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9
73.穀十霧學園轉二
4月13日上午
雖然話說的有理，但是——
夏油傑看了眼似乎有些失落無措的穀山麻衣，表情不變的思考了一會，接著就見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了一陣後放到耳邊，應該是給誰在打電話。
不過沒有打通，倒不一定是因為對方那邊有什麽事占線，學校裏的通訊工具和電子設備總是時靈時不靈的。
夏油傑收回手機，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開口對她道:
“不介意的話，留個我的聯係方式吧，到時我會替你傳達的，現在沒聯係上她，之後我問問她的想法，再跟你說。”
沒問過咲良娜本人的話，一般不會把其聯係方式給不大熟悉的外人，他自己就沒啥關係。
“好的，謝謝！”
“盡快回去你的同伴那裏吧。”
少年的說話方式，意外的老成。
……
啊，討厭
瘙癢，討厭，無聊，討厭
怎麽回事啊，他們——
格格不入的，令人煩躁。
對了——也把他們給「」了吧。
「想把我們——幹啥？」
「.……咦——咦咦咦咦咦？！！」
……
正在——
晨間打盹
沒辦法，這裏不可能休息的好的，加上晨間低血糖狀態，所以精神不濟。
窗邊的光打在輪廓上，單手撐在頭側的人其發尾和細小的絨毛被染成金色，眼睫毛如蟬翼般在空氣中輕顫，意示著本人並未進入深眠，估計隻是閉目歇息養神。
這時候，脾氣會很大，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剛剛出去了一小趟的人，回來的時候順手合上了門，看到那窗邊的人現在半撐在桌上犯困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又有些可憐。
這種情況下，手是控製不住的，有種奇怪的，來自本能的，共性般的衝動，那就是——
彈～
呆毛，被彈的一抖——
像這種揪前桌辮子的衝動，是廣大小學生的手賤的共性。
本體似乎沒什麽反應，再彈一次。
“.……”
再.……
被一把攥住了。
“啊疼疼疼——食指要骨折了，骨折了！”
就像被探頭的烏龜一口死死咬住了手指頭一樣，還發出了哢吱哢吱很不妙的聲響。
……
“咳，講正事，講正事。”
五條悟呼呼的朝自己好像腫起來的食指吹氣，半晌輕咳了一聲，如是強調著。
捏著吸吸樂的咲良娜抬頭看了他一眼，凍得他骨頭一顫。
嗚哇，開始暴躁了呢。
不過，要講些什麽呢？
比如說，來講講他們目前所掌握的，關於這所學園的一點點真相吧。
——自殺而亡的地知花同學，實際上確實是化作了怨靈，但並不是像學校的學生猜測的那樣，是憑著自主意識的在報複他們。
其本身早已作為燃料，同其他隨著海的陰氣漂浮而來的幽浮、被學生們身上的咒念所吸引而來的咒靈、因為把戲而日益熾烈的咒念、被餌料吸引而來枉死此處的詛咒師們一起被學園的場徹底吞食了。
初到此地，五條悟便看出了——
不，不如說，這種怎麽可能自然形成，非常不自然。
五條悟:「這是，循環？」
力量的，咒力的，惡念的。
基礎拓展，種子種入，催生惡念
互相傾軋，轉化力量，共性吸引
吞噬強化，孕育匯聚，再度催化
——此為循環
——也是學園之場中的「真」。
五月七日咲良娜:「是，絕對.……循環係統……」
然後便露出了有點頭痛的表情，因為這個東西，她是「有點印象」，技術太熟悉了，才一下子讓這個名詞蹦出來的。
真是……研究材料果然有流出去的，本家的話——應該不可能了，那就是從除了本家外的地方嗎，畢竟合作的勢力在她印象裏不止一方，至於流轉的方式就更多了，姑且先不管這個，先確認一下，是否已經……
夏油傑:「什，什麽循環？等會，你們的思路稍微放緩一點行不，現在的時間點，可是還是11月10日早上呢？」
是啊，知道為什麽要請spr事務所出場了吧，不要那麽含糊的一下子就把進度推到百分之七十的情況啊！
至於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分別是誰是主謀，這個場能「達到什麽程度」，他們要具體回收的指定封印咒物究竟被藏哪了，作為這個循環係統的基底被異化成哪個程度，以及如何徹底解決這個場——
“這個場，還挺麻煩的，一個沒解決好，這些多多少少沾上了惡業的學生們不說，萬一不小心打散掉了，順著風和海麵厄運和咒念就會像粉色泡沫一樣的皰子四處擴散——”
然後在各個方向，遠遠近近的落地生根，被咒靈吞食，夾在人類生活縫隙影響人類，吸引附近的咒靈和惡念凝聚成新的小型場。
“呃，那這樣的話，又會怎樣？”
“最直觀的是，我們的工作量至少會翻三番。”
（遙遠的高一生七海建人突然一抖）
“？？？”
然後，在漫長的日積月累下，由點到線成麵，連在一起，變成超巨大變異場，並隨著被牽扯進的人越多，而使得其循環規模更大。
“這聽起來……豈不是——”
“很像世界危機的開端呢。”
當然，這個絕對循環係統一開始設計並不是這麽用的，雖然，原理、架構和技術都是一樣的，但關鍵的裏頭的用以架構循環體係的力量要素不一樣，所以原本算中性的係統，直接毫無置疑的偏轉為惡性——就以對人類社會的影響來說。
不過，也正因為其使用的是絕對循環係統的基本架構，也就可以確定其目的——換句話說就是使用這個係統的必要性和使用這個係統作為手段的所獲得的結果的單一指向性，越是精密複雜的東西，功能往往就越單一。
當然，這個「功能」是比較統泛的概念，比如說積蓄力量，改變風的方向，收集信息信號等等。
再換句話說就是，這個主謀，不是想在全世界範圍內搞出類似傳播絕望的事的話，就是想仿造什麽打造出一個超大充電蓄電池。
而前文所提及的夢物質，就是從他們的某個調查方式的衍生物，不用這類存在做出結界籠罩他們的存在性的話，越是產生強大的咒念波動，就越容易像那些闖進來的詛咒師和到達了某個臨界值的學生一樣被這裏吞沒。
槍打出頭鳥，雖然在這裏使用本意會不怎麽恰當，但意外的很有既視感，便姑且用來形容一下吧。
冒出頭的，噗通一下被吞掉那樣子，很有畫麵感吧。
至於接下來為什麽要用稍微彎折一些的方式進行調查，整個場快要渾然一體，追索不到指定封印咒物蹤跡的原因是其一，加之夏油傑本身很適用於監視和全場摸查的咒術，在前期在結界沒有做出來的時候相當於被封鎖了。
更主要是因為五月七日咲良娜本身「同調性」太高，又不太擅長精細的操作，這裏的能量場過於龐大，又緊密牽連著裏頭每一個師生，要袚除需要過去的信息作為支撐，除此之外，還有個稍微冒險一些（重音）但要更簡潔的方法。
所以——
認真考慮。
“這裏連便利店都沒有，隻有小賣部賣的飯團、牛奶和粗點心麽？”
“嗯……這麽一說，真是懷念啊，這還是我小時候經常吃的牛奶糖和泡騰片吧，還有米餅和果幹，嗯.……這是洋芋片麽？完全沒見過的牌子啊。”
“旅館的飯菜也是清湯寡水的，唉。”
“嗚哇，傑居然會說菜色清湯寡水。”
“真的呢。”
話說，話題一下子就滑到吃的什麽上了真的可以
……
交匯
一座巨大的門佇立於看似什麽皆無的荒無之中
天幕是巨大的橢圓天體
什麽皆無？
不，不是的。
所著之處是有地麵的，且並非一片平敞，「峰丘」和「窪地」，「平原」和「山脈」，還有蜿蜿蜒蜒的無數條分叉合並的「河流」。
光輝從遍布地麵的裂縫裏溢出
細小的字體像細葉細藤的草生植物，彎彎曲曲的在皸裂的大地上生長，纏繞著空氣與門柱，飄散在空氣中起起伏伏的碎片像螢火蟲的細暉，又像是飛舞的花瓣。
……
地麵？
這是地麵？是常理意義的，人類認知裏的地麵？「我」此時所立足之處，分明是……
如何發覺的，明明還立足在原地，意識卻在意識到的那一刻脫離飄上，視角便立刻隨之發生了變化，愈往上，愈高，從而瞧清了「地麵」的真貌
原來是巨大的，巨大無比的——
「女人之軀」
門正立於心髒之處。
……
“.……”
醒轉
沉重的頭，疼痛不已的後頸，還有動彈不得的手腳，感覺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了一樣。
咦.……怎麽回事？我……是怎麽了？
睜開眼後，穀山麻衣陷入了巨大的茫然，思維的斷片，艱澀的思考逐漸運轉，努力回想起斷片前的最後一些記憶，以確認自己現在的處境是怎麽一回事——眼前的環境陰暗陌生，影子與陰鬱的墨色，灰塵融作一團，光源小小一盞，正對著穀山麻衣的臉前方，危機感嗶嗶作響，全身的雞皮疙瘩都不禁顫栗起來。
“.……欸？我這是——”
但嘴巴並沒有被封住，似乎綁架了她的人並不在意自己會發出大喊而引來別人，為什麽？
是的，這都不用懷疑，她現在的處境毫無疑問就是被綁架了，而且似乎還連累了之前正好遇到的利根老師一起，現在就在她旁邊一動不動，昏迷不醒的模樣，腳被係上了繩子，兩隻手背到身後，估計也是被綁住了，不然沒有意識的人是不會保持這種別扭費勁的姿勢的。
記憶截止於她遇到利根老師聊天的最後，就是一暗，可是等等為什麽綁架她們？？她們一看就不是有錢人啊？
“醒了啊小鬼，勸你們老實點哦，還能少受點皮肉苦。”
從頂上響起了陌生的男聲，那是像幹裂的木頭摩擦所發出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隻眼熟的很的手機丟到了穀山麻衣的眼前，濺起一小片灰塵，那正是她的翻蓋手機。
“這是你的吧，解開密碼，然後給那個黑發的小鬼打電話，讓他一個人到這來——你們認識的吧，否認也沒用，剛剛你們很熟一樣在那聊天的樣子老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咱可是受了他不少氣啊，就用你來討還點「公道」吧，看看他還敢不敢還手。”
……
黑發的小鬼？剛剛？
穀山麻衣陷入了混雜著恐懼的茫然中，她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眼前這個打扮得很原宿風——隻留了一半黑色頭發，另一半剃光染成白色的男人所說的話連起來是什麽意思，本能就想與其口中的「不知道之事」撇清關係。
“等等，我根本就……”
但是——
“啪——”
那個在穀山麻衣麵前蹲下的男人顯然並沒有什麽耐心，直接甩了她一巴掌，抓著她頭發迫使其抬頭。
臉立刻火辣辣的腫了起來，不僅如此，太陽穴突突彈跳，耳邊嗡鳴。
“你先搞搞清楚，這不是詢問也不是請求啊臭丫頭，讓你打電話就打電話，可沒讓你對老子說話啊。”
“太粗暴咯，M，人家可是女孩子，皮可嫩了，急什麽性呢，人都在這兒了，睡著了的我不好操作，醒來的還不容易，是叫什麽來著，那個男孩——啊，夏日之下的豐盛油田「夏油」麽。”
這時，從旁邊插入了另一道同樣很陌生的聲音，明亮又陰柔，像滑膩的緞子一樣，這時才發現麵前原來遠不止一人，除了剛剛那個把手機一把甩穀山麵前的男人，和這時一邊插話一邊慢悠悠從暗處在穀山麻衣的麵前露出了半張臉的人外。
不遠處隱約還能看見一、二和三個人影，此時似乎與此無關一般在遠遠的圍觀。這綁架是團體作案，難道說之前失蹤的學生是人為——？！
疼痛打得穀山麻衣的思緒碎成千萬片，這一塊，那一塊的散漫漂浮——為什麽抓她為什麽要聯係那個與其不過兩麵之緣的男生夏油傑（至少此時穀山麻衣已經反應過來）
而就當那兩隻耳都打滿耳釘的男人操著一把輕柔的嗓音，輕飄飄對著穀山麻衣說話的時候，異常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那束縛其身軀的繩子居然解了開來，但是身體卻沒有絲毫被解下束縛的感覺，不僅如此，手還不受控製的動了起來，伸向了她麵前地麵上的那支手機。
等等——
來者不善，真要照他們說的那樣把夏油同學叫到這裏來，絕對討不到好，甚至有生命危險，穀山麻衣直覺對方這幾個人非常危險，努力想控製住自己的手不要再伸前去了。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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