然並沒有做好準備。”
“這不應該是你肆意妄為的理由。”黑緊握著拳頭，麵部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可每個人都感覺得到，那股無名的怒火，即使它在慢慢熄滅，也沒人敢輕易靠近，因為隻需一點微風，那怒意便能化身為燎原烈火。
“很抱歉，讓你的願望落空了。”
“你的道歉和你那毫無誠信的人品一樣，一文不值。”
“可真是傷我心啊，小姐。”
“我對維多利亞的私事不感興趣。”
“哦不，你會的，知道為什麽嗎？”蒙哥馬利賣了賣關子，“你應該明白，你的學生，善良的楓彬語同學，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都可以讓他毀滅，就和隨處可見的普通市民一樣，很可惜，他是個軍人，也沒辦法像其他人那樣碌碌無為地過完一生，他隨時都會死。但好巧不巧，維多利亞需要像他這樣的人。”
“請您把話講完，因為我手上的東西，並沒有我這般的耐心。”袖槍上的弩箭閃著不祥的銀光，與黑金色的眸子格格不入著。
“你和他，都很幸運。”蒙哥馬利繼續道，“你想讓他平安無事，而我們，則需要如他一樣，相當單純的*怪物*，我有資格保護他，當然與你的保護方式有所出入，不過我希望你認清事實，他變了，無論如何加以調教，他再也變不回以前的樣子，如果像你那樣一味的放縱，我們都不會知道，哪一天，他會曝屍街頭。”
“你在威脅我……”黑怒火中燒，安靜的屋子裏，袖槍的齒輪摩擦聲都能被聽的一清二楚。
“是的，我在威脅你，而且引以為樂，樂此不疲。”校長一副欠揍的神情，“相信我，老夥計的保鏢，我在給他身而為人的第二次機會。”
他伸出手，將黑抬起的手臂慢慢按了下去，黑並沒有反抗，隻因為蒙哥馬利的幾句話，針針見血，她失敗了，無能為力著，她的願望落了空，一切都在向反的方向發展，而現在，她隻能目送我漸行漸遠，朝著深淵一步步走去。
“你很累，我明白。”蒙哥馬利露出慈父般的微笑，“把剩下的，交給錢中校，他明白該怎麽做。”
“殺掉幾個死囚，可以少死幾千個與政治平白無故的維多利亞人。想要在以後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裏活下去，他就必須適應。”
“我希望，你的解決方案是正確的。”黑慢慢放下弩箭，但沒有放下防備，她明白，眼前的這個老家夥，比以往她所見過的任何一位政客，都更加的油滑。
“你和他都沒有理由拒絕阿斯蘭與德拉克的盛邀，女士，合作愉快。”蒙哥馬利轉過頭去，觀望著窗外，一片祥和，飛鳥成群結隊的在空中翱翔，灰色的天空不時傳來運輸艦的呼嘯，“維多利亞，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