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漩渦
夏歌試著安慰嚴亦深,解釋自己沒接電話的原因。
她的原因很簡單,難遇的暴雨。
多年不遇的這場暴雨使得城市內澇,尤娜的小咖啡店被淹,大部分設備被泡過後已經無法使用,需要維修,已經好幾天沒有開門營業,直接經濟損失不低於三萬。
到此為止,至少這一段是真的,接下來的,她沒有選擇告訴嚴亦深,他現在已經是自顧不暇,不能再分心操心她的事。
“我剛累的睡著了,手機也開的振動,讓你著急了吧。”
夏歌盡量讓自己聲音保持平穩,不讓嚴亦深產生懷疑,“你今天還好嗎?怕你在忙沒時間接我電話就沒打給你。”
嚴亦深沒有懷疑,躺在床上總算能夠鬆一口氣,至少她沒事,她一個人還能照顧自己。
“你都快把我心髒病嚇出來了知道嗎?寶貝。”
聽著電話裏他嗓音裏毫不掩藏的無奈,夏歌笑了,這個男人在她麵前還真是越來越放鬆,越來越依賴於她,當然,夏歌也是。
聽著電話裏他撒嬌的話語,夏歌心裏是越發沉重,緊接著鼻頭一酸,眼淚湧上眼底,抿著唇半晌無語。
怎麽辦,她快撐不住了…
好想見他,好想抱著他對他撒嬌,好想靠在他懷裏對他說上一句,我愛你。好想告訴嚴亦深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切,好想隻被他寵在手裏,什麽都不必會,什麽都不必去麵對…
嚴亦深,你抱抱我!
“歌兒,你怎麽了?”嚴亦深半天聽不到她說話,莫名感覺到不對。
“沒事,就是聽到你的聲音,想你了。”擦去臉頰上流下的眼淚,倘若嚴亦深看到此時夏歌佯裝堅強的樣子,一定會把她抱在懷裏,就那樣抱著她一整夜時間。“嚴亦深,我想你了。”
聽到她的哭聲嚴亦深隻感覺心髒發痛,他可以想象得到夏歌此時淚流滿麵的樣子,倘若世上有一件他最不願做的,應該就是讓夏歌掉眼淚,但無論是之前報複她時她流的眼淚,還是現在她的哭泣,都令他感到深深的無能為力,
“歌兒…”
“你不用想什麽話來安慰我,真的。”夏歌打斷他,擦著眼淚倔強的說,“我隻是想你了,真的,我隻是想你了。你現在身邊的事最重要,我等你回來。”
這下沉默的換成了嚴亦深,他恨不得甩下這裏一爛攤子的事情,立刻回去,回到夏歌身邊。
但他不能,他已經是成年人,任性往往沒有負責任來的有力度。
“歌兒,對不起。”
“別說了…真的,時間太晚了,你先好好睡覺。我也會照顧好自己,明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夏歌怕自己忍不住失聲痛哭,隻得飛快的掛斷了電話。
斷了收訊,夏歌埋在床鋪裏嚎啕大哭,她不光是想嚴亦深,也怕自己會在某一天做出無意識的行為傷到作為自己枕邊人的他。
或許,她需要離開這裏,找一個誰都不認識自己的地方了此殘生。
這已經是最悲觀的想法。其實一切更多還是未知數。
哭累了,她也是睡著了。
霓虹燈伴隨的夜色下,喧囂逐漸退去,寂靜中就連暖色的燈光都是格外冷清的模樣。
天光微亮,又是嶄新的一天。
沈牧昨天又是一整晚的醉生夢死。這樣的生活持續了有多久,恐怕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是從尤傾那裏夏歌和嚴亦深複合開始嗎?
癱倒在客廳裏,腳邊是大大小小的酒瓶,甚至在他手邊都還有數不清,伸手就可得的烈酒。
而他的私人珍藏酒櫃早已經空了大半。
“哈…嚴亦深,我居然還是輸給了你。”
癱在沙發上的沈牧眼眸微睜,不知是在囈語,還是說著醉話。
沈牧發現,他越是想把自己給灌醉,意識就越清醒,這麽多的酒非但不能讓他把一切忘得幹幹淨淨,反而還讓他把酒量給練得很好。
沈牧不禁苦笑,他真是羨慕夏歌能把一切都給忘了,忘得幹幹淨淨,這樣子,她就能不管以前因為嚴亦深的報複過的有多苦,掉了多少眼淚,受到多少歧視,再次義無反顧的愛上那個傷她至深的男人。
“夏歌,可不可以對我公平一次…”
夏歌失憶後,他總以為他又有了機會,然而實際上一切都隻是他的美夢罷了。
其實說白了,夏歌和沈牧之間,終究是少了那麽一點緣分。
天色亮起時,沈牧禁不住酒精的催眠,沉沉睡了過去,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他夢到夏歌,夢到她終於選擇了他,他們在一起結婚生子,幸福的樣子羨煞旁人。
至於嚴亦深?他從未出現在他們生命裏的任何一個時間段。無論是沈牧還是夏歌。
尤娜昨晚又是和南瑞在一起,這麽些年的分離讓他們二人很想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巴不得在工作之餘,無論是從心,還是身體,都黏在一起。
比如現在,又是一整夜的激情。
“嗯~娜親,你真棒。”南瑞親吻尤娜的唇,身下的動作不曾停下,一整晚下來,尤娜身子已經不是敏感,而是有些承受不住南瑞的攻勢,他從昨晚開始就格外亢奮,連著做了好幾次,今天淩晨她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搖搖晃晃,她躺著的床鋪也是搖搖晃晃,還以為是地震。結果…是南瑞又在吃她
“你…你就不累嗎?都告訴你腎…腎要省著點用!”尤娜試圖說話。出口的話語被南瑞逐漸加快的動作撞碎。她就奇怪了,這個老男人的身體怎麽就能這麽好,怎麽就能這麽持久,比起年輕的小夥子精力還要旺盛好幾倍。
南瑞沒有答她的話,半晌,兩人之間沒有再說話,僅沉醉在激情帶來的身體愉悅中。
又是一記種子留在尤娜體內,尤娜沒有反應回來,還意猶未盡的吻著南瑞的唇。
“我好像又懷孕了。”緩了緩神,尤娜說出一個她最近一直在懷疑的事情,“還沒做檢查,不過十有八九是懷上了。”因為她上次懷孕的症狀都有,她才會如此懷疑這件事情。
南瑞身子一震,趕忙從尤娜身體裏退出來,要是她真的懷孕,昨晚到今晨的一係列大動作,一定會傷到還未成型的寶寶。
他有些慌神,連忙問,“怎麽樣,感覺還好嗎?肚子會不會痛?你昨晚怎麽不告訴我呢,萬一傷到你和孩子該怎麽辦!”
尤娜哭笑不得,伸手捏住南瑞的臉頰,往中間一擠,“瞧瞧你,這孩子都還沒個影兒呢,就慌成這樣了,真到我生孩子那天,你不得當場休克啊。”
南瑞拉開她的手,有些嚴厲,“別胡鬧了,告訴我你有沒有不舒服的。”
尤娜搖頭,她知道倘若她當真懷孕了,南瑞對這個孩子會有多麽重視,這是他活了五十年,第一個有機會降生於世的孩子。
當年同時失去發妻和第一個孩子,後來又失去他和尤娜的第二個孩子,他對於自己擁有一個孩子的念頭已經沉至穀底,多年來不曾提起,也一直在等著尤娜,還好,尤娜回來了。
“我沒有不舒服,但是你也別太期待,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真實的存在,也不知道這個孩子能不能保住。”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那種失去了骨肉的痛苦,她不想經曆第二次。
南瑞動情的抱住她,雙額相抵,“沒關係,我們一定會有自己的孩子,這次也一定會保住我們的孩子。”
尤娜真切感受到南瑞的激動,他活了這麽多年,早已經是屬於情緒不外露的年紀,但現在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們一會兒就去檢查,確定到底有沒有懷孕。好嗎。”南瑞嗓音輕柔,似乎說話聲音高一點,這個孩子就會因為被他嚇到而消失不見。
“嗯。”尤娜順從的點頭,麵上雖然平靜無波,其實她內心也十分期待自己和心愛男人的孩子。
他們隻希望一切能夠順順利利,那些陰暗的過往都別再來侵擾他們的生活…
天亮後,一架從B市飛來的早班飛機緩緩停靠在航站樓,機艙門打開,從機上下來的人提著行李匆匆往出口而去,唯有一人不急不忙,將東西收好,整理好自己的著裝,戴上墨鏡,最後一個步下飛機。
見他朝自己走來,空姐臉上立馬綻開比以往更明媚的笑容,“徐導慢走。”
其實她更想說讓她做新片女主角吧!
徐晗徑直走過笑容明媚燦爛的空姐麵前,藏在墨鏡背後的眼流露出一絲不屑,對於她的熱情可謂是視而不見。
空姐笑容微僵,周邊有不少同事哂笑,她格外尷尬的咬唇,多年的職業素養讓她不能在人前流露自己的不悅情緒,即便心裏再怎麽委屈。
徐晗從VIP通道步出機場,門外已有一輛轎車在外等候,“徐先生。”守在門邊的司機恭敬地一鞠躬。
早已蹲點在機場的記者狗仔見徐晗出來,立馬一擁而上,七嘴八舌的開始提問。
“有消息說徐導這次來是想試鏡您的新片《漩渦》的女主角,是要海選挖掘新人嗎?”
“徐導這部新片是您轉型的作品嗎?”
“請問徐導和之前的東家鬧翻,是因為他們封殺了夏歌嗎?作為您的女友,夏歌為什麽沒有作為您第一考慮的女主角人選呢?!”
對於這些提問,徐晗一律選擇一言不發,坐上車,徐晗告訴司機先去電視台,之後再回酒店。
這個本已在各自上演著各自故事的城市裏,今天迎來一個不速之客,他的出現,就如同他的電影,是一個將所有人卷入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