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行!不可以!沒得商量!你知道我不喜歡狗!”小白端坐在肖嶽地麵前,一臉嚴肅道。


  肖嶽坐在馬桶蓋上,一人一貓又躲在廁所裏偷偷開起了閉門會議。


  “可是你那老相好貌似沒得商量的樣子。”肖嶽一臉為難。


  “說什麽也不行!”


  “那怎麽辦?我就直接告訴她是你不同意的好了。”肖嶽聳了聳肩說道。


  小白眯起眼警告道:“你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出個主意呀,你不是最了解她麽?”


  小白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個點子,這個世界上隻有他知道李桑懷的死穴在哪。


  小白:“你就這麽跟她說,轉讓九爺不是不可以,隻是這個轉讓費麽……具體要多少你可以發揮你的想象力,反正這女人是個窮鬼,一年四季兜裏沒幾個鋼鏰。”


  肖嶽伸出一個巴掌的五根指頭,說道:“好主意!我怎麽的也得要這個數!”


  咚咚咚!門外傳來了不難煩的敲門聲。


  “肖嶽!你好了沒!躲在裏邊孵蛋呢!你看見二白了沒?我哪都找不著他。”


  肖嶽按了一下馬桶,廁所裏響起了衝水聲。


  “好啦!好啦!別敲啦!正提褲子呢!我的姑奶奶。上個廁所也不安生。”


  肖嶽打開門,見李桑懷靠正靠在門框上堵著門,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


  “在裏邊和誰說話呢?”


  “我上廁所能和誰說話?”


  “我明明聽見裏邊還有別人。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李桑懷湊近了臉,觀察著肖嶽閃爍不定的眼睛。


  “怎麽會。我能有什麽事瞞著你。”


  “轉讓大白的事考慮得怎麽樣?”李桑懷追問道。


  “這個嘛。轉讓不是不可以。想必你也發現了,大白可不是普通的狗。這個價錢嘛,自然是比較高的。看在你是我兄弟的女人的份上,你就給這個數好了。”


  李桑懷看著肖嶽伸出五根指頭,問:“五塊?”


  說著就伸手掏著褲兜,可是掏來掏去也就隻掏出四個鋼鏰。


  肖嶽一副被打敗的樣子,心中瘋狂吐槽:“這女人瘋了!這個價錢也開得了口!五塊錢連買根冰棍都不夠!”


  “五十?”


  肖嶽搖了搖頭。


  “該不會是五百吧?”


  肖嶽又搖了搖頭。


  “五千?”


  肖嶽:“你也別猜了。是五億!”


  李桑懷瞪大了眼睛喊道:“多少!你想錢想瘋了!五億!這就是你說的比較高的價格?這價格比喜馬拉雅山都高了!喜馬拉雅山才八千多。”


  肖嶽一臉無語。“喜馬拉雅山那單位是米。你別混淆概念。”


  “我這是打個比方,不然你怎麽會知道你的價格有多麽的離譜。”


  不要說讓這個女人拿出五個億,就連五個鋼鏰她都掏不出來。她這人就是這樣,就喜歡把天下人當傻子,喜歡一個鋼鏰買遍天下的一錘子買賣。


  “反正就這價。少一個子都沒商量。你看著辦。”肖嶽得意地從李桑懷的麵前走過,看著這女人吃癟的樣子心裏很是痛快。


  李桑懷撇了撇嘴,不削道:“切~不賣就不賣唄。好似小爺我沒有別的手段似的。”


  這時候李桑懷見小白也從廁所裏走了出來。


  “唉?二白?你怎麽也在裏邊?你不會上個廁所也這麽講究吧?竟然知道用馬桶?”


  小白隨便喵了一聲,算是回應。


  李桑懷將小白抱在懷裏一邊縷著貓的毛發,一邊嘴裏說著肖嶽的壞話。


  “瞧見那人了沒有,真是貪得無厭,過分得很,竟然想要將樓下的大白賤賣掉。大白現在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得計劃一下,晚上怎麽不動聲色地將大白救出來。”


  懷裏的小白心裏打了一個機靈,心想:“救出來?這女人該不會想等到晚上月黑風高之時偷別人家的狗吧?不行,若是讓這瘋女人胡來,大晚上牽著一條噬靈犬在馬路上溜達,不知會禍害了多少周邊路過的遊魂亡靈。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要知道看起來一點都不凶,反而像個大暖男的九爺一直被鎖在狗舍裏可是有原因的。作為黃泉道上眾多的守護獸之一,噬靈犬靈力強大,在近距離可以對普通生命的靈魂起到絕對的壓製作用,這也就是為什麽普通人根本就不能靠近九爺的原因。


  之所以名叫噬靈犬,就是因為其可吞噬靈體,尤其是那些惡念強烈的靈體會激發噬靈犬的凶性,會使得噬靈犬變得狂躁,也會使其變得更加危險,而這種危險不僅僅是對人,更是對那些人間遊散尚未輪回的靈體。


  李桑懷雖然卑鄙無恥,惡念叢生,到處使壞,可是她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惡意,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導致九爺對其很好奇,這人看上去明明就是一個大壞蛋,可是卻從她身上嗅不到邪念腐臭的味道,所以李桑懷能夠與九爺相處的很好。


  自從九爺被肖嶽帶到人間後都在這小小的一畝三分地呆著,沒有離開過這個小巷子。肖嶽作為小白的長期供貨人,做的都是陰陽兩界走私的買賣,上不得台麵,倉庫裏的東西也經常會遭到同行和遊魂野鬼惦記。所以九爺的存在不僅僅為肖嶽提供全天候二十四小時警戒服務,還使得肖嶽免遭不必要的騷擾,有這麽個守護獸存在,就連陰差代理人也會比較忌憚。


  小白忽地從李桑懷的懷裏掙脫開,一溜煙不知鑽到哪裏去了。


  小白找到了書房裏正焚香打坐的肖嶽,跳到了書桌上,一臉嚴肅地在肖嶽的麵前坐下。


  小白:“要壞事了!”


  肖嶽閉著眼睛不緊不慢地說道:“壞什麽事了?是不是你那老相好又搞出什麽幺蛾子了?”


  小白:“雖然還沒出什麽幺蛾子,可是也快了。今晚上她打算將九爺偷走。”


  “嗨,偷就偷唄,反正她從我這裏偷走了啥你回頭都得賠我。等等,你剛剛說什麽?她要偷什麽來著?”肖嶽睜開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問道。


  “她要偷你的狗!”


  “她瘋了!她不知道大晚上的把九爺放出來會有多麽危險!”


  “她還真不知道。”


  “我們必須阻止她!”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來找你商量,看看用什麽辦法比較妥當。”


  肖嶽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不如偷偷給她來上一悶棍,先捆起來再說。”


  小白:“然後呢?”


  “然後……再說唄,醒了的話再敲暈就是了。”


  小白一臉的黑線,這麽不靠譜的主意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想出來的。


  “不如……”


  “不如……”


  一人一貓異口同聲,他們都想到了一個既安全,又保險的方法。


  肖嶽翻找出了小白之前寄存在他這裏的那一瓶‘奪魂忘情’水。那個傳說喝一滴可以忘記一整天,喝一口可以忘記半輩子的神奇藥水。


  一人一貓躲在廚房裏關著門正商量著怎麽給某人下藥。


  肖嶽:“我看還是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直接給她來上半瓶,直接抹掉她所有的記憶算了。這不正是你所想的嗎?讓她把上輩子亂七八糟的記憶忘個幹幹淨淨,然後她就可以變成真正的女人了。你說呢?”


  小白猶豫了,他的記憶中想起了之前與李桑懷之間發生的種種。雖然嘴上口口聲聲說為了那個複活湘靈兒的計劃自己什麽都做得出來,可是當他為了那個計劃真的要犧牲李桑懷的時候,他的心中始終對這個女人存有愧疚,所以至今都沒有下得了決心。


  小白沉默了很久,最後說道:“算了吧。我會再想辦法。今晚上想辦法看住她,別讓她出門就行。”


  說完,小白轉身離開了書房。


  肖嶽看著小白的背影說道:“喂,這件事你可別想太久,萬一這藥有保質期,可等不了你太久。盡早下決定,對大家都有好處!”


  當小白的身影離開後,肖嶽默默道:“我知道你就是嘴硬,口口聲聲說為了複活湘靈兒什麽都做得出來,可是卻始終對這個李桑懷下不了手。算了,最難的部分就由我來做好了,誰讓我們是兄弟呢。”


  晚飯的時候肖嶽做了好些個硬菜,還準備了羊肉火鍋,將李桑懷給樂壞了。當肖嶽從冰箱裏拿出一打冰啤酒時李桑懷更是兩眼放光。


  “哇!肖嶽,今天是什麽大好日子?這麽豐盛!”李桑懷一邊撈著火鍋一邊吹著氣說道。


  “這有什麽,我今天心情好,就要吃好一點。順便讓你沾沾光。隻可惜啊,小白那小子可就沒這口福了。”肖嶽說著看了躺在沙發上看似正呼呼大睡的小白一眼。


  李桑懷咬著筷子,眼睛高興得幾乎迷成了一條線。“就是,就是。小白沒那個口福,我代他多吃點。”


  肖嶽打開了一罐啤酒遞給李桑懷。“來一罐?”


  “再好不過了。吃著火鍋唱著歌,喝著小酒美滋滋,人生不過如此。”


  李桑懷接過啤酒咕咚喝了一口,卻立馬皺起眉頭,剛想找個地方吐,這個啤酒的味道也太古怪了些,那味道有些熟悉,好似以前也嚐過,難道是貓尿?可是肖嶽卻說道:“這酒進口的,很貴的。一百塊一瓶!”


  李桑懷一聽眉頭漸漸鬆開,咕咚一口將嘴裏的酒咽下。


  李桑懷:“進口的?難怪味道這麽奇怪。不過聽你說一百塊一瓶,我倒是感覺這酒越喝越好喝。”


  “那是,畢竟是價值一百美金一瓶的酒。”


  “美金?一百美金?就這?”


  肖嶽一本正經地回答:“當然,這個牌子隻有富豪才喝得起。”


  李桑懷看了看酒瓶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好像真的是那麽回事,反正她也看不懂。想來肖嶽也不會無緣無故尋她開心,畢竟自己可是他兄弟的女人。


  咕咚咕咚。李桑懷一口氣將一百美金喝下了肚,一滴都沒舍得撒。一瓶啤酒下肚,瞬間感覺自己的身價往上漲了一百美金。


  “嗚~好喝!你瞧,這瓶蓋上寫著再來一瓶!”李桑懷拿著瓶蓋就想和肖嶽再交換一瓶。


  肖嶽:“好喝也隻能喝這一瓶。”


  “唉~你別這麽小氣嘛。你這麽有錢,不會在乎這區區一百美金的,昂?”


  說著李桑懷見肖嶽並沒有反對,又拿了一瓶。


  當腳底下的空酒瓶子叮當作響的時候餐桌上的李桑懷也已經將臉埋進了餐盤裏。鼻孔裏響起了呼嚕嚕的聲音。


  小白從沙發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想到將她灌醉。這下好了,我們不用擔心她會半夜將九爺偷走了。”


  肖嶽:“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將她抱進房間,醉成這樣在這裏睡可是會著涼的。”


  “我當然介意。”說著沙發上的小白砰的一聲變成了一團白霧,白霧中小白變成了人形,將李桑懷抱起。


  肖嶽:“你不是說你的人形肉身已經損壞了嗎?”


  小白:“我的肉身正在修複中,目前每天隻能變身一次,一次隻能維持人形十五分鍾。”


  肖嶽不懷好意地衝著小白笑道:“哦~是這樣啊。不過,十五分鍾足夠做很多事情了。”


  小白沒有理會身後八卦的肖嶽,抱起李桑懷走進了房間。


  房間裏小白給李桑懷輕輕蓋上被子,安靜地坐在床邊,默默地看著這個女人熟睡的樣子。就在剛才肖嶽提議利用‘奪魂忘情’抹掉李桑懷記憶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決心真的動搖了。因為他覺得李桑懷和湘靈兒的界限正變得越來越模糊。讓他猶豫不決的,不知是李桑懷的靈魂,還是湘靈兒的肉身。


  這時候迷迷糊糊的李桑懷正做著夢,胡亂說著夢話。


  “小白。小白……”


  小白嘴角微微揚起,應聲道:“我在。”


  李桑懷手腳不老實地踢著身上的被子,道:“小白。你死哪去了?嗚~”


  “小白,你不在,我總覺得缺了些什麽……”


  “小白,你真的會將我的記憶洗掉嗎?肖嶽和大白說的那些話,我在狗舍裏都聽見了。”


  小白渾身一顫,麵對這個問題仿佛觸電一般,他猶豫了很久,說道:“我……我不會。”


  李桑懷砸吧著嘴又換了個姿勢,一腳蹬飛了被子,看上去醉的不輕。


  “我不知道喜歡男人對不對,不過我好像挺喜歡你的。嗬嗬……”


  李桑懷側著身子,臉上雖傻嗬嗬的笑著,可是眼角卻默默流出了滾燙的淚水。


  一隻溫暖的手從她的麵頰滑過,抹去了晶瑩的淚珠。小白抹掉了李桑懷眼角的淚,輕輕給她蓋上被子,躺在了李桑懷的身邊。他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枕著一隻胳膊,另一隻手輕輕拍打著李桑懷的肩膀,嘴裏輕輕哼唱著搖籃曲。


  “睡吧,睡吧,小寶貝,我會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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