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2
76.穀十霧學園合二
4月13日上午
“沒事吧，穀山桑？”
夏油傑一邊和轉醒的穀山麻衣說話，一邊替其解綁，剛剛敵人嫌人質醒著麻煩再度把人敲暈了過去。
現在夏油傑剛把敵人徹底收拾了後不久，昏迷的兩名人質也逐漸再次醒轉過來了。顯然敲暈的經曆並不美好，穀山麻衣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還不受自己控製一樣，這也疼那也痛，手腳都麻痹了。
“沒，沒事，得救了真是太感謝了——”
但嘴裏還是這麽說著。
同樣醒過來的利根老師一臉茫然的左看看又看看，在發現綁著自己的繩子後更是瞪大了眼睛。
“.……穀山桑，還有這位，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綁架？撕票？謀殺？沉海？！
“不不，都不是了，是這名夏油同學幫了我們，他不是綁匪啦！”
在夏油替穀山解開了束縛後，穀山麻衣也連忙搭手一邊替旁邊的利根老師一起解開綁在他身上的繩子並向其澄清某些小誤會，安撫一下對方的情緒。
一邊還不忘轉頭回答夏油傑的疑問。
剛剛夏油傑蹲守了好一會，確認這裏伏擊者真的就隻有他腳下的這個——此時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了，被咒靈纏得緊緊的。
那被好一頓收拾過的淒慘模樣，還有夏油傑那不良風格的長相打扮，更別說人還蹲在新出爐的俘虜身體上麵，正常人可幹不出這事吧，也不怪乎剛醒的利根老師會因此而誤會了。
某種意義上，也不算誤會就是了。
而在聽完夏油傑的問話後，就見穀山麻衣認真思索了一會，回答夏油道:
“是，不止一個人，包括這個人在內的話應該是有五個人左右？”綁匪的人數，雖然模樣看不清楚，但穀山麻衣還是很確定這個人數數字的。
這樣說著，穀山麻衣總算依稀想起昏迷前那些綁匪說的零星一些的話來。
“好像說是要「再分兩個隊去對付那另外兩個咒高的小鬼，男的帶不回就把眼睛挖下來，女的要抓活的。」”
而有操控她身體的能力的那個綁匪也出去了。
“嘖。”
果然如此。
夏油傑眉頭一皺，不禁嘖出了聲，掏出自己的手機的他此時低頭一掃，才發現自己的手機頁麵裏跳出了兩個未接來電和一則彩信通知，都是來自五條悟的。
彩信的內容是五條收拾的兩個去襲擊他的術師被吊在窗邊（四樓高）的照片，並問他這邊什麽情況，是不是也受到了襲擊，有沒有看見咲良娜，剛剛聯係不上她了之類的內容。
他這一個，悟那邊兩個，那咲良娜那邊伏擊她的居然是三個敵人麽？！正對悟口中的「聯係不上咲良娜」之事升起幾分擔憂，眼底的手機屏幕上就正跳出了來電顯示，來電人正是「五月七日咲良娜」。
但打出這電話的，究竟是本人，還是得手了的那些詛咒師？
夏油傑眉頭一挑，有所預料，大拇指往按鍵上移動按了下接聽鍵，嘟一聲便接通了來電。
與此同時，穀山麻衣眼角的餘光也注意到了那之前被壞人用完就隨手丟一邊的自己的手機，連忙拾起拍了拍灰，還好還好，看起來沒什麽事。
巧合的是，當穀山麻衣剛打開翻蓋想查看一下手機屏幕有沒有問題的時候，屏幕上也正好跳出了一個來電顯示，來電人姓名備注正是「那魯」，也就是她們社長涉穀一也的昵稱。
“喂，咲良娜？”
“喂，那魯？”
果然，電話那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咲良娜溫溫軟軟的問他這邊現在情況如何，是否也受到了襲擊，她這邊的話已經沒事了，剛剛看到有五條悟的未接來電，但打回給五條的時候說是通話中——啊，那會五條正打電話給夏油呢，結果三人互相都沒聯係上，直到現在才算通話成功。並問他現在具體在哪裏，她們過來找他好了。
咲良娜從廁所出來的話，應該能在走廊邊和那剛處理完敵人還沒走開的五條匯合。
同時的，穀山麻衣的電話那頭屬於那魯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問麻衣現在究竟在哪裏。
“哪裏.……的說……應該……是那間很久沒用的體育倉庫吧？很舊的，好像很久沒有使用的了，詳細的我真的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說西南邊的那座老教學樓後麵的——等等不要歎氣！這是有原因的！現在？現在的話和一個那魯你應該不認識的好心的幫了我大忙的同學，還有利根老師在一起——噯……？”
原本正在努力辯解自己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在之處是真的有特殊原因，而不是她笨的穀山麻衣，聽著電話那邊突然變得急促而緊張起來的那魯那說話聲，無意識的睜大了眼睛，視線落在了那魯口中的那句話中的賓語所代表的對象上。
「麻衣，先不要說話，現在立刻離利根老師遠一點！」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不，不是懷疑那魯的意思，而是那魯這句話放在這個語境之下，也隻有一個意思了吧，剛剛從危險處境中脫險，還處於高度敏銳中的直覺，已經快腦子一步「理解」了那魯的話語的含義，並快速的把信號傳遞給身體，握著手機的穀山麻衣隻覺自己後腦勺陣陣發麻，喉嚨收緊，汗毛佇立。
這句話，不就是指——利根老師很危險麽？
接著又聽電話那頭在麻衣這邊突然沉默裏，以一種急促的卻盡量保持平穩的語調，簡要的和她繼續說著，試圖讓她以最快的速度理解現狀。
人行走於世，必定會留下痕跡，身份的證明、檔案、醫療表格、工作表現推薦書、應聘材料，家庭關係表，合照……而這些，查閱了整個學校檔案室資料室，翻檢了所有現存錄像，包括教室的上課錄像的涉穀一也，終於被其發現了藏在變質容器中所裝載的看似普通日常裏的某一筆異常。
怎麽可能會有「人」，完全沒有任何相關的紙質檔案材料呢？明明是這所學校的任職老師，卻根本沒有任何能佐證其作為人類生存活著的紙檔。
噯.……？那是指，什麽意思？
“要麽他是自學校的那厚重無盡詛咒裏誕生的，具有更改人們記憶能力的咒靈，要麽他就是被做出的操役「人偶」。”
這是林的推測，這裏的場極大的影響了林的判斷，使得其沒能及時發現利根的不對之處，不，不如說除了他們所調查的這方麵暴露了其不正常之外，多次和他們接觸的利根一直以來都表現的毫無異常。
隻在抱持明確目的進行認真比對之下才發現，其相貌和行為舉止，都和檔案室裏所找到的某幾個現在不是住院就是失蹤的老師或學生，還有其餘師生口中所聽來的別的人的行止，都很有共通點。
電話電流聲在敲擊著鼓膜。
同時間，穀山麻衣那瞪大的眼睛裏顯現著此時發生在她麵前的異常情景——不知何時靠近了夏油同學的利根老師，他頭上的黑發像融化了一樣化作濃黑色的墨水，不斷的「流」了下來，淌過雙眼和鼻梁，那模樣足以讓任何一個有黑泥ptsd的人為之一顫。
黑水流到手臂上然後把手臂一層層包裹成了一把頂端尖銳的尖槍，直直的朝那還打著電話的夏油同學後背的要害中去！
“危險！！！”
“.……麻衣？！”
血水，從身體的創口溢出來了。
聽到出乎其意料驚叫聲，電話那頭的涉穀一也拔高聲線，一陣響動後還能隱約聽見背景裏的那句「約翰，靈擺！」和其它人的聲音，接著電話戛然而止，但穀山麻衣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注意到了，隻一手還無意識的緊緊攥著手機，眼睛瞪大的看著眼前超乎尋常的發展。
提防心，生死間的救命直覺反應和危機意識，被突然襲擊的生死一刻裏夏油傑及時召喚了咒靈，前胸與後背各一隻，緊緊貼著其使役者，死死抓著那朝著其要害刺來的黑槍，細長的咒靈纏繞其上，張開大口在努力連帶對方的咒力在啃食，形成了兩方角力對峙的情形，也替夏油傑本身抵掉了泰半喪命的危險。
“啊，啊——可惜了。”
沒能一下就拍死蟲子，實在太可惜了。
但是，作為樂園的土壤（燃料）也不錯。
“傑——！！”
那（抄了近道）趕到的五條二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同伴兼好友（疑似）被刺穿要害的場景，難得的急了眼。
“我沒事，悟，咲良娜。”
是真沒大事，已經及時避開了要害，夏油傑朝他們擺了擺手。
不過……
實際上對方的目的瞄準的是籠罩自己的結界——現在已經如被敲開的蛋殼一樣碎掉了，所以——
在眾人的目睹之下，夏油傑身前身後的那兩隻原本在矜矜業業護主的咒靈被黑霧迅速的籠罩吞沒，而當機立斷從中間跳離的夏油傑成功避開被一同吞噬的命運。
“剩餘的兩位也來了啊，真是太好了。”
還站在原處的利根的麵目開始模糊了起來，身上覆蓋的肉塊肉條開始逐漸分離剝落。
“這是，「□□」？”
五條悟凝眉，語氣似有些意外。
“你看出來了啊，這是我用殘渣拚湊捏出來的，看起來很不錯吧？用起來挺方便的。”
「利根」笑道，能短暫的騙過六眼，已經相當不錯了，而這靠得是學生們凝聚的滔天咒念和主場配合，一眾學生對「利根」的認知強化了利根的存在性，甚至足以幹擾六眼的判斷——在少數一兩次的擦肩而過時。
作為盤踞學校的巨大「」主體下的的分裂末梢（分/身）之一，即使是沒有相關記憶，真的以為自己隻是一名普通教師的利根，也本能的避開了那三人所在之處，因為末梢並不具備操作思維。
而現在說話的，則並不是利根，而是操作利根的某個人所分裂下放的意識。
其目的究竟是？
“為了製作樂園，這裏正是屬於我的根源之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