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月下血痕
“吱呀”
關著張氏的門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婆子，張氏睡著了，那婆子潑了一碗冷水在張氏臉上。
“誰？你是誰，還不快點放開本娘子，你知道我是誰嗎？”張氏驚醒，看到麵前的來人，不屑地嗬斥一聲。
“張娘子，我是來送您上路的。”那婆子一頭花白的長發齊腰，胡亂地披散著，聲音有些沙啞，在這陰冷的夜裏，顯得有些瘮人。
“上路？去哪裏，本娘子哪裏也不去，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我兒子定會將你碎屍萬段。”張氏還是那麽囂張跋扈，根本不把眼前的老太婆放在眼中。
“嗬嗬，李媽媽和平蘭姑娘都在等著您呢，一起走，有個伴。”老婆子輕輕笑了兩聲，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瓶子，輕手輕腳地打開。
“你……你這是要做什麽，我告訴你，要是主君知道了，絕對不會饒了你的。”張氏看到老婆子手中的瓶子，驚恐地往裏麵挪著。
“哈哈哈。”老婆子笑而不語，掐著張氏的下頜，就把瓶子裏的東西給她灌了進去。
“咳咳，這是什麽，你給我喝的是什麽？”張氏嚇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她歇斯底裏地怒吼著。
老婆子依舊笑嗬嗬地，手中出現了一把小刀，張氏看到那刀子，嚇得都不敢動彈了，但那老婆子隻是將捆著張氏的繩子切斷，便笑嗬嗬地轉身出去了。
看到老婆子出去了，門也沒有帶上，張氏便將身上的繩子都解開，哆哆嗦嗦地下床，想跟著那個婆子去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一出門，張氏就蒙了，這哪裏是什麽莊子，一點活人氣息也沒有，張氏借著月光，想去尋找那老婆子的身影，但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那個婆子了。
“這個死老太婆，竟然走這麽快，這裏究竟是哪裏？主君為什麽要把送到這裏？”張氏小聲嘀咕著，順著走廊一直走，隔壁有好幾個房間，都是鎖著的。
張氏大著膽子往門縫裏張望，裏麵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清，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正當張氏要轉身回去的時候，看到遠處有一個房門竟然是開著的，張氏猜想，那肯定就是那個老婆子的房間，便大步走了過去。
“死老太婆，你給出來……”張氏罵罵咧咧地就要抬腳進門，但她才走到門口，就看到四條腿懸掛著，房間裏有一盞燈，微黃微黃的，但也足以照清楚眼前的景象。
一股涼風從後麵吹來，張氏披散著的長發，顯得有些淩亂，但這風也真是厲害，竟然將那四條腿都吹得晃動起來。
張氏驚恐地緩緩抬頭，看到了李媽媽和平蘭的臉正俯視著她，“啊~~”
張氏驚慌失措地轉身就要跑，但腳下卻踩空了，身體後仰，直接順著台階摔了下去。張氏連忙爬起來，頭也不敢抬地往前跑。
“撲通撲通”
張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這裏太安靜了，太可怕了，她想要離開這裏。
“主君，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帶我離開這裏，我不要待在這裏，噗”
張氏哀嚎著，突然口吐鮮血，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她往前爬了一段距離，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刺目。
安靜的夜裏，張氏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她閉著雙眼，就像是睡著了一般，竟是看不出有任何的痛苦。
張氏的事發生之後，木府沒有什麽變化，一切照舊，隻是照看鈺兒和馨姐兒的活，由齊氏親自負責，一刻也不讓這兩個孩子離開自己的視線。
沈氏救了鈺兒，又是鈺兒的生母，得到了特許，可以時常來看望鈺兒，沈氏總是給鈺兒做一些好看的衣裳，還有很多有趣的玩具，鈺兒對她倒也多了幾分好感。
隻是那五小姐，自從張氏走了之後，她再也沒有來看過鈺兒和馨姐兒，大姐姐木月華回來家裏看望兩個妹妹，她也是愛搭不理的，雖然知道她的小娘亡故，對她來說打擊很大，但她不理會任何人，總讓人有些擔心。
時間很快就到了年底，外出遊玩的兩位公子也回來了，還給家裏帶了許多年貨，這一趟出行，他們兄弟倆的收獲很豐富，玩得也很盡興。
木府裏人人都很忙，忙著籌備年貨，新年用的食材。主子們要去各家拜年還得備上豐厚的禮品，等等這一類，這些東西都得提前備好，這是齊氏管家的規矩，誰也不敢違背。
新年代表著新氣象，一切都會重新開始，而且鈺兒也會爬了，這下就更加看不住她了。
“鈺姐兒，你瞧瞧你姐姐多乖，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娘親都要忙不過來了。”齊氏陪著鈺兒玩，鈺兒總是把很多玩具都藏起來，亦或是直接扔到床下，幾個丫鬟都撿不過來，齊氏也幫忙給她找玩具，這一來一回的，齊氏被折騰得夠嗆。
“咯咯咯”
鈺兒看到大家手忙腳亂的，咯咯直笑，一臉的得意相。
馨姐兒就在一旁躺著，任由鈺兒怎麽折騰她，她除了笑還是笑，壓根不打算摻和到鈺兒的破壞計劃裏。
“咱們的鈺姐兒啊，比尋常孩子長得快，這才多大點就會爬了，鈺姐兒啊，不要去扯你的姐姐，她還不會爬呢，哎呦我的老天呐。”張媽媽叉著腰大喘氣，手裏捏著個娃娃，看到鈺兒拽著馨姐兒的褥子，連忙提醒道。
齊氏有些累了，坐到床上想看看鈺兒到底在幹什麽，結果發現馨姐兒的褥子裏竟然藏著一個布娃娃。
“哈哈哈，張媽媽你們看看，鈺兒竟然把娃娃都藏到了姐姐的褥子裏，哈哈，這個小機靈鬼，難怪娘親一直都找不到這個娃娃，你竟然藏在了這裏。”
齊氏拿著那個娃娃笑得前俯後仰，張媽媽一幹人等也是笑得不行。
鈺兒翹著屁屁趴在那裏，任憑她們笑去，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過了一會兒，竟然就睡著了。
齊氏悄悄捏了捏鈺兒的笑臉，悄聲說道：“這個臭丫頭，竟然這樣就睡著了，哈哈，她倒好，把我們耍得團團轉，自己累了倒頭就睡。”
張媽媽笑得合不攏嘴，以前可沒有哪位小姐像鈺兒這般頑皮的，張媽媽把鈺兒放平，讓她躺著睡，順便把褥子給她蓋嚴實了。
“夫人，二少爺和三少爺回來了。”青竹悄悄在齊氏耳邊說了一句。
“張媽媽，看好兩位小姐，我去去就來。”齊氏收斂了笑容，寵溺地看了兩個孩子一眼，便到了前廳。
“母親安好”
木景義和木景楠恭敬地行了禮，眉開眼笑的，看得出來久別歸家，他們的心情都是十分愉悅的。
“好，回來了，路上可遇到什麽事沒有？”齊氏慈愛地看了看兩兄弟，溫和地問道。
“回母親的話，這一路上很是順利，我和二哥哥還給家裏帶了很多滄州的特產，母親您一會兒去看看，還有給兩位妹妹的小禮物呢。”木景楠高興得都要坐不住了，很想拉著齊氏去看看他們帶回來的好東西。
“好好好，你們呀，也知道為家裏著想了，不枉你們的父親為你們籌劃一番，哈哈。”齊氏被木景楠的情緒所感染，笑得也是十分開懷。
“母親，父親還沒有回來嗎？我想給父親說說，元宵燈會之後，到京城去見識見識，等將來中了進士，興許會有機會留京呢，滄州知府李叔叔說我的文章寫得好，為人沉穩，就是一些大事上，見識不足。”木景義有些迫不及待，想跟自己的父親聊一聊。
齊氏卻隻是慢條斯理地說道：“義哥兒啊，你才17歲，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人，俗話說得好，先成家後立業，你的婚事定在了明年，你這元宵之後就想出去，這可不合適啊，而且你想長見識啊，可以先讓你的父親，帶著你們兄弟倆一塊到處轉轉。”
“多結識一些朋友，也見見你爹爹官場上的同僚，看看他們是怎麽行事的，先學習學習，有了一些基礎，以後再去京城也不遲。”
木景義聽到齊氏這麽說，想想也是，便也應下了。
木景楠比較活潑，還想拉著齊氏說點趣事，卻齊氏攔住了，“楠哥兒，去看看你的妹妹們吧，我與義哥兒有些話要說。”
木景楠看了看齊氏，按捺住心中的衝動，便高高興興地跟著青竹往裏屋去了。
木景義以為齊氏要講明年的婚事，心中有些緊張，坐立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