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裴柏年我恨你!
裴柏年知道自己這些年虧待了尤傾,這樣被尤娜諷刺也是他自己活該,說的話不被人信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都是報應。
當他的心被尤娜的話一點點刺痛時,裴柏年猛然間想到,是不是當年自己這麽對尤傾的時候,尤傾也是這麽難受?亦或是難受百倍?
他現在沒辦法問她,他就連見尤傾的資格都沒有。
換作以前這樣被人冷嘲熱諷,他早就發火揚長而去,而今就這樣一直站在門口,任由言語化作的利劍將他穿透,任自己變得鮮血淋漓,也未曾移動過腳步半分。
尤娜其實也很想相信裴柏年,但他有不良前科。要說起信任他,是真的很難。
垂著頭一言不發甚久的裴柏年緩緩抬頭,仍舊抬起手來將保溫壺試圖交給尤娜,“這個湯我是給尤傾買的,她願意喝再給她,不然就倒掉,我會每天送過來的。”
尤娜猶疑了會兒,終於選擇接過那個保溫壺,見從來就是驕傲自滿是裴柏年被自己罵得狗血淋頭還這麽堅持,終究是有些於心不忍。
“謝謝。”說完,裴柏年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下樓。
尤娜長歎一口氣,心裏居然對裴柏年產生了愧疚感,好像自己確實太過強勢,但是剛剛會太過分嗎?
“你隻是說你自己想說的,受不受得住是他自己的事情,哪有什麽過分不過分。”
尤娜不曾注意自己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更不曾注意被剛才她的大嗓門吵醒的尤傾早就站在了房間門口。
看到她,尤娜忽然間想起自己手裏還拿著裴柏年拿給她的保溫壺,尤傾早就看見了,現在藏起來不光刻意,還是多此一舉。
摸摸鼻子,尤娜還是抬起手衝著她晃了晃保溫壺,“你要不要喝?”
尤傾一手扶住自己受傷的右臂,坐上沙發,放到一個靠墊,小心的把自己手臂放到
上麵。這樣做,她不至於因為手臂一直懸空造成疼痛。
“喝,為什麽不喝,你這樣就不用出去買了不是嗎。”尤傾說中尤娜心裏的所想。
尤娜走過來把保溫壺擱在桌上,“我當然不願意倒掉,一來浪費是一種可恥,二來,裴柏年被我罵成這樣,居然還心心念念是你要不要喝這湯,再讓我做這麽絕情的事情…都不是困難兩個字能夠形容的。
“怎麽,你還同情上他了?當初我離婚你可是一百個高興,一百個樂意啊。告訴你的時候,你就差沒自己直接把我當天拉到民政局去辦離婚證。”
尤娜嗬嗬一笑,“我那是見你喜歡猶豫,幹脆幫你快刀斬亂麻,省得你離個婚還要看個黃道吉日才去。”
尤傾白她一眼,隻覺得她說的未免也太過誇張了些。但是被尤傾遺忘了的是,她去辦離婚證當天還真是挑了一個日子,一個再好不過的日子。
“我把湯給你倒一碗,現在喝了再去睡一會兒。”說著便擰開保溫壺,一打開,濃鬱的湯味中夾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尤娜看了眼裏麵的內容,認出有幾種中藥都是有助於恢複元氣,加快骨骼愈合的。拿中藥煲湯的店家她見過,可是能做到這麽對症下藥的,應該隻有自製暖心湯能夠這麽細心吧。
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壺裏的內容,尤娜愣了片刻,將壺蓋翻過來裝湯。
“這麽貼心的一碗湯,你可一定要一飲而盡。”尤娜話中有話。
從聞到那股中藥味的第一時間,尤傾就皺起了眉,她最討厭喝湯的時候裏麵有中藥!
尤娜忍住心裏的猖狂笑意,嘴角輕揚止不住的抖動。端著湯,尤娜坐到尤傾身邊,笑得一臉無害的樣子讓尤傾感覺到她有貓膩。
下一秒,中藥味傳進她的鼻腔,她一下捏住鼻子,滿臉的嫌惡,還不由張嘴忍不住的嘔吐了幾下。
“這湯裏加了中藥!”尤傾聞到這味道,頓時明白尤娜怎麽會突然轉念收下這壺湯,原來尤娜早就知道這裏麵都有什麽料!
你就不能換個時間來整我麽老姐姐。
尤傾麵前這碗湯其實燉得還不錯,但何如果不加重要的話,想來尤傾會喝的很開心。
“你就這麽想整我麽?我現在可是病號啊!尤娜你還是不是人!”
“我親愛的表妹這是說哪兒的話,這麽見外呢。”尤娜笑得一臉的人畜無害,這麽多年被她惡整下來的經驗告訴她,她笑的越是人畜無害,今天也就被她整的這個人越悲慘。
“乖,把湯喝下去,你能恢複的更快哦。”
“讓我喝加了中藥的湯,做夢!”
“好孩子可是不能挑食的哦。”
“尤娜!”
一聲尖叫劃破長空,後事如何?總之裴柏年的心意在尤娜的強迫時下,是一星半點都沒有浪費。
晚間,裴柏年再次鼓足勇氣站在尤娜住處門外。久久,不敢按下門鈴。
他不知道這扇門再度打開,會是尤娜另一次劈頭蓋臉的謾罵,還是尤傾尤娜兩個人直接把他趕走,但任何一種都擋不住他追回尤傾的行動。
今天尤娜罵醒了他,也讓他終於敢正視自己一直不可見的盲區。如果是因為這些不好的傷了尤傾的心,讓她對他失去了信任,隻要可以挽回她,他裴柏年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隻要尤傾肯回來他的身邊。
一直站在門外的裴柏年終於下定決心,抬手按響了門鈴。
吃過飯的兩人,一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另一個則在廚房裏刷碗。
尤傾爸媽之前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尤傾都沒敢告訴他們她手臂骨折的事情,隻說最近尤娜店裏缺人手,她自告奮勇去幫忙,直接就住在尤娜家。
“叮咚”一聲,尤傾將視線從電視上移到大門的方向,詫異的想這個時間還會有誰來找尤娜。
她腦子裏想了一大堆,包括會不會是尤娜的秘密情人給她的一個突然襲擊,突擊檢查她,然後兩個人就…嘿嘿嘿。
尤傾嘿嘿竊笑,想到一係列愛情動作片,主角全是尤娜和一個不知名,還看不清臉的男人的香豔場景。
後腦勺被重拍了一記,尤傾吃痛驚呼,“痛!”
“你笑得一臉淫蕩是怎麽一回事?發春啊?有人在按門鈴也不知道開個門,斷的是手又不是腳,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的關節都是聯動的。”
尤娜邊吐槽,邊走到門邊將門打開。
打開門,她看見外麵的人依舊是被她打的鼻青臉腫的裴柏年,視線朝下看去,手裏提著一個保溫壺,看樣子又是來送“暖心湯的。”
尤娜一句話也沒說,直接伸手過去,示意裴柏年把保溫壺交出來。
“我可不可以…”見見尤傾。
“不可以。”拿到湯,尤娜立馬翻臉不認人,“她需要靜養,我隻給你每天送湯的機會,想見她?看我心情。”話落,關門送客。
裴柏年被直接關在門外,就連多說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沒辦法,誰讓這扇門背後是尤娜,一個他惹不起的女人。
革命尚未成功,同誌還需努力。
尤傾眼神幽怨的瞪著眼前比之前保溫壺還要大,容量也更大的保溫桶,尤娜為她擰開蓋子,仍舊是一股中藥味迎麵撲來,她光是聞到就已經嚴重反胃。
“你就不能不收,再不然收了之後你自己倒掉處理不行麽,非要讓我來解決!”瞪著尤娜,眼神快要將其撕碎。
尤娜對她快咬人的眼神不為所動,進廚房拿來一個碗,給她把湯盛上。
“我既然收了就不會倒掉,好歹是別人裴柏年的一番心意,被我打成那樣還堅持給你送湯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精神。”
“你這樣是在助紂為虐…”明明最排斥裴柏年的人就是她,現在怎麽反而幫起裴柏年了?
“你從小被我虐到大都習慣了,不差這麽一回。”尤娜涼涼說。
尤傾望著天花板,整個人委屈地都快哭了。
她是為什麽如此想不開,回家不好嗎?有爸媽照顧,非要躲到尤娜這個魔鬼這裏來,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幾個月她該怎麽熬!
“來,就把湯喝了。”
尤傾死死瞪著遞到眼前的碗,心裏咒罵著,裴柏年!我恨你!
夏歌下班回到和嚴亦深住的公寓,平時都會去接她的嚴亦深今天下午臨時飛到北京去,處理一個本來馬上就要談成,卻橫生枝節的項目。
撥通嚴亦深的電話,足有好幾聲之後嚴亦深才接起。
“喂,怎麽還沒睡。”
“沒,我剛回家。今天還順利嗎?”
嚴亦深有些沉默,“還好。”
“那就是不順利是嗎?”
對於嚴亦深來說的還好,就是很不好的意思。
“應該還要幾天才能回來吧。”夏歌問。
“嗯。”回答變成嚴亦深很少用的單音節詞,夏歌就知道這回事情比她想象的嚴重。嚴亦深甚至都定不了歸期。
“那你要照顧好自己,我在家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