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深夜談心
深夜。
柳垚獨自坐在窗前，抬頭望著夜空中的明月，腦海中思緒萬千。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快一年的時間，他似乎變得慢慢適應了如今的生活，心中早就沒有想要回去的念頭。
嘴角微微上揚，柳垚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會兒百草導師會在做什麽？是看書，還是和我一樣，對月感慨！”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雙人。
腦海中浮現出百草導師秀清的麵容，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就能觸碰。
柳垚慢慢伸出手，手指之上，似乎還殘留當日於百草導師接觸的記憶。
很真實，也很虛幻。
咚咚咚！
耳邊傳來敲門聲。
“垚兒，睡了嗎？”
“沒有，父親！”
柳垚一聽是父親來了，趕緊走到門後，打開門，就見柳建南一臉微笑站在門口，慈祥的眼睛裏仿佛有許多話要對柳垚說。
父子兩人走進屋內，麵對麵坐下。
柳垚拿起桌子上茶壺為父親到了一杯熱茶，笑著問道：“父親，您這麽晚還不睡，該不會是告訴我，睡不著吧？”
“嗬嗬．．．”
柳建南嗬嗬一笑，笑罵一聲道：“你呀，真是越來越精明，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
柳垚聳聳肩，表示無辜。
言歸正傳。
柳建南淺喝一口茶，放下茶杯，徐徐說道：“為父深夜前來，還不是為了白天所說一事，你不知道，在為父來之前，大長老剛剛從為父房間離開。”
“哼，早就猜到了，無非是軟磨硬泡、死纏爛打，沒什麽可稀奇的！”柳垚淡淡說道。
“大長老為了柳斷可謂是好話說盡，說句不好聽的，估計他把這輩子對為父可以說的好話，全都用在為柳斷爭取推薦名額上。”柳建南感慨道。
柳垚打量著柳建南略顯疲憊的表情，看起來大長老話是沒少說。
添滿茶水，柳垚緩緩道：“父親，你們不懂，封龍學院有他自己的規定，並不是我想推薦，學院就會錄取，再者說，我也不過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外門弟子，算起來和族內打雜下人差不多，您覺得我的推薦會受到重視嗎？”
“可是，事在人為，你不去試，便永遠無法知道能不能成功！”柳建南反問道。
“話是如此，我可真不想幫他，父親，您也別逼我，大長老是什麽人，您又不是不清楚，早些年與您爭奪族長之位，可謂是陰謀詭計一股腦的使出來，他兒子要是成為封龍學院弟子，到時候您這族長之位，可就坐不穩了！”柳垚指明了道。
“胡說！”
柳建南臉色一怒，低聲罵道。
柳垚麵色如常，一點都看不出有絲毫畏懼之色。
“哎！”
柳建南深歎一口氣，徐徐說道：“垚兒，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簡單，咱們柳家在涼城雖然是三大家族之一，可出了這涼城，又有誰會看得起我們，要想讓外人尊重，不外乎自身強大的實力，柳家有你一人還遠遠不夠，為父所希望的是讓柳家所有年輕一代，都可以出人頭地，成為人上人！”
聽到柳建南心中抱負，柳垚一口茶水差點沒噴他一臉。
“咳咳．．．父親，不得不說，您能坐上族長之位，我相信絕對不是大長老卑鄙不如你，而是他的胸懷和你一比，嘖嘖．．．”柳垚豎起大拇指。
“滾一邊去！”柳建南罵道。
看柳垚那架勢，指不定嘴裏會蹦出什麽難聽的話。
柳建南看看時間，覺得應該讓柳垚知道，一切以家族為重，個人恩怨不重要。
“兒子，父親從來沒有求過你，這一次．．．”
“打住！”
柳垚眉毛一挑，淡淡說道：“我知道您要說什麽，不外乎為了家族，為了光宗耀祖，為了柳家所有人．．．”
話鋒一轉，柳垚歎氣道：“父親，這是您的想法，不是我的。”
“可這也是你的家，不是嗎？”柳建南輕聲問道。
這一問，倒是讓柳垚心底一顫，眼神有些恍惚。
是啊，不論他怎麽說，這裏始終都是他的家。
當初歸鄉心切的感覺，難道忘記了嗎？
柳垚看到，平日裏眼睛裏總是充滿威嚴的父親，在他麵前，卻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滄桑和疲憊，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卻也顯得有些渾濁不清。
兩邊鬢角不知在何時竟然出現了絲絲白發，柳垚很吃驚，要知道柳建南還不到五十，正值壯年，怎麽會出現白發這種未老先衰的跡象。
柳垚仔細一想，覺得一定是因為家族的事情，才會導致父親日夜奔波，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才會顯得蒼老。
“我真是個混蛋，父親為了家族操勞，而我呢，卻因為心裏的怨恨，不願意把推薦名額送給柳斷，害的父親應對完大長老後，還要跑過來懇求我，我真該死！”
柳垚恨不得當場給自己一耳光，可那樣做，豈不是會讓柳建南擔心。
“父親，我想好了，就把推薦名額送給柳斷，而且．．．我還會盡全力幫他進入學院！”
“真的？兒子，你別忽悠我？”
“瞧您這話說的，我做兒子的，怎麽敢忽悠您呢，放心吧！”
“好小子，真不愧是我柳建南的兒子，爽快！”
柳垚看著父親臉上的笑意，自己也不由的露出一絲笑容。
心裏想著，算了，反正柳斷也不是外人，把名額給他，日後他若能在封龍學院混出一點名堂，倒也可以光大柳家，也沒算我白忙活一場。
搞定了心頭大事，柳建南不在多留，起身離開。
柳垚親自送到門口，看著柳建南離開，這才關上房門，躺倒床上。
“哎，好不容易到手的名額，就這樣給了別人，不行，我的讓大長老付出一點代價！”
可轉頭一想，萬一這麽做，到時候大長老再去找柳建南一說．．．
算了，給就給了，男子漢大丈夫，不就是一個推薦名額，小爺還沒看在眼裏。
的確。
以柳垚目前的修為，絕對有資格進入內門弟子，隻可惜他‘貪戀美色’，舍不得藥廬的百草導師，這才遲遲不想加入內門弟子，就連外門弟子每半年的考核都不參加，即便是參加，也是在台上裝裝樣子，然後就離開。
外門弟子少了柳垚這位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每一個外門弟子不知道內心是多麽高興。
柳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思緒萬千，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可能是習慣了藥廬的床褥，回家猛地一換地，還真有些不適應。
“早知道這樣，我就把藥廬的被褥帶回來，免得睡不著。”
其實他也知道，之所以睡不著，根本就不是因為被褥，而是身邊少了點什麽。
至於到底是少了什麽，恐怕隻有柳垚自己心裏最清楚。
金烏東升、玉兔西落。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縫照射到房間裏，正好落到床上柳垚臉上。
正在睡夢中的柳垚被這一縷陽光喚醒。
睜開雙眼，看著熟悉中帶著一絲陌生的環境，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起床，洗漱。
咚咚咚！
“少爺，該起床了，族長讓我來叫你！”
門外的聲音清脆香甜，好似清晨的黃鸝，站在樹枝上唱歌。
柳垚一聽聲音，就知道站在門外的是誰。
除了他的貼身侍女小蓉外，絕不會再有其他人。
柳垚下床，打開房門，一眼就見到長高不少的小蓉，眼睛一眯，玩笑道：“小蓉，半年不見，你倒是長大不少嘛？”
“少爺，你又開我玩笑，再這樣，我就不理你！”
“嗬嗬．．．不了，不了！”
見小蓉把嘴一噘，有些不高興，柳垚嗬嗬一笑，連忙陪著笑臉說以後再也不開她玩笑。
柳垚回來，小蓉心裏也很開心，上前想要服侍柳垚穿衣服洗漱，卻被柳垚阻止。
“少爺，你是在生我氣嗎？”
“不是，隻是我這半年在封龍學院，早就習慣了自力更生，以後這種事情我自己做就行！”
“那可不行，這是族內規矩，哪能讓少爺親自動手，要是讓管家知道了，小蓉是要受罰的！”
“那好吧，你來！”
見小蓉說的嚴肅，柳垚索性不再堅持，張開雙臂，像以前一樣，任由小蓉穿衣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