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5

  69.穀十霧學園承一

  “早上好……穀山桑。”


  正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呼喚,聽到後穀山麻衣條件反射的轉頭,就看見叫住她的正是昨天被指派為協助他們進行調查的事務處老師,她記得好像是叫——


  “啊,早上好,利根老師,您這是?需要幫忙麽?”


  是那昨日剛見過的利根老師,見那二人搭上話聊起了天,那些原本越來越多的圍繞著穀山麻衣的視線反而減少了,視線像是有重量一般悉數從她身上褪去。


  明明以前絕對說不上敏銳的穀山麻衣臉上掛著有些僵硬的笑,把身體徹底轉過來正對著利根老師,視線落到了對方手上抱著三個壘在一起的那裝著不少紙質文件的箱子。


  呃.……這不會是?


  注意到穀山的視線,利根回答道:

  “這是涉穀君之前說需要的材料,我找出來整理了一下,正要拿過去給他。”


  果然——


  那魯真是,無論是她們還是其他人都順理成章的使得團團轉,麻衣不由歎了口氣,說道:

  “那我也來幫忙搬吧,這樣很不方便看前麵的路呢,下樓梯很危險的。”


  剩下二三處的錄像帶回收稍遲一點去也沒關係。而學校裏可沒有什麽電梯,而麻衣她們的活動據點不在教學主樓,而是在右側的副樓裏,要抱著這些箱子走好幾分鍾呢。


  一邊說著,穀山麻衣一邊接過利根老師手上最上麵的紙箱子,而利根老師還在不好意思的婉拒著,不過最後還是沒成功推卻穀山麻衣的好意。


  搬開了一個遮擋視線的箱子,走路便順暢安全多了,她們一邊聊著一邊往副樓方向走著,副樓主樓並不互通,要去副樓就得下樓才行。


  “真是抱歉,本來昨天就該整理好送去的,但因為突發事件處理花的時間比預計的長了許多。”


  突發事件?


  看來穀山麻衣並不大清楚。


  “突發事件是指?是昨天.……下午的時候發生了什麽麽?”


  在還是她睡著的時候,因為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一點動靜都沒聽見。等她醒來的時候那魯已經回來了,坐在她旁邊拿著一隻白色的筆,直直盯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把她嚇一跳。


  “嗯,實際上,是學生又——”


  “啊——!!”


  突然,一道驚叫劈空而至。


  不妙

  那是充斥崩潰和驚恐的叫喊,震動鼓膜的那一刻便立即激發人大腦皮層的震顫。本能抬頭往叫喊聲處望去,確定是否有危急己身的危險迫近。可是.……「望」?

  高處?


  這裏是平層樓,驚叫為什麽發生在位於她們的高處?扭頭的那一瞬間,穀山麻衣的腦海裏極速掠過疑惑,那不是刻意思考的結果,是自然發生的疑慮。


  而當把頭轉過十幾度角時,眼角的餘光所掃到的景象已經無聲告知了此答案。原來剛剛不知不覺間,她們已經走到了樓梯口,而那驚叫,正是自上麵下樓來的某個女學生所發出的,而這時候穀山麻衣的頭已經徹底轉到麵向樓梯的角度了,隨著那聲驚叫,「什麽」隨之加速落下直直撞擊她的視網膜畫麵而來,那是——


  棕色的——


  那是……

  是摔下來的化學玻璃器皿!而且還不止一個!

  有些直接在半空互撞因為衝擊而瓶身破裂,裏麵的液體溢灑出來。照這個趨勢,碎片和不明液體都會兜頭淋下,此時正好走的樓梯口的穀山和利根老師勢必遭災,而那因為絆倒拖把杆而失去平衡的陌生女同學接著摔下來則會造成雙方的二次傷害。


  碎片刺入喉口,液體腐蝕皮膚,撞擊導致骨折,刺骨刺破肺泡,血液混著眼淚,經絡在空中扭曲,血沫淹沒驚叫。


  利根慌得連忙後退了好幾步,退到人群邊,才發現穀山麻衣還在原處沒有動彈!

  她甚至來不及驚叫,手本能的死死抓著紙箱,突如其來直衝眼眶的驚叫和摔落來得太快,此時的穀山麻衣的思維根本反應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更別提側開閃避了,不如說她甚至本能想去接住那朝她摔下來的陌生女生。


  那大概是不自量力,體重不超過90斤的人,無法完好無損接納那些衝擊,除了靈能力,她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異於常人之處,更別說可以無視那些碎片和液體造成的傷害。


  兜頭一蓋,卻不是碎片和液體散開的水珠,而是柔軟材質的紅影。


  一件淺紅色的外套揚至半空,然後帶著還賦予其身的力道,隔絕了半空向著她們而來的危險,蓋在了穀山的頭上,就在視野變化刺激大腦的同時,原本凝滯住了的腳步忽有鬆動,往側邊滑了兩步,偏離了原先的位置。


  安全。


  但是,上麵的那個女孩該怎麽辦?照那個墜落趨勢,下麵沒有人或什麽墊著的話她就將直直倒向散落碎片和液體的堅硬地麵,無論哪個都會對其造成極嚴重的,甚至可能致命的傷害。


  不過,萬幸的是——


  大概兩步階梯的距離,旁邊的人一把手抓住了其衣領,意外輕鬆的攔截了其下落趨勢,有驚無險的突破了這場突發的意外。


  不愧是青少年,力氣比想象中的大,這淩空一把拽住往下掉的人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旁邊路過的風紀委員心髒都差點跳出來了。


  “呼——等等,五條同學,都說了室內不能戴墨鏡了——”


  對此,見義勇為好少年嗤之以鼻,習慣性推了推墨鏡。
……

  想也知道,之後便是處理和送醫事項,穀山麻衣感覺有些放心不下緊隨其後,同聞訊而來的和尚他們一起跟去處理情況了。


  她手上還拎著那件幫了大忙的不知名之主的紅色外套,但顯然因為剛剛的事,現在這外套上都是碎片和胭濕的痕跡,別說能不能穿了,已經接近報廢狀態了,都不知道最好的洗衣店能不能處理這情況了。


  但穀山麻衣沒有隨意丟了這件外套,而是用手拎著原地喊了好幾聲是誰的呢,等待回答。


  卻無人回答她,最後隻好事急從權自己先拎著跟著去處理事兒先。


  圍觀這突發事件的人其實不少,待他們走後,那剛剛隨手阻止了一場後果慘烈的意外發生,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也沒跟上去的高個少年,意外沒再多引起大家的關注,大家沒有圍攏上來問東問西,就見他悠哉悠哉的一個轉角,便不見人影了。


  將視角切換到被叫做五條同學的少年上的話,就能發現他轉角後拐進了現在應該根本沒人敢進去的生物教室。


  為什麽說不敢進這間教室呢?那是因為——


  “在這兒呢。”


  進來就能看到,那坐在窗邊的一排桌子上的女生,正一手拿著吸吸樂在喝另一隻手則拿著手機,兩條腿順著平麵的桌子往下垂,身上是黑色的學園校服,在聽到五條的聲音後,轉過頭來看他,看那模樣還以為是個逃課學生,躲到在這裏打發時間而呆了許久似的。


  看起來不太精神,像是早上好不容易剛醒,眉目眼角間看起來猶帶兩分的惺忪。


  但逃課的學生們無論如何都是不敢來這間教室的才對,因為這才死過人不久,眾目睽睽之下警察都來了三四次,進行調查和取證。


  是的,這裏正是之前那名在擰開了水龍頭的水池子邊割腕自殺的女學生的死亡地點。


  大家也都基本意識到了,籠罩學園的意外也就是自那個時間點開始激烈增長的,更別說之後嚇壞人的墜樓和溺死事件還有失蹤的人員,都為這個地方籠罩了深刻的不詳,連電源都給特地切斷了。


  五月七日咲良娜表情嚴肅,身邊還有兩個包裝還沒有撕開的飯團,這是鎮上小賣部賣的,飯團肯定不會難吃到哪去的,但是——


  “.……我更想吃奶油金槍魚飯團呢。”


  能量不足,飯菜口味偏淡,就會更想吃各種充能食品。


  犯困。


  此處提醒,容易低血糖的人是必須吃早餐的哦,最好吃點甜的,身邊也帶點甜食以備所需。


  “沒辦法啊,這裏的人口都達不到開羅森的數量,變不出來便利店啦。”


  五條悟懶聲說道,手在褲袋摸索了一下,隻找到了粟米棒——小賣部粗點心經典選擇。


  “隻剩這個了,吃不?”


  “.……吃。”


  而在吃早餐的時候,順便繼續講一講吧,剛剛說到一半的——關於為何要特地切斷這間教室電源的原因。


  是為了避免火災。
……

  “線路短路引起的火災?”


  “是的,雖然及時用備有的消防設施進行撲滅,但還有後續處理,這種火事會比較麻煩,因而負責化學室的老師和學生認為得將那些藥劑轉移地方存放。”


  因此才有了樓梯口的驚險意外。


  不過也確實,這些化學藥劑裏不缺有具有毒性和揮發性、易燃性或助燃性的藥劑。


  而這樣線路短路的事件近期竟不止發生過一次。


  “是類似騷靈的現象嗎?”


  驅魔師約翰猜測道。


  靈場會影響磁場,也會對電路或電器等造成一定的影響,所以難怪和尚如條件反射般的提出這樣的假設。


  這裏是校醫室,原本不大的地,因為擠進來了不少人而顯得逼仄了不少,是的不隻是和尚,spr的社長、助手、靈媒等人聽聞消息後此時都趕來了這裏,而在那病床上躺著接受校醫檢查是否有其餘外傷的,就是剛剛被人從驚險意外中救下的女學生。


  “高三生麽.……”


  前文已經提到,學校裏請假的人不少,而高三級的學生們除了某個班外,其他班請假的人並不多,因為再過幾月她們就該高考了,正是要全身心準備學業考出這偏山僻海的地方的重要時期,所以也有不少咬咬牙沒請假的學生們。


  但這名女同學並不屬於高三的其他班,正屬於那「某個班」——將近一半的人缺席的班級,也正是那自殺的女學生原先所在的班級。


  “果然麽——”


  那魯眼底已經稍見青黑,顯然昨晚沒能早睡,甚至可能熬了夜,他翻了翻剛剛利根老師和麻衣急忙之間順手也帶過來的那幾箱子資料,天生極其擅長處理信息的他過了幾眼心中的猜測就有了印證,嘴上不由漏出兩句低喃來。


  不必為這名女同學施於除穢驅邪的術式了,沒有用的,纏繞她(們)的可不是那麽簡單就能解決的東西。


  他此時手裏的文件夾是自己的,昨晚的成果之一,就見他手拿著文件夾,走向了那顯然狀態不是很好的女學生,不是說身體有什麽問題,這個不是很好主要指的是其精神狀態,在場的人肉眼就能看出這名女學生的精神與情緒正麵臨一個崩潰狀態。


  精神影響情緒,情緒影響精神。


  有驚無險的意外,本沒有那麽大的能力會對人造成這麽大的心理壓力,隻能是原本就是極大的心理壓力,被催化劑進一步催化了而已,往上再加一根稻草,岌岌可危的平衡立刻便會無法收拾的崩塌。


  或許,在女學生看來,那不是意外,是「必然」,足以致殘致死的「必然」,威脅自己生命安全的「必然」,在日日不安與驚恐裏終於應驗的「必然」。


  極力維持的自然通常,崩潰而所剩無幾了。


  會死——想象與親臨,他人的與自己的,有著本質的差別,足以打垮一個人的防線。


  “D同學是吧,還請你配合我們把你所知道的全說出來,不這樣的話我們的工作可是很難有進展的,而像這樣的危險還會再遭遇,下次可就不一定有這麽幸運了。”


  那魯語氣冷淡的對床上的女學生說道,他說話一貫如此,不見任何對女生的紳士體貼,不如說他覺得這女生動搖的時候正是套話的好機會。


  證言可是很關鍵的,能從中獲得許多關鍵的信息,印證猜想,為他們節省時間。


  說到底怪異,就是通過人傳播的,而人與人之間,便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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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的「紫/陽花」被口口掉了,我想了很久為什麽,然後……嘖,審核比我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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