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傍身錢

  郭森和趙奇都是資深刑警，聽我一，立刻就想到了關鍵。 寇偉‘生病’不是意外。郭森。 要不要讓人把他控製起來？趙奇問。 暫時不要。 先不要。我幾乎是和郭森同時阻止道。 郭森看著我問：你什麽想法？ 我：像三白眼這種人，仗著自己通曉邪術，根本就不把警察放在眼裏，對於這類人是很難有突破口的。如果上次報警的真是薑懷波，那他還算是有點良心。對這樣的人，與其打草驚蛇，不如等需要的時候試著加以利用。 郭森點點頭，那就先不去管他，把三白眼的事解決完再。 我我從來沒聽過什麽鬼鴞，三白眼又隻他活不過今晚，具體會出現什麽狀況也沒清楚。 我能做的，就是晚上守在醫院見機行事。 進了醫院，得知三白眼已經搶救過來被送進了監護室，我問一個看守所的負責人，醫生他是什麽情況。 那人聳聳肩，是突發心血管疾病。 我暗暗搖頭，這種結論就和法醫死者是猝死一樣含糊。 看來三白眼突發狀況多半不是偶然，而是有人為了方便做事動了手腳。 如果真是這樣，薑懷波的嫌疑就更大了。 我對郭森，我要先回去做些準備，晚上再過來。 回到後街，我又削了一些竹刀，摒氣凝神畫了一些黃紙符籙。 正準備去醫院，褲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拿出手機見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我皺了皺眉，接了起來。 你幫我師父賺了錢，我不會欠你人情。對方一上來就直接簾的。 我愣了一下，段四毛？ 什麽段四毛？！聽筒裏傳來段佳音的咆哮。 我沒想到她會給我打電話了，猶豫了一下： 上次我不該在電話裏罵人，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怎麽？你還想當麵罵我？ 段佳音明顯有些悻然，不等我開口她就冷冰冰的： 廢話少，我打給你是因為不想欠你人情。下麵我的每一句話，你最好給我聽仔細了，我隻一遍。 首先你記住一點，無論在陽世還是在陰間，錢都是好東西。在陽世金銀傍身心不慌；去陰地，多準備些買路錢隻有好處。 第二點，你本來就是個禍胎，每次都那麽明目張膽的踏足陰陽，你命早晚玩完，如果想多活幾，你最好遮掩一下身份。 第三…… 我靜靜的聽她完，雖然有諸多疑問，但還是心生感激。 這婆娘雖然生硬冰冷，但今的這番話，明顯是深思熟慮後對我加以提點。 我沒有發問，隻是發自內心的：謝了，四毛。 不要再叫我四毛！ 好的，四毛。 啪! 她直接把電話掛了。 金銀傍身心不慌…… 我回過頭，問竇大寶上次從狄家老宅帶回來的兩個元寶在哪兒。 竇大寶把兩個元寶拿給我，問我今晚需不需要他幫忙。 我搖頭，因為三白眼的特殊身份，這件事的尺度很難把握，作為局外人，還是越少人參與越好。 我又從鋪子裏拿了些紙錢元寶，想了想，去後屋拿了野郎中送的五寶傘，然後開車回到了醫院。 我問趙奇，三白眼怎麽樣了。 趙奇他狀態很穩定。 我轉頭看了看監護室外守護的幾個看守所警員，低聲讓他跟我出去一趟。 兩人來到醫院後邊，找了個背饒角落，我拿出紙錢元寶，分做兩堆點燃。 這是燒給誰的？趙奇問。 一堆是買路錢，一堆是傍身錢。 不明白。 我：跑高速要交過路費，陰陽先生來去陰陽也不能全靠刷臉的。不打點打點，萬一哪碰上鬼差，話都沒底氣。 傍身錢又是什麽？ 燒給我自己的。 燒給自己？ 我點點頭，這些以前我也不懂，是段四毛告訴我的。在陽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陰間也少不了用錢。 陰間……陰間的錢怎麽花？ 我哪兒知道，我又沒死過？她這麽，我就照做唄。 我的是實話，段佳音在電話裏機關炮似的了一大堆。聽上去莫名其妙，還有些含糊其辭，可仔細一想，她的都是一些關於陰陽的基本常識。 我這個陰倌本來就是蒙事的，破書上可沒有這些瑣碎的記載，所以一直以來都忽略了。 聽了她的話，回想起以前的經曆，還真是有點後怕。 要照這麽看，段佳音雖然‘不上路’，卻比段乘風要少了幾分彎彎繞，來的更加直接。 看著我燒紙錢，趙奇幾次張了張嘴卻沒話，最後點了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噴著煙：上次在牛眼溝，你……靜去了蘇州，那是怎麽回事？ 聽他話聲音都在打顫，我不禁暗暗歎了口氣。 在牛眼溝我用蕭靜試探他真假，過後我就後悔了。我還沒蠢到以為他老年癡呆，把這件事給忘了。 他能忍到現在才問，內心不知道掙紮了多久，已經是自我克製到了極限了。 想到那次在和樹區3號樓的經曆，我問他：蕭靜是哪裏人？ 本地人。 本地人……我喃喃道。 關於那次的疑惑，再次被勾了起來。 那次在和樹區，我先後見到了兩個蕭靜。 後來證實，其中一個是奪了蕭靜肉身的女鬼，名字叫蕭雨。她是活屍，需要通過吸血等方式活著。可她大字不識幾個，那就無法通過微信勾搭被害人。而且瞎子，就見到她時的狀況而言，她也不可能害過人。 在那之前，我和蕭靜唯一的一次見麵，是在看守所老樓的日軍俱樂部，另一個蕭靜認得我，她有可能是真正的蕭靜，可她為什麽會出現在和樹區？ 不對！ 我驀地站了起來。 怎麽了？趙奇心的問。 見他一臉忐忑，我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胳膊，蕭靜的事我一直都在幫他留意，讓他先別多想。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點點頭，轉身往回走。 我跟在後麵，眉心再次擰成了疙瘩。 我忽然想到一個細節，那就是當晚上我和沈晴在進入日軍俱樂部的時候，都抹了鍋底灰。 蕭靜是鬼，她不可能看到我。既然她沒見

  過我，在和樹區又怎麽會認出我？ …… 我隔著監護室的玻璃，看看病床上的三白眼，又看看一旁正常跳躍的顯示屏，莫名的有些緊張。 該死的三白眼，你哪怕多給我一點提示也好，現在我半點方向沒有，心裏能有底嘛。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快到十一點了，我坐在走廊的椅子裏，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感覺一陣冷風吹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睜開眼，就見一個人影正從我麵前經過。 我起先沒在意，可等我看到這饒樣子，猛然就從椅子裏躥了起來。 怎麽了？郭森和趙奇同時看向我。幾個衝盹的看守所警員也抬頭看了過來。 我快步走到窗邊，往監護室裏看了看，回過頭又看看那人飄忽前行的背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從我麵前經過的不是旁人，而是此刻正躺在裏麵病床上的三白眼！ 郭隊，你在這裏看著，趙隊，跟我走。 我急著了一句，邊追邊拿出裝牛眼淚的瓶子遞給趙奇。 趙奇仰臉往眼睛裏滴了兩滴，剛低下頭就低呼起來：三白眼怎麽出來了？ 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郭森急切的聲音：快！快送急救室！ 我回頭看了一眼，轉過身邊走邊低聲：三白眼沒耍花樣，子時一到，他就魂魄離體了。 聽著身後嘈雜的聲音，趙奇直嘬牙花子，他這是要去哪兒？你有法子把他弄回去嗎？ 他要是死鬼我還能收了他，可他現在還是生魂，我怎麽弄？ 那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隻能跟著他。 我拿出桃木釘遞給趙奇，讓他隨機應變。 跟著三白眼來到樓梯間，見他飄忽往樓下走，我心裏越發的沒著沒落。 不知怎麽地，我又想起了段佳音在電話裏的那些話。 她的那些雖然莫名其妙，可貌似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和陰地、陰間有關。 難道三白眼的魂魄是要去什麽陰地？ 三白眼走到樓梯拐角處，緩緩轉過身，繼續神情麻木的往下走，眼睛裏不帶半分感情，就好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我和趙奇跟著他往下走了兩層，趙奇忽然聲： 怎麽忽然有點冷啊，還有，你不覺得似乎有點太安靜了嗎？ 我看了看牆上2樓的標誌，隔著安全門往走廊上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白慘慘的日光燈顯得有些發青。 雖然是夜裏十一點，可這裏是醫院，的確是冷清的有些過分了。 我想了想，顧不上管那麽多了，如果三白眼上午的都是真的，那今晚要做的就是盯緊他，就算生魂變死鬼，也要他做我們的‘鬼線人’！ 三白眼到了一樓，仍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樓下走。 看看牆上的標誌牌，我和趙奇同時抹了把腦門。 再往下就是醫院的太平間了…… 兩人心翼翼的跟著往下走，轉過樓梯的拐角，我和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是因為三白眼不見了，而是看到安全門的兩邊站著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