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早上溫暖的陽光灑在李桑懷白皙的臉上,她的睫毛微微地抖動,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好像多了些什麽,又好像少了些什麽。她抬手捋了捋散亂的長發,緩緩坐起身,呆呆地坐在床上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睡衣,還有房間裏陌生的茉莉花香味。
李桑懷皺眉疑惑。“我在哪?我是誰?”
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她竟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不僅是自己的名字,無論她怎麽努力回憶,卻想不起關於自己的一切。她的記憶完全是一片空白。
躺在一旁的小白已經化身成了貓的形態,他蜷縮成一團,在李桑懷的身邊守護了一整夜。小白好像感應到了身邊那一股十分不安的情緒,他睜開眼,寶藍色的眼珠中倒映出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李桑懷。
不知怎的,小白的直覺告訴他,今天這女人好似與以前不一樣,至於哪裏不一樣?好似比以往更有魅力,神態舉止之間更有女人味了。
試圖強迫自己回憶過去的李桑懷正痛苦地抓著頭發,她的餘光注意到了身邊那隻白色的毛茸茸的小家夥。
李桑懷歪著頭看著小白,與小白那雙寶藍色的眼睛對視很久才開口問道:“小東西,你一直在這裏嗎?”
小白隻感覺到一陣酥麻的電流從他的耳朵一直傳遞到了尾巴尖,渾身的貓都豎了起來。要怪隻怪剛剛這個女人說話的腔調實在是出乎意料的溫柔,有些沒適應得來。
小白心想:“一大早的,又吃錯藥了?還是……”
“咪咪,我可以抱你嗎?”李桑懷溫柔地看著小白問道。
“她剛剛喊我什麽?咪咪?這女人又耍什麽花樣?”還沒等小白多想,他就被李桑懷伸過來的那隻修長的手給拖住了肚皮,抱進了懷裏。
李桑懷一邊撫摸著懷裏的小白,一邊走下床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懷裏的小白心想:“不對呀。這女人今天太不對勁了,這人雖然以前的智商時常不在線,可是也不至於變成傻子吧?瞧她這反應好似火星人剛剛登陸地球一樣,難不成昨晚上喝酒喝傻了……”
想到這裏,小白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他瞪著寶藍色的眼睛,心頭一緊。
“難道肖嶽那小子昨晚上給她喝的是那個!”
李桑懷站在鏡子前打量著鏡子裏陌生的自己,呆呆地看著鏡子裏這張好看又陌生的臉,過了很久她仍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誰。她拿起鏡子前的一把梳子,簡單地梳理著烏黑柔順的頭發。坐在梳妝台上的小白一動不動地看著麵前這個漂亮的女人不慌不忙,很有條理地打理著一頭長發。他看得入神,很是享受。
“往常這個邋遢鬼隻要不出門才不會打理自己的頭發,今天這是……”
小白的心不自覺地撲通撲通地亂跳。此情此景好似突然觸碰到了大腦中的某個神經,隻覺得一陣電流流經大腦的皮層,喚起了他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記憶中的湘靈兒就是這樣坐在梳妝台前打理自己的頭發,不僅一舉一動是如此的相似,而且每個動作都一樣充滿著柔美之感,看上去十分的享受。
梳妝台上沒有什麽飾品,李桑懷隻是將頭發梳直理順,看上去簡單樸素卻又相當的得體。簡單地打扮結束,李桑懷抱起小白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外的客廳仍是那麽的陌生,她聽到一些聲響,便尋著聲響找去。走到廚房門口時就見一個男人的背影正在忙忙碌碌。
自從自己的清修生活被李桑懷打擾之後肖嶽的後腦勺就好似長了個眼睛似的,時刻提防著這個女人是不是會從背後暗算自己。所以當李桑懷站在身後的時候肖嶽幾乎本能地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肖嶽頭也不回,舀了舀鍋裏翻騰的白米粥,說道:“早飯還沒好,還要再等會。”
李桑懷看上去有些拘束地站在廚房門口,並沒有踏進廚房,而是輕輕幹咳了一聲。
“那個……請問……”
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肖嶽渾身一顫,握緊了手裏的湯勺轉過身。他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女人又要耍什麽花樣,今天竟然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需時刻警惕。
見麵前這個身著花邊圍裙,手握湯勺的男人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李桑懷先是一愣,然後低頭捂嘴噗嗤一笑。
肖嶽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糟糕的演員,雖然糟糕,可是演技常常在線,眼下這人如此這番,不知又在暗地裏醞釀著多大的陰謀。他連連退後幾步,直到退無可退。他緊握湯勺又拿了個鍋蓋擋在自己的身前。
“你……你想幹什麽?早飯還沒好,餓了的話,桌上有巧克力。”
李桑懷反而有些警惕地開口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家裏?”
肖嶽:“你家?”
肖嶽心想:這女人該不會是想霸占我的屋子吧,真是要了命,這什麽人呀,昨天想要霸占我的狗,今天又惦記著我的屋子,明天該不會惦記我的人吧?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李桑懷反問:“難不成是你家?”
“這裏當然是我家。”肖嶽急眼道。
李桑懷一臉疑惑,撓了撓腦袋,問:“那……為什麽我會在你家裏?”
見李桑懷的言行好似失憶患者的症狀,肖嶽恍然大悟,他終於想起來了,李桑懷現在變成這樣,幕後的黑手不正是自己?昨晚上可是自己將‘奪魂忘情’兌進了啤酒裏。
肖嶽:“你……不記得了?”
李桑懷搖了搖頭。“不記得。”
肖嶽用手裏的湯勺指了指自己,問:“你還記得我嗎?”
李桑懷皺眉搖頭。“不記得。”
肖嶽暗喜,又試探地問道:“那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李桑懷還是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什麽都不記得了……”
肖嶽猛地一跺腳。“YES!終於成功了!”
李桑懷看著麵前手舞足蹈興奮過頭的肖嶽,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心想:“這人是不是瘋了?”
李桑懷感覺到懷裏的貓渾身都在顫抖,背脊上的毛都立了起來,喉嚨裏還發出嗚嗚的聲音,看上去懷裏的小東西很生氣。李桑懷輕輕撫摸著小白的毛發,安撫著小白激動的情緒。
李桑懷隻當是懷裏的小東西護主心切,可她又哪能知道,小白如此生氣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肖嶽擅作主張將給李桑懷喝了‘奪魂忘情’,將李桑懷的記憶一點不剩地進行了格式化。
李桑懷對肖嶽道:“你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既然我住在你的家裏,那麽我們一定認識。我是誰?還有我們之間的關係是……”
“啊~現在你終於看我不像是壞人啦。以前你是多麽的不信任我呢,睡個覺還用櫃子堵著門,好似我要非禮你似的……”肖嶽圍著李桑懷轉圈圈,不停地發著牢騷。
李桑懷微微紅著臉。“那這麽說,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
“想什麽呢!當然不是!”肖嶽可不想死,他可不敢當著小白的麵前搶兄弟的女人,而且他目前暫時對女人沒啥興趣。
“其實呢,我們的關係是……”肖嶽偷偷瞧了小白那想要殺人的眼神,嘴角露出一絲壞笑,繼續說道:“其實你是我的大妹子!”
如此一來自己豈不就成了小白的大哥?肖嶽如此打著小算盤。
長久以來肖嶽和小白兄弟哥們相稱,卻沒有分出個哥哥弟弟的輩份,兩人都是誰也不服誰,誰也不願吃虧。這一次肖嶽算是占了小白一次大大的便宜。
李桑懷想破腦袋都想不起來自己曾經有一個哥哥。既然這人說是,那就應該是吧。想想一個女孩子住在一個男孩的家裏,既然不是戀人的關係,那就是親戚關係嘍?李桑懷天真地如是想著,便將肖嶽的謊言當真了。
李桑懷輕輕錘了錘頭,困惑地問:“為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肖嶽這時候才放心地將手裏用來防禦的湯勺和鍋蓋放下,拍了拍李桑懷的肩膀,將李桑懷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語重心長道:“唉~這裏麵有一個悲傷且痛苦的故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能忘記也是福分。與其糾結過去,不如麵向未來。你瞧你現在這樣不就挺好?可比以前強多了。”
開玩笑,肖嶽當然不會傻到告訴李桑懷真相,難道要他說:對呀,對呀,就是我,是我給你投毒,把你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李桑懷:“是嗎?我以前是怎樣?”
肖嶽心中暗道:“還能怎樣?你以前是自私的混蛋,中二女青年,缺德鬼,卑鄙小人,反正所有貶義詞都能用得上……”
“以前怎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現在很好,對不對?”肖嶽連忙轉移話題。
李桑懷睡了一覺忘了一切,沒了以前那些壞心眼,天真認同地點了點頭,心想:“自家哥哥是不會騙妹妹的,看來自己的過去好似真的很不堪。算了,記不得也就罷了。”
“那你叫什麽名字?”李桑懷接過肖嶽遞來的一杯水抿了口問道。
“我叫肖嶽。”肖嶽脫口而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那我叫肖什麽?”李桑懷天真地問。
噗!肖嶽一口水噴了出來。他連忙擦了擦嘴,收拾了一下狼狽的模樣。
肖嶽偷偷瞧了小白一眼,小白那張貓臉已經扭曲得變成了一隻想要吃人的小老虎。
肖嶽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道:“你呀,以前我們都叫你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