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3
77.穀十霧學園合三
那是瘋狂的設想。
“我以為那隻不過是荒誕的傳言。”
助手林說道，那則傳言，是他某一次因緣巧合參加了一場不存在於日常側的攤集和拍賣會時，聽其它「人」所講的。但是並沒有聽得太全，帶他來的導向交代過，若非必要，千萬不要涉及其它事太過，萬一牽扯進其它的交易的話，很容易就沾染到難以完結的因果。
搭建出所謂的絕對循環係統，製作出能實現任何願望的「碩果」——或者翻譯一下，為「我言成真」。
這是多麽巨大的吸引力。
生殺大權緊握手心，原本想都不敢想的幻想都能實現為真實，我之外皆如螻蟻。
而絕對循環係統之中所循環的要素和所建立的基礎，就以現下的情況中的，咒力為例吧。
以海為底，指定封印咒物為基石，附庸「無限」和「孕育」的概念之上，吸引大量的靈與念作為基礎運轉力量。
然後選址為聚集了大量年輕的，情緒敏銳的，易感衝動學生的學校。
身處此間的學生（原料）們的情緒和身體受到持續的影響，不斷的產生「念」。
匯聚的念催發種種意外，再次強化了種種負麵情緒。
其中，因意外或其餘原因而死亡的人則變成了靈，從中誕生的靈再一次強化了其間的人們那恐慌情緒，進一步催發「念」產生聚集，變得厚重黏膩，燃料與燃油源源不絕。
而後靈被吸收為燃料，再次強化場，並給予咒物強力的滋養。
由此形成閉合絕對循環，目的都是指向匯聚力量，形成龐然大物。
有些事情要成功實現，必須要用足夠的力量去推動，而一個人的力量非常的渺小。
那麽世界啊，為什麽又要賦予人類龐大無盡的欲/望呢？
單單靠道德對欲/望進行約束，既脆弱，又堅韌。
“真好啊，明明直接連帶裏麵的人把教學樓破壞掉的話，就算是我也會有點頭疼的。”
「利根」說道。
但是，雙方的共識都是盡量避開了教學樓，對「利根」來說，一下子損耗太多原料的話，係統很容易會失去平衡的，所以他才會說會因此有些頭疼。
而對五月七日咲良娜她們而言，這是無需過多思考就該排除的做法。
事情並沒有到這個地步不可，沒有到必須用這種違背他們的尊嚴的粗暴方法。
雖然在利根看來，這隻是他已經拋棄了的無用的「道德」在阻礙他們，使其投鼠忌器。
啊，這不把自己說成鼠類了麽，這個比喻用的不合適。
在兩方的角力開始前，還有一點必須要說明的——關於「利根」為什麽要花力氣來對付五條悟三人，明明在這個場中已經掌握「我言成真」之權能的話，對他們說一句「去死」不就解決了麽？
但是這樣不行，可能確實會對其造成傷害攻擊，但絕不至於達成即死效果。
因為，越是這樣的場，就越講求契和主從關係。
五條悟他們跟這所學校的學生們之間最大的區別之一就是——他們並沒有通過「把戲」與場締結緣，被五月七日咲良娜用夢物質所做出的結界所籠罩的他們在此處，又不在此處，與場仍然是兩獨立的，且自身具有強大的獨立意識不受影響，不是一句「去死」輕易可以慫動的。
硬要咒死這種等級的對手的話，還是三人，按「利根」的預計足以抽空六成儲存的能量，既不劃算又浪費。
不要浪費資源。
所以，「利根」才不得不親自出馬來解決這些他們小問題了。
就在他說話間，場上再次發生了新的可視變化，水泥澆築的柱子在扭曲，地麵冒著泡，按著夏油傑的五月七日咲良娜後退了兩步，及時避開地麵突然湧起的黑色「小噴泉」，那是被濃惡之液所包裹的未消化物，正是那——
“啊，是那幾個倒黴蛋。”
五月七日咲良娜小小發出一聲驚呼，聽得五條悟眉頭一挑，還不忘抽空用有些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待濃惡之液流得差不多後，她口中的「倒黴蛋」就顯現出有些狼狽的真容，看起來還昏迷著不大清醒，正是剛剛想襲擊她們卻轉而被放倒了的幾個術師。
被控製作了傀儡。
“因為術式還不錯，所以先不吃了他們。”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利根」的眼神正在說——“你們會變得跟他們也一樣。”
這就是所謂的「不要浪費資源」，真好呐，不用局限於人之身，不必再局限於身體內的才能所限，這樣的那樣的術式，他都可以隨心所欲的利用，就像抽根煙一樣的簡單。
但是，這些詛咒師之前清醒的時候，都沒能打過五月七日咲良娜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何況是昏迷後？不是勝算更小？
基於某個可能性來說不是的。
“這點倒不用諸位擔心。”
話音剛落，就見那些人忽的張開了雙眼和嘴巴，從那些眼睛，嘴巴甚至兩隻耳朵竄出了無數黑色的長長的觸須，將其串在半空，就像是稻田裏的稻草人一般，但估計哪家稻田都不會擺這麽可怕的稻草人吧，到時別嚇到烏鴉群之餘還把路過的人嚇得心髒病發。
實際上，沒有清醒意識，也同時意味著術式失去了有限思維的限製，原有的才能邊界獲得極大的延展。
從他們的雙足下方蔓延開來的黑影，在地上漸漸隆起壯大。
術式發動
接著，一道黑色的，看不清麵目身影從地麵逐漸凝聚成型。
夏油傑:“.……是個女人？”
不是什麽龐大的怪物或是醜惡可怕的妖怪，而是人？還是個看起來並不算強壯的女人？
像黑霧糅合著黑影凝結而成的人體，輪廓勉強能看出是一個身形高挑，站姿筆直，蹬著長齒屐的短發女人。在剛剛幾番的位置變化中站得稍後一些的咲良娜這會探頭仔細一看。
看清了，認出來了。
這是幻境術式和影從身術式的糅合發動的成果。
即使隻有一個，也足以以一當千，因為——
五月七日咲良娜定睛一看，這一看實在不得了，是真把她嚇一跳，瞪大了雙眼，頭頂上的呆毛像接收到什麽超危信號的天線一樣樹得僵直僵直。
然後，抱頭就跑。
這正是她本人心底被捕捉的恐慌碎片幻化。
放棄吧——打不過——絕對——就算隻是影從者也打不過，本人到影從者的區別，也就是大號機甲和小號機甲的區別。她才不要對上，光是看到那熟悉的身形動作，她（被毆打鍛煉過無數次）的四肢百骸和大腦神經就在痛苦悲鳴了可惡——
五月七日咲良娜，pt·拳拳愛護之心·sd犯了。
接著就見黑影手一揮，直接打爆了空中飛來的流彈，隨手把半空漂浮的炸/彈掐住朝前一丟，砰一聲接二連三的爆炸起來，估計還覺得這些還挺礙事。
然後，蹬了一下腿就直直朝著他們衝過來了！
五月七日咲良娜:“要跑了哦！”
五條悟:“等——？！”
夏油傑:“唔噗——！！”
慢了一兩秒反應又站得靠前的夏油傑首當其衝，遭到了那個黑影的攻擊，隻是一個踢擊，那完全違反常理的筆直肢體，卻像載著兩三噸重的大卡車直直朝其衝撞了過來，勉強用雙手格擋護住要害，手臂立刻發出了悲鳴。
一個直麵而來的踢擊放倒了夏油傑後，黑影一把抓住了五條悟，掐住其喉口順勢掄了一圈後將其狠狠摜在地上，直接把水泥的地板壓裂了三尺深。
根本掙脫不開那雙手的力道，如果不是咒力護著身體，就那麽一鉗，皮肉和血管骨頭在絕對的力道下全都會瞬間徹底破裂。
“術式順轉·藤。”
在兩名好隊友的（被迫）掩護和緩衝下，平時一向平穩的語調有些顫顫的喊出了順轉術式成功發動的信號。
藤自地底迅速生長壯大，順應主人命令纏住了在場所有的敵人，但是再次聲明，對於像小號機甲一樣的黑影來說，這些藤蔓就跟紙糊的差不多。
“這點我也知道啦！！”
五月七日咲良娜發出從心的呐喊。
所以，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試圖控製對方的行動，而是為了——
這是吸血藤，刺穿軀體，一旦纏縛則勢必要將獵物刺穿並大口吸收殆盡。
還好那個不是本體，本體的話這些藤就是給對方撓個癢癢。
然而——
“枯萎吧。”
沒等將其餘的敵人，包括那站得遠遠的「利根」在內徹底吸收，一聲「枯萎吧」的命令下，藤便枯萎風化了。
然後濃墨翻作巨浪，吞沒了剩餘的幾個「稻草人」。
等浪潮稍作平息，「利根」發現那三人不翼而飛——是不可能的，就見五條悟和夏油傑強闖進視野，一人一邊緊握拳頭，朝其襲來。
五條悟:“誰他媽允許你——”
夏油傑:“——高台坐著看戲了？！！”
拳風夾裹著咒力迎麵而來，極具壓迫性。
而在如此強勢襲來的攻擊下，「利根」沒有絲毫躲閃的意圖，隻舉起那像融化了快一半的手臂，口中喊道:
“嗬，不過無用之舉，「盾」——”
清鏘一聲。
看起來十分輕易的攔下了兩名看似莽撞的少年的攻擊，然後橫亙穿梭而出的巨大觸手撞倒了那兩名少年，迫使其跳開躲避攻擊和抓捕。
但是，視野之中，是不是還少了什麽？
比如那名，像小鳥一樣的綠眼睛少女。
“對於他們的話，我很同意，不能單你在高台上看戲呀。”
聲音像風一樣，吹過「利根」的後背——
風，穿透了他？
不，是五月七日咲良娜的手臂，在那二人默契的掩護下，咲良娜趁亂悄無聲息的成功潛伏到「利根」身後，快準狠地一手穿透了「利根」的身體，深入內裏。
然後向外狠狠一拉扯，把什麽拉了出來。
那是什麽？
答:是操控分/身、末端、「利根」的意識體，或者說，是主謀。
等等，為什麽那麽容易被拉扯出來了？
「啊，那是因為這家夥的意識要和盤踞學校的「」同調的話，和身體的聯係會不斷弱化，直到最後與「」融為一體。」
喔，原來如此啊.……等下，這是在和誰作解釋？是什麽時候說的話？
「這個嘛，肯定不是現在了。」
“總算逮著機會了呀。”
或者說，通往寶箱的端口終於刷新出來了。
說起來，原本在場內的還有一個人，是不是被大家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