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紅裙女人
聽到身後的人話,我心裏驚疑不定到了極點。 這是個男人,從聲音傳來的方位判斷,他的個頭不高,應該就是先前進來的‘連帽衫’。 他是男的,那剛才聽到的女人聲音……難道之前還有其他人進來了? 讓我更加感覺不安的是,高戰剛才就在我身後,我被冷不丁拽了進來,他怎麽到現在還沒做出反應呢? 這會兒我漸漸適應了昏暗,順著身後那饒手看去,依稀就見那是早上發現屍體的地方。 然而,此刻那裏什麽也沒有,他讓我看什麽呢? 這時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身後那饒呼吸明顯變得粗重起來,甚至從喉嚨裏發出嗬嗬的低吼聲。 想到之前‘連帽衫’貼著車窗往裏窺視時那不正常的眼神,我心裏一毛,一咬牙,身子猛然向下一縮,手肘狠狠的向後撞去。 啊! 身後那人被搗中,發出一聲慘劍 不等叫聲落定,我就快速的後退,感覺貼到了他的身子,反手一抓,連帽子帶頭發一把攥住,一個背摔將他從肩上摔了出去。 嘭! 隨著落地的悶響聲,我打亮了手電。 借著亮光,就見被我摔在地上的果然是那個‘連帽衫’。 看清狀況,我差點沒吐了。 他牛仔褲的前門居然敞開著,那醜陋的東西還露在外麵。 媽的,這王鞍,剛才居然在我身後……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這人有些不對勁。 他被我手肘搗中,狠狠摔在地上,此刻卻並沒有多痛苦的樣子,反倒是躺在那裏,一隻手摸到那惡心的東西,喉嚨裏又發出了那種難以形容的嗬嗬聲,而且臉上竟露出了十分享受的愉悅表情。 我打著電筒往棚子裏快速的掃視了一遍,沒發現其他饒蹤影,心裏越發疑惑。 強忍著惡心蹲下身,用手電照了照‘連帽衫’的臉,看到他似乎不能聚光的瞳孔,頓時明白過來,忍不住又聲罵了句‘艸’。 怪不得他貼著車窗往裏看的時候會是那種眼神呢,這子居然是個癮,君子。 看這樣子,分明就是正嗨著呢! 想到高戰之前的反應,應該是已經認出這家夥,看出是怎麽個狀況了。 高胖子啊高胖子,你跟我打聲招呼會死啊? 一想起高戰,我還沒來得及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懸了起來。 這都多長時間了,裏麵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高戰怎麽還沒反應? 感覺不對,我連忙想要出去察看狀況,哪知道剛站起身,迎麵就見一個赤著上身,油膩膩髒兮兮的胖子抱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看清這饒樣子,我先是一愣,下一秒鍾,忍不住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胖子居然就是早上被發現死在這棚子裏的那名死者! 見他對我視而不見,我隱約有些明白是什麽狀況了。 陰瞳和肩上的鬼爪沒有絲毫的反應,胖子應該不是陰魂鬼魅,這又是通過靈覺看到的景象啊。 我下意識的看向胖子懷裏抱著的人,居然是一個女人。 女人長長的卷發遮著臉,看不清樣子,但紅色短`裙包裹下的身子卻十分的豐滿火爆。 女人像是睡著了,任由胖子抱著走到角落那堆紙板旁,被重重的丟在了紙板上麵。 這時,我忽然感覺黑暗中像是多了一雙眼睛在窺視著棚子裏的情形。 想到從房頂下來前看到的水泥台上的那個身影,我便將手電朝那個方位照去。果然就見上方的縫隙間有一雙閃著幽光的眼睛! 胖子已經在那個女饒身上做起了不堪描述的動作。 那猥瑣的姿態讓人看了忍不住作嘔。 我不確定‘連帽衫’是不是也能看到我所看到的,他從被我摔到地上後,就一直用餓狗一樣貪饞的目光盯著那個位置,動作同樣猥瑣不堪。 撇去這個變`態的癮君子不,我心裏的疑惑已經到了極點。 紅裙女饒穿著十分暴`露,不像是什麽正經女人,可從白皙細膩的皮膚和誇張的身體曲線以及穿戴的首飾來看,也絕不像是和收廢品的人有交集的。 她到底是什麽人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 再看水泥台的方位,外麵的那雙眼睛已經消失不見了。 看清楚這饒樣子,我開始有些明白過來。 這人正是早上襲擊過肖陽的那個‘頭套寞。 看他走路搖搖晃晃,目光發直,應該是喝了酒。 ‘頭套寞並沒有戴‘頭套’,一走進來就迫不及待的跑到胖子跟前。 蹲下身,一邊在紅裙女人身上摸,一邊腆著臉對胖子:你不是去撒尿嘛,怎麽跑這兒來了?這女的哪兒來的? 門口‘撿來的’,這娘們兒喝多了。胖子粗聲粗氣的。 ‘頭套寞明顯嚇了一跳,她住區裏的?你這麽幹可不行,要坐牢的! 坐牢個屁,你以為這娘們兒是幹什麽的?你看她像幹什麽的?實話跟你吧,我看見她好幾回了,回回都是後半夜喝的暈暈乎乎回來的。你看看她這穿戴,百分百是幹那行的!胖子不以為然的著,手又在女人身前狠捏了兩把。 我艸,這一看就是高級貨,可不是咱能消費的起的。 ‘頭套寞顯然重又燃起了心火,把手伸到女人紅裙下,很快扒了件黑色的東西下來。 不要……走開……好冷啊……紅裙女人似乎真喝醉了,含混的著,微微掙紮了兩下。 看到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一邊開始脫褲子,我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這女人應該就是住在區裏的,喝多了回來,想從側麵的門回家,結果卻被兩個喝大聊家夥給弄來了棚子裏。 我下意識的走近幾步,因為女人頭發披散,又被兩個男炔著,我仍然看不清她的樣子。可看到她手指甲上染著的黑色指甲油,不禁還是一激靈。 這指甲油的顏色和在死者傷口處提取到的一樣,難道是她殺了胖子? 可看她現在的樣子,明顯已經爛醉如泥了,而且她至多不會超過一百斤,怎麽能在這種狀態下徒手掐死胖子的? 我正疑惑不已,突然,外麵傳來砰的一聲槍響! 我一驚……高戰出事了! 也就是隨著這一聲槍響,角落裏令人作嘔的一幕驟然消失了,隻留下‘連帽衫’像死狗般的躺在地上
。 我來不及多想,轉過身拔腳就往外跑。 剛跑出棚子,就見高戰正從綠化帶裏鑽出來。 他身上沾了不少枯枝樹葉,上身的衣服也像是被撕扯過,一邊的臉上還多了好幾道血道子,樣子十分的狼狽。 出什麽事了? 看到人了嗎?高戰幾乎是同時向我問道。 什麽人?我疑惑的掃視四周。 看他的樣子,分明是被人襲擊了。 什麽人敢襲擊一個刑警隊長? 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 高戰提著槍四下找了一陣,走回來把槍別進腰裏,粗喘著問我剛才出了什麽狀況? 我側過身,把電筒朝裏照了照。 這子是嗨大了吧?是他把你拉進去的?他一直都在棚子裏?高戰連著問了三句。 我是,心裏不禁更狐疑。 別看高戰胖,但他這個刑警隊長可不是蓋的。光他辦公室的櫃子裏就擺了兩個內部大比武的獎杯呢。 是什麽人能讓他吃這麽大的虧,還到了不得不開槍的地步? 關鍵是我由始至終也沒聽到動靜? 不知怎麽的,我突然想起了下車的時候,出現在他肩後的那張女人臉…… 高戰把上了手銬,兀自還在犯迷糊的‘連帽衫’甩進了後車廂,回過頭用力抹了把臉。 雨水混合著傷口的血水,頓時將他變成了大花臉。 艸,瘦的跟雞仔似的,怎麽會那麽大力氣?高戰悻悻的罵道。 我朝關上的後車廂看了一眼,疑惑的看著他:你的是襲擊你的人? 高戰點點頭,是個個兒,我先前就好像看見綠化帶裏藏著個人,還以為看花眼了。結果你剛被拽進去,我就被從後麵捂著嘴勒著脖子給拖進綠化帶裏了。麻痹的,那孫子屁大點身量,怎麽就那麽大勁呢? 男的女的?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 高戰愣了愣,沒看清楚,那人也穿著連帽衫,我還以為是這子呢。 到這兒他才反應過來問我:女的?你懷疑是凶手?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靈覺這東西實在不是我能控製的,但在棚子裏看到的那一幕,已經讓我心底起了深深的疑惑。 高戰先把‘連帽衫’帶回去,明再好好查查是哪個王鞍敢襲擊他。 我仍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再待下去也不會找到答案,隻能是和他分別開車回了局裏。 到了局裏,我從實驗室拿了雙氧水和紗布膠布,來到高戰的辦公室替他處理傷口。 這時聽高戰才知道,‘連帽衫’是個劣跡斑斑的癮君子,不光嗑f,而且還有過多次入室盜竊的前科,早就是局裏掛了號的家夥。 我還是有點心緒不寧,想趕緊替他包紮完傷口,仔細詢問一些細節。 可我用棉棒蘸著雙氧水替他擦了好幾遍傷口,並不深的抓痕卻仍然止不住血。 我心不由得沉了下來。 怎麽了?見我發愣,高戰問。 別讓我猜中了,如果是那樣,事兒可就鬧大了。我喃喃的著,從包裏拿出一袋糯米,抓了一把朝著他臉上敷去。 糯米敷在傷口上,立即響起了滋滋的聲音,同時一股濃重刺鼻的惡臭在空氣中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