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一定要回去
“我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你好像比以前更有信心了。”李夢瑤察覺到他的不一樣。
張陽笑起來：“畢竟我們都從非洲出來了。總不會更難了。”
李夢瑤點頭：“我覺得可以給奧拉打個電話談談接下來的事。帆船手黑吃黑，想必奧拉要重新考慮是否繼續和他合作。
如果她沒有別的下線，我們剛好可以頂替掉帆船手的位置，當作奧拉在m國的合作夥伴。她充當供貨商，鑽石從非洲過來之後再賣給尼古拉斯他們。我們可以在m國呆的時間長一點，打打基礎，等在芝特哥站穩了再說。”
張陽想到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鑽石怎麽進入芝特哥？”
“什麽意思？”
“我們有了貨源、貨物和買家，現在要解決運輸渠道的問題。從前有那個摩西哥人負責從黑鴨子帶到紐約，現在和帆船手的關係掰了，我們需要重新找渠道把鑽石運進來。”
“可以走水運。芝特哥本來就是港口城市，芝特哥港口是全m最大的港口之一，也是交通樞紐，往西取道聖勞費斯內河直達歐洲，往南從密東東比河貫通墨雨灣。
我們可以用船從墨雨哥灣把鑽石運進來，還是老方法，既經濟又安全。就是可能要和邊檢打好關係，我可以讓學長想想辦法，雖然不能直接接受他的幫助，但是介紹點一些公務員認識認識還是可以的。”
張陽挑眉，倒是一條可以走得通的路。他沒想到李夢瑤已經想得很周全。
李夢瑤想得很樂觀：“我甚至覺得在這裏呆的時間不用很長，也許三年都不用，一年，我們就可以回到祖國。”
張陽眺望著萬家燈火：“走一步看一步吧。”
長到現在，他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做人生規劃的。像他這樣的人，活著仿佛是一種臨時計劃，誰也沒想到他現在還能活著，生和死都充滿了隨機性。
但這一刻他是充滿希望的。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眼前的華景，光明、繁盛、熱烈，他身體裏有衝勁，腳下有坦途。他差點以為，自己永遠看不到這樣的景色。
他看著李夢瑤：“我現在覺得我的人生也挺好的。也許走了很多歧路，但是我也努力走了。反正有一天我們都要死的，至少這一生我沒有虛度浪費。”
李夢瑤和他碰杯子，金黃的酒液撞出夢幻的泡沫：“那就敬人生。”
張陽笑道：“那就敬人生。”
三個月後。
電話鈴剛響張陽就醒了，仿佛他一直在等著這個電話。
牧羊犬急躁的情緒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貨又被截了，這些猖狂的海盜，船還沒來得及進河道就已經被攔下了。再這樣下去不行，這都已經是第幾回了，生意以後還怎麽做？”
張陽翻了個身起來，初春的冷氣壓在他的肩上。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回牧羊犬：“你們先回來，我會想辦法的。奧拉那邊告訴她先不要發貨了。”
牧羊犬迅速收了線。張陽把電話放下，伸手就去摸煙盒。
一隻手把他的動作截下來，李夢瑤從後麵抱他的腰，睡氣惺忪：“又被搶了？”
張陽的眉頭深深地皺著：“上個月的款到現在都沒有打給奧拉，好不容易說動她再發一批貨，也不能總欠著人家的錢。再還不上款，多好的關係人家也要翻臉的。”
“別急。”李夢瑤給他披外套：“反正也欠著了，欠一個月和欠一個月零幾天沒有區別。我們再等等，看看有沒有更多的消息？上次不就發了勒索信過來嘛。”
張陽把手機拿過來，那封勒索信還存在他的手機裏。
“我還是那個想法，對方隻是要錢的話，倒也好說。我們可以和他們談，不過就是要分一杯羹而已，既然航道在他們手裏，就當交點過路費嘛，走個高速還要交錢呢。”李夢瑤說。
三個月以來，從黑鴨子發運過來的六批鑽石有三批都在墨雨哥灣被海盜截獲。船還沒來得及進入密東東比河就已經淪為海盜的腹中食。
張陽拿不到鑽石，兩頭不討好，奧拉等著他付錢，尼古拉斯等著他付貨，最後就是兩邊都鬧得關係有點僵。這次牧羊犬幹脆到海岸口去接船，還是沒能把船保下來。
誰也沒想到困境來得這麽快。墨雨哥灣屬於公海，既不隸屬m國管轄，也輪不到墨雨哥插手，久而久之竟然成了犯罪天堂，海盜肆意猖獗，商船很容易被打劫。
這些海盜劫持船隻後會向所有者發勒索信，讓人帶著贖金去把船贖回來。張陽上次就接到了類似的勒索信，但對方要價太離譜，再加上張陽總覺得交保護費不是長久之計，就沒有理會。
眼下，再拿不到鑽石，張陽就要彈盡糧絕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如果奧拉因為他長期拖欠款項終止合作，那以後張陽也不用做生意了，連供貨商都沒有了，他拿什麽做生意？
也許李夢瑤說得是對的，既然他們要用別人的航道，那交點過路費也不是不可以，總比一顆鑽石都拿不到的要好。該妥協的時候適當妥協才是生存之道。
張陽咬咬牙，向勒索信的發件人回了信。
很快對方就發來了新的消息，要求他們在三天後乘船到公海上會麵。
“我在海灣打聽到了一點消息。這幫海盜是有組織的，叫‘無名氏N’。最開始是由一對墨雨哥兄弟建立起來的，二十一世紀初的時候初成格局，到了現在已經非常成熟，發展成上百人的龐大組織。
他們行動有序、作戰熟練，墨雨哥灣儼然成為了他們的自留地，凡是經過這裏的商船都要膽戰心驚。”刑知非和牧羊犬一起去的，負責收集信息。
牧羊犬嗤之以鼻：“什麽奇奇怪怪的名字。”
“強盜能做到這個規模，也是本事。”張陽說。
刑知非繼續：“曾經有商船態度很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