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
70.穀十霧學園承二
說
敘述
闡述
描述
說些什麽呢?能說什麽呢?要說出什麽呢?
“比如說你們學生之間流行起來的「把戲」,你所知道的有誰購買並使用了這個「把戲」,自殺的地知花同學是受害者麽?還是說——”
一邊說著,那魯一邊按開了自己的手機,按了幾下後畫麵顯示出進入到某個校園論壇,他昨天花了一個小時進行了徹底的調查並搜集,通過搜索特定名詞進行數據統計。
他把顯示著論壇某個帖子的手機遞到D同學的麵前,同時還把打印出來的好幾份截圖分給在場的人。那是個交流貼,言辭乍一看似乎有些隱晦,但總有股賣弄之意,而且越往下翻,下麵跟帖討論的人開始就越來越不大講究所謂的隱晦了,一些頗為激烈的詞匯躍然眼底,那是在討論——
「怎樣,有效果不?」
「可爽了,你是沒看木x那傻嗶樣,這還是初級的呢。」
「真那麽好使?誰身上都可以用?要怎麽做?」
「操作很簡單的,分初級、中級和高級的,不過要花錢買的。」
「買?」
「這裏買不到的啦,你要進一個特定的鏈接,或者找別人留的門。」
「這錢可花的值,初級和中級也不算貴,足夠你出氣了。」
「三穀廁所摔斷了門牙哈哈,是這裏誰幹的嗎?我才想給他點好看的誰手那麽快?」
「說起來有誰調查過麽?這種到底怎麽做出來的。」
「喂喂,這裏可是禁止探查的啊!愛信信不信滾。」
……
“難道說——是「詛咒」?!”
在場的,涉獵此道的助手林學生最先反應過來,他有些不可置信,按照論壇帖子所暴露的信息,指向了這所學園裏多麽不可思議的某個現實。
咒,通過語言或文字,將人的負麵情緒轉化為實現現實的力量。
詛咒對方使對方遭災的術式,作為某種把戲,可以交易的商品進行買賣,還是在學生們中流通?!而學生們花錢買到這術式,然後對自己所討厭的對象下詛咒,並以此為樂還進行炫耀宣傳。
人的天性裏多少都是有殘虐欲的,有多有少,有些從未意識到,有些引以為惡。而殘虐欲裏有個閾值,越刺激,閾值就會越推高,和人越吃辣就越能吃辣越能接受更高的辣度有些相似。
可是,普通的學生應該沒有足夠「使詛咒生效」的咒力條件和技巧才對。詛咒哪是那麽容易的事,其實現效果很看施咒者的能力的,其餘的條件,不同的咒術則可能有各自不同的時間、地點和材料的要求,比如夜半三更、水邊,五十年以上樹齡的榕樹等等,並且需要代價,咒術是傳承了近千年的術法,本絕不是那麽容易實現泛化的。
但,不知道哪天開始,突然在大家不約而同的默契裏流行起來的「把戲」,正正是詛咒。
隻要聽一聽要花1000日元買的初級「把戲」要如何操作才能獲得效果的過程,就能立刻如此確定無疑。
“是報複,這是我們使用詛咒的報複。”
已經抵擋不了來自那魯身上的壓迫了,D同學還是開口了,也許也是因為她實在忍耐不下去了,人是不說話不交流就可能會抑鬱的存在,所有的情緒和不穩都要通過說話進行發泄,這也是她的本能尋求。
D同學的聲音,有些嘶啞,句落之間充斥著氣音,像被撕裂的布匹一樣。
最開始是幾個人,然後是分享與交流。
學校本身就是特殊的場所,很容易聚集吸納各種情緒堆積,還聚集了數量可觀的人群,每天擠擠挨挨的呆在一處。
並非出於欣賞或樂趣而同處一室,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摩擦。尤其是還是情緒最為濃烈,不知何為妥協,何為退讓的年紀。
「把戲」會流行起來,簡直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因為太順理成章了,而一發不可收拾,其隱蔽性、偶然性、偽裝性和他人的推波助瀾,直接把整個學園都牽扯進其中——所謂的牽扯進其中,是指,甚至包括老師在內,全都知道了「把戲」的存在。
全都
詛咒通行
明麵當然是全麵禁止的,這裏可是學校,怎能容許這樣陰司汙穢,充滿負麵惡意的存在。
自然不會對調查人員說出來。
但是,普通人沒有清除他人記憶的能力,憎恨與厭惡也並不會因為禁止而減弱,隻要摩擦和惡意還在,「把戲」便在。
通行無止
霸淩者以此為樂,被霸淩者嚐試以此反擊,調解者被誤傷扯出新的糾葛,懷疑,自衛,反抗,互助,站隊,甚至還出現利用「把戲」組進行製裁和維持平衡的隊伍。
主要是判斷是否使用把戲傷害他人,予以製約和懲罰,必要時候用人數和把戲進行壓製。
不過,現在已經崩壞了。
將一把刀交給了孩子,從割開他人手指頭的小傷口開始,向頸動脈迫近。
太多不可控了,本就不可能控製。
直到——
地知花同學生物室自殺事件。
所有都過了頭,所有過了頭的都聚積到一起。
恐懼的D同學認為,以這個為分點,之後種種,都是被死去的地知花所化怨靈詛咒。
“怨靈詛咒?”
這是確實發生過的,怨靈詛咒非常強勁,甚至能滅國,不必懷疑怨靈詛咒造成的危害性,不如說正因為怨靈具有如此強勁的實力,所以會有不少人打著馴服怨靈為己所用的主意。
打出的問號是指向「D同學她們是因為什麽而確定是所謂怨靈詛咒她們,而不是像之前一樣人互相詛咒」的疑慮。
“因為——”
以那個事件為時間點,發生了什麽巨大的,足以使得大家認識到的變化。
比如說——
代價償還。
……
4月12日上午
“時代在不斷變化,網絡在不斷發展,現在的調查方式也因此不斷更新了呢。”
更多眼花繚亂的科技器械,不單單是監測記錄畫麵和溫度,還有通過檢測溫度、波長、電磁等構建靈場模型,以及通過網絡收集信息和追查之前的記錄,甚至是更久以前的訊息。涉及到怪異的話,追根溯源一下,或許能獲得破局線索也說不定。
“不僅如此,怪異的發展方式也在不斷與時俱進 ,通過網絡收集信仰,發展教徒之類的,通過平台購買咒術或者訂購咒殺套餐,說不定以後還有遠程控製咒殺通信也不一定。”
吃了早餐後血糖上升,總算精神了不少,所以說話的勁頭也就上來了。披著校服外套的咲良娜開始解說了。
……
對著誰?
“不過,雖然很多都更新發展了,但有些傳統還是繼續保持著,因為非常好用,比如說拷問,以及拷問。”
是的,拷問。
拷問對象不同,所獲得信息不同,就像拚圖一樣,能拚出完整的畫麵。
“等等——?!為什麽?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顯然是認出了這裏是哪裏,正是某個請假在家休養的學生,身上都還裹著棉被呢。
一隻手穿過衣袖口,像散發著光輝的月自黑雲間冒出了頭。
正常來說,學生是不會以這種床都沒起的形象來到學校的,校門口的風紀委員和紀律老師壓根就不會放人過去。而且更不會跑來這大家都不敢來的生物室,顯然他本人也極其震驚於怎麽自己會在這裏。
夢遊?
或許在那蹲著的夏油同學能給予熱心友善的解答,大概。
畢竟是夏油同學見學校裏找不到他,親自去他家中把人帶回學校裏來的。
至於為什麽沒有在慌亂驚恐裏亂跑出去,則是因為跑不了。
纏繞,緊縛。
自由已經被限製。
另一隻手也悉悉索索的穿過袖子,就像穿過長長的甬道。
隻要夏油願意,對方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束縛本身就是拷問。
“啊咦咦咦咦——”
不必擔心,驚叫聲傳不出去的,自然就不會引來別人。
為何傳不出去?
“因為我做了個結界來著。”
不是「帳」,而是結界。
“而且用的是潛了好幾次才夾得足量了的夢物質。”
一個咲良娜笑眯眯,搖晃了一下過於寬的袖口,看上去像手淹沒在裏麵一樣消失不見。
不過,在那男生看來,這笑容大概並不怎麽令人舒心就是了。
然後,再通過順轉術式調和製作出了類似罩子的結界,可大可小,有些類似於領域延展,在罩子裏的話就可以使用咒靈或其餘咒術而不被察覺。
被.……什麽察覺?
嗯,先繼續拷問吧。
連著所裹著的被子一起,男學生被夏油所召喚出的咒靈死死纏著,並在不斷收力,長得肖似龍、蟹、蛇和馬捏合而成的咒靈身上七顆眼珠死死替主人盯著獵物,軀體使勁,發揮著蛇的習性死死絞纏著其身體,肺部被壓迫,骨頭在悲鳴,毛細血管在重壓下悉數破裂。
“想必你疑惑的就是以上這些吧,我已經向你解釋完畢了,那麽接下來該請你配合一下,替我們解釋一些我們有疑惑的地方了呢。”
一邊的夏油沉思,掏出手機。
“感覺這造型還挺有藝術風格的,拍下來試試吧。”
“噫,傑你的品味很糟糕欸。”
那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桌子上,原本捧著臉笑著對那被控製住的男學生說話的咲良娜:“.……”
瞪了眼那兩個現在還在說沒邊沒際話題的同伴,兩個同伴同時一肅,把掏出來的手機重新合上塞回口袋裏。
夏油傑:“好的,好的,正事,正事。”
五條悟:“拷問是吧,這次試試拔頭發拔光咋樣,順帶一提,把頭發一根根連續全拔光的話,毛囊會被刺激得壞死的哦,很大可能就是禿頭終身。”
當然,這是講給那個男同學聽的。
夏油傑:“.……提前說好啊,我可不上手拔哦,他頭發都不知道多少天沒洗了,看著太髒了。”
五條悟:“那就讓——”
夏油傑:“讓咒靈幹也不太行,至少要有塑膠手套。”
乍一聽還以為是什麽愛幹淨的女子高中生的衛生話題。
話題差點隨之歪了。說起來,是要從這被特地抓來的男同學口中拷問出什麽來哦?又為什麽一定要在這間生物室呢?
“接下來可能稍顯激烈了,嗯,要向你問什麽麽?想叫你先跟我們說一說——是誰把這咒殺術教給你,並讓你在網絡上進行秘密售賣的?”
把袖口折疊重新挽好。
還有網絡和論壇帖的運營。
早一批那些玩弄把戲的,基本現在不是死就是傷和病,還有失蹤的,這個人身上的「」特別重,但至今還隻是在家休養的情況,醫院或校醫室沒有其相關記錄,不懷疑他都不奇怪吧。
觀看鬥雞蠱殺的戲碼,很有樂趣?以為手持護身符又不在學校,自己就能平安無事,如高人一等般享受操縱的快/感?
但是——
“諸業纏身,你的時間不多了呢。”
閃現
閃現過後,五月七日咲良娜的眼底映出此時生物室裏的場景,包括纏繞著那男學生身上的咒靈在內,一切清晰明了,還有那人兩邊肩頭上的,不過巴掌大的兩個很小的神明,正一秒不停寫的用手上的筆在不斷記錄著什麽。
不止是這名男學生,這所學校裏的很多人,比想象中還要多的人,纏繞在他們身上的可不是邪祟汙穢這種能輕易袚除的東西,而是——
「業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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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沒畫畫了,這兩天複健了一下,然後畫了女主的人設草稿圖,真的好草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