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章
送走白達,郭興無所事事,屋外一輪明月高懸,月光如洗,灑入阡陌,間或巷內傳出犬吠,讓寧靜的夜晚,增添一番野趣。
郭興拿起床邊武俠,打發時間,肚子傳出饑餓聲,才知晚飯沒吃。
正欲外出尋個館子解決晚餐,郭興想起劉霞父母送來的野兔肉,幹炸入了鹽,不易腐壞,昨個吃剩些,如今拿來吃,省的出去。
幹炸兔肉,郭興前世與三倆知己相約喝酒,此必點一道菜,僅是家兔與野兔的區別。那時,野兔已被列為保護動物,不得隨意捕殺,超出一定數量,會構成犯罪。
禁獵必然抬高價格,因此,滋生出偷捕野兔者甚多,販賣到外省市,一隻野兔被炒到三百元,郭興的家鄉興起了“追兔子”行當,每到夜間,青年騎著摩托車,在大草原上馳騁,車燈照射,兔子奔命而來,收入可觀。
森林公安一但出現,追兔子之人騎著摩托車四散而逃,給抓捕造成困難。
久而久之,參與夜間“追兔子”團夥越來越多。多次專項行動的開展,打擊了數十人已然無法杜絕。
如今,郭興吃著野兔,與飯店吃過的家兔有明顯區別,肉緊致而香口。正陶醉在野味衝擊味蕾之時,忽聽巷內傳出巨大的撞擊聲,緊隨傳來車輛製動及人員嘈雜之音。
“傷的嚴重啊……”
“……這是報應來了……”
“什麽報應?”
“……那兒,看見沒?十來隻兔子……還不明白?”
“……哦,哦,……”
“……都散開,別圍著……”
當郭興走出屋,來到聚集的人群中時,人們紛紛議論,他聽了個大概。
原來,今夜森林公安與轄區派出所聯合執法,打擊捕殺野兔團夥,一人騎摩托車被追至街麵,慌不擇路,躥入巷,騰挪空間,加之警車追的急,撞轉口電杆上,車毀人傷。
人群中熱鬧非凡,沒有憐憫,都不嫌事大,有此一事,眾人正好消消食。
郭興確定所發生何事,正欲回屋,肩膀被一隻大手用力一拍,差點當眾跪下。
“我次奧……藺所長啊,啊呀,差點被您拍散架。”
郭興的拚讀已出,就差整合成蕩氣回腸的國罵,定睛一看,原來是藺建軍副所長,差點閃了舌頭。
藺建軍笑道:“郭,你怎麽在這?晚自習逃課了?”
郭興苦笑道:“我是走讀,不需要上晚自習,藺所長,看樣子您在執行公務。”
“沒辦法,配合兄弟單位執法,唉,人受傷了,這次麻煩了。”藺建軍苦著臉道。
郭興知道,執行公務追擊,造成嫌疑人受傷或死亡,主導權會顛倒,平時不聯係的親朋故舊會一窩蜂湧入執法單位,就一個字,賠錢。
執法環境的惡劣,直到郭興重生以來,也沒改變多少。
郭興擔憂道:“應該和派出所沒關係吧?畢竟是森林公安主導的行動。”
藺建軍搖搖頭道:“雖派出所沒關聯,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個係統,榮辱與共啊。”
郭興追問道:“傷情嚴重嗎?”
“表傷無大礙,隻是現在處於昏迷中,有生命體征,一會10急救送醫院才知結果。”
郭興有心無力,幫不上什麽忙,重生以來,藺建軍是他遇到最正派之人。
“嫌疑人身份確定了嗎?”郭興試探道。
藺建軍狐疑的看著郭興,“你懂的不少啊,與你閑聊,每每問的都是要害問題,你確定還在上學?”
郭興恍然,這是問到不該問的問題了。
“我是隨口一問,不方便透露您別開口告訴我,嗬嗬!”郭興假笑著道。
藺建軍突然意識到什麽,思忖片刻,猶豫道:“我告訴你,你別亂,畢竟保護嫌疑人隱私,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郭興很光棍道:“哎,藺所長,您還是別了,我嘴上沒有把門的,對自己不放心。”
藺建軍一時語凝,這子透著妖氣,滑不溜丟的,還懂得以退為進。
“你子別裝蒜了,你不是算命的嘛,給我算算此人的生死。”完,藺建軍有些後悔,他怎麽淪落到求神卜卦一途了,可話已出,收不回來了。
郭興笑道:“您的黨性修養不夠啊。”
“你子,這是討打啊,麻利點,我這也是急病亂投醫。”
完,藺建軍將郭興拉到身別,附耳道出受傷之人的信息。
“……巴雅爾,男,……”
郭興也不耽擱,迅速進入腦數據庫開始檢索,首先進入巴雅爾病曆庫……
“……肋骨第五、第六骨折……腦震蕩……左大臂粉碎性骨折……病愈出院。”
郭興鬆了口氣,沒有生命危險。
急救車還沒來,郭興進入巴雅爾人口信息庫查看,發現巴雅爾婚姻欄填有“再婚”,通過戶內成員變動可知,000年末二婚妻子將戶口遷入其名下。
郭興從腦數據庫中退出,肯定道:“據巴雅爾八字推算,陽壽未盡,藺所長勿需擔心。”
藺建軍望著郭興,懷疑道:“你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郭興笑道:“住院檢查完,便知我的假不了,我再悄悄告訴你一件事。”
完,郭興靠近藺建軍低聲道:“我根據現場風水位及當空星象來看,巴雅爾肋骨和左大臂骨折。”
藺建軍啐了一口道:“扯!都不沾邊的事,你子胡言亂語什麽呢!”
郭興笑而不語,看著藺建軍。
藺建軍被郭興這幅表情看的有些發毛,“哎哎哎,看我幹嘛,不信就是不信,不過,你巴雅爾沒有生命危險,我倒是願意相信。”
“答案很快揭曉,反正你也得去醫院,到時便見分曉,你該煩心家屬……”話未完,郭興做出惡狗撲食的動作。
藺建軍了然,他明白郭興的意思,而今,隻能走一瞧一步了。
這時,急促的刹車聲傳來,車上跳下一位膀大腰圓的蒙古族女子,將人群呼喊驅散,望著地上蜷縮的巴雅爾,壯女子指著維護現場的民警,用蒙語著什麽,從猙獰的表情來看,不是什麽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