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尉遲靖宇的自殘
可是一切看起來又似乎是那麽的平靜,毫無波瀾的水麵透露的都是波濤洶湧吧,可是尉遲景緣真的不想要再去管那麽多了,她渴望著平靜,渴望著可以自己淡然下來,夏日的氣氛愈發的濃烈了,她知道古英鐲鑲的孩子也出世了,那是戟辰袖的第一個孩子,他應該很高興吧。
中間的過程她自然不必想,也無須更多的關心,即使她愛著戟辰袖,但是她也可以容忍其中的種種瓜葛,她努力的說服著自己,不知為什麽自從這件事之後她和戟辰袖之間的情感轉化為憐惜之情,那種時刻魂牽夢縈的感覺比以前還強烈,就像是她自己的思考一樣時刻環繞在她的周圍,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都可以產生無比強大的效果。
無數次的相遇,無數次的想要相互關心著對方,可是總是不忍心去觸摸,害怕自己走了以後就舍不得,放不下,當初她救了錦妃的丫鬟春兒,現如今不知道為何,錦妃時常在她的宮裏走動,原本不受寵的容妃突然間躍上枝頭,榮寵繞身,就連帶著戟牧然也占了很大的光。
漸漸的,秋季過了,迎來了冬天的第一場雪,林月襲的身體終於使支撐不住了,在第一場雪之後便去了,尉遲景緣哭了很久,也很痛,那麽深刻的挽救最終卻隻是換來一縷青煙,如果早知如此,當初為何那麽做?她對林月襲由一開始的平淡轉化為深刻的喜歡,憐惜。
她是一個好女人,知道疼愛別人,可是老天爺給的太少,還沒來不得把真正的幸福給她就離開了,隻希望三寸天堂,下輩子再完好。
細細的雪花打落在她的肩膀上,同樣也灑落在另一個人的肩上,那人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一個轉眼間便看見,似乎相隔了萬年一般。
“緣兒……”忍耐了那麽久,終於,不甘心的眸子裏都都是深沉的注視,紫色的衣袍伴隨著有力的腳印慢慢的移動到尉遲景緣麵前,那麽的肆意,那麽的鑒定。
聽到這一聲如夢似幻的聲音,尉遲景緣似乎很有感觸,但是又不忍心自己再次陷進去,心裏的痛一陣陣的釋放出來,想要轉身的欲望卻被腳下沉重的步伐羈絆了。
終於,她忍不住停了下來:“十六殿下……”眸子裏都是盈盈流淌出來的淚水,氤氳著冬日裏的寒氣,一絲絲愁情慢慢地發散,兩眼相望卻不知道何處訴說的激情一直在流淌著。
忍不住,戟辰袖一把抱住她,那麽深刻,好似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一般的不肯放手,愛是那麽的執著,執著到他就算是錯了也會堅持。
顫抖著卻不徘徊,迷茫著卻不無措,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一般,戟辰袖慢慢的靠近。再靠近,一把抓住尉遲景緣的手,可以感受到尉遲景緣指尖的冰涼和震顫,可是他還是義無反顧了起來,甚至有些的執著:“我想你,緣兒……好想,好想……想的我自己都快發瘋了……緣兒,不要逃避我……”
尉遲景緣雪白的披風在冰雪中慢慢地翻飛發散開來,和戟辰袖的漸漸地貼合在一起,她真的很想靠近,靠近這個男人,可是現實是不允許的,她害怕了,害怕最終的結果依然是錯誤的。
“月襲走了,願她下輩子安好,他讓她覺得幸福,愛情並不容易,所以,不要自責……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十六殿下,你好好照顧自己……”慢慢地抽離出他的手,她不帶著一絲留戀的離開。
無法再踏著步子匆忙的追上去,也無法讓自己跟著心裏麵的所想追上去。
回到惠王府就看到戟文睿冷著一張臉在那裏坐著,他的麵無表情讓尉遲景緣發怵,可是她也隻是淡漠著一張臉,走過。
“那日,你的弟弟尉遲靖宇在牡丹苑對顧小環行禽獸之事時,實為我的指使。因為我和顧小環之間有交易,如若顧小環可以勾引的了尉遲靖宇,那麽我答應她會毀了你和戟辰袖之間的一切,便可獲得她父親的支持,取得戟國在西北的兵權。但是顧小環不信守承諾,今日正好被我撞見她暗中提示戟辰袖……斷斷續續間說出了一切……我實在是無法咽下這口氣,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恨你,尉遲景緣,你弟弟的慘狀全是我造成的,他一開始和我是一夥的,恨透了你,所以,那些藥粉其實是我讓他帶給你的,你的孩子是我殺掉的,滿意了嗎?”
尉遲景緣隻覺得腹中似有千把刀在絞割著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扶著桌子:“原來我猜測的沒錯,尉遲靖宇果然知情。如若沒有你的教唆,尉遲靖宇是不敢輕舉妄動的,是不是……給我……給我……給我記住,戟文睿……我要把你所做的加倍還給你……”
“主人,你怎麽了?”殷兒看她虛弱,就要上去扶她。
“去把……”尉遲景緣竭斯底裏的咆哮著:“去把尉遲靖宇給我帶來。”她的手扣緊著,眉頭深深的凹陷著,幾乎要慟哭出聲來。
殷兒不知所措,隻好慌慌張張的依著她的命令跑出去。不稍片刻,尉遲靖宇已經踏進延沁宮,隻不過他是意氣風發的站在了那裏。
見到尉遲景緣也不親切,而是咄咄逼人:“皇妃可好?”
尉遲景緣恨不得撕開他的那張臉,可惜現在的她必須步步為營才成,不然會弄巧成拙,讓尉遲靖宇再次對自己生恨意。
尉遲靖宇見她隱忍著自己的性情,不甘的走近:“姐姐,我啊,還必須告訴你一件事。記得那日十六皇子離去後你收到的那個香囊嗎?怎麽樣,是不是香氣逼人啊。”他繞著尉遲景緣細細的打量著。
尉遲景緣的心實在痛的厲害,隻好坐在一動不動:“你做了什麽?靖宇,你到底為什麽,你是我的弟弟啊,親弟弟啊,我那麽的愛你,相信你,可是看看你,你帶給我的是什麽?全都是傷害,害了我的孩子,害了林月襲……那個香囊我送給林月襲了,怪不得她的病會加重,原來……我好恨啊……”她捂著心口痛的死去活來。
“哈哈……做了什麽?”尉遲靖宇瘋瘋癲癲的笑著:“你以為我會愛著一個殘花敗柳的姐姐嗎?戟辰袖隻不過是利用你來對付那個老東西,他愛的人隻有他自己。而那個香囊上有著江湖上傳說的毒中之王‘蛇蠍五步血’藥粉,所以林月襲的百合花開的可真旺盛啊。”
尉遲景緣聽的臉上一片的煞白,她不敢置信的搖搖頭。這蛇蠍五步血的藥粉在空氣中傳播的極快,而且氣味停留可達半年之久。要是遇到了百合的氣味便生成極毒的致命之藥,可直接從空氣中滲透到人的體內,尤其傷孕婦的身子。沒想到這麽毒的東西居然來自尉遲靖宇這裏。
殷兒早已經氣的顫抖不止,她衝上去就要去打尉遲靖宇。尉遲靖宇也不閃躲,任她響亮的一巴掌打上臉頰。
“哈哈……打的好……尉遲景緣,姐姐,我還要告訴你的是,你知道那香囊是你和戟辰袖之間傳遞消息的工具,從不假手於人。所以,你孩子的事……”他突然撥高了聲音:“你不要怪我,我也是順著戟文睿的意思,是他,讓我做的這一切。”
他殘忍的笑意讓尉遲景緣的淚水一滴滴的滑落了下來,她的喉嚨裏發出幹涸的哭泣,抖動的無法克製的手正對著尉遲靖宇的臉,一個巴掌打了下去。
尉遲靖宇本就微紅的臉更加的紅腫,但是他的眼裏仍然精光閃閃:“怎麽樣?被男人騙的滋味不好受吧,被一個男人騙,被另一個男人……哈哈……姐姐,對不起……”他突然跪在地上:“對不起,我錯了……我知道你原本就不是我想象的那個樣子,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要看錯男人,我今後,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都會向你認錯了……”他靠近尉遲景緣:“對不起,剛才我都是刺激你的,現在我想說我愛你,姐姐……原諒我……對不起……”他的嘴角都是殷紅的顏色。
“你……”她哭了出來,氣到發狂的手用盡著最大的力氣想要扇他,把他給煽情清醒許多:“聽著,你欠我的,我要你這輩子還給我,你不準死,你吃了什麽……”
她剛說完被厚重的大門那傳來的聲音給阻止了:“尉遲靖宇。”來人正是戟辰袖。
戟辰袖撩起衣袍,闊步走來,擋開尉遲景緣的手:“趕快帶著他去花魂類那裏。”
不知道為什麽戟辰袖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裏,但是她也顧不上其他的了。
“放手。”戟文睿上前阻止,眉宇間都是怒目相瞪的意味。
“這裏輪不到你說了算。”拉著尉遲靖宇,戟辰袖說的決絕而又殘酷,連一絲喘息的機會也沒有給戟文睿。他並不是害怕什麽,隻是不想讓尉遲景緣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