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景老請客
吃完飯，張老埋怨林歡還沒待多久就要走。林歡解釋，早就和景老約好的，得早點去，擔心堵車。又道，這好幾天沒去陳老那上課，得交作業。
“欣揚，把笑笑送回去！哦，你不是要給笑笑家裝安保係統嗎，這幾天就請假把這事兒辦了！不要著急趕工期，務必保證萬無一失。”張老命令道。
“是！”張欣揚立正敬禮，
林歡捏了捏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忙道：“不用了，欣然姐送我就行，我還有事兒和欣然姐說呢！”
“有事明天開學再說！”張欣揚大步走了出去，到了門口，見林歡磨磨蹭蹭地，喊了一聲，“趕緊跟上！”
“笑笑，以後經常來啊！”王音揮著手，直到車子走遠。“你說欣揚這混小子，說話咋就不能婉轉一些好聽一些？瞧瞧，把人家小姑娘嚇成啥樣了？哎，我啥時候才能抱到大孫子啊！”她不由歎氣。
張立國淡淡地道：“你願意，還不知人家的老師咋想呢，陳老這人吧，目下無塵，性子傲，說不定有其他想法。”
“咱也沒嫌棄她的身世啊，陳老還有啥不滿意的？咱家欣揚哪點配不上笑笑了？雖然不會琴棋書畫，但知道欣賞啊，誰說喜歡美食的人就一定會做菜？一文一武，一剛一柔，才是最佳的互補！”王音不服氣地辯解著。其實，最初自己是不樂意的，就算是普通家庭出身也好，偏偏是被丟棄在福利院的，誰知道林歡的親生父母是咋樣的？就怕以後找上門來，會影響兒子的前途。哎，偏偏老爺子和老太太又喜歡那丫頭。
一路上，林歡一直瞅著窗外不說話。張欣揚通過後視鏡頻頻看向林歡。剛才，林歡徑自坐到了後座，然後一言不吭。原本，林歡便不是多話的人，就算是你主動找話，她也是問一句答一句，再無多餘的語言了。但是，這次張欣揚明顯感到她似乎在刻意疏遠。也是有好一陣子沒有見麵了，但隔三差五他也會和她通電話。
張欣揚心裏莫名地煩躁起來，想到老爺子給他說，曾經就林歡和他的事兒打電話給陳老，但陳老卻說林歡年齡太小，前途無量，不宜過早被感情幹擾，又直言不諱地道，他的學生不會成為別人的影子，應該站在世界藝術的舞台上。見老爺子堅持，惹得陳老直接拒絕，明確表示倆人壓根兒不相配。
張欣揚不服氣，從未如此憋屈過。“笑笑，剛才是我不對，不該用那種語氣和你說話。”他終於打破了車內的沉悶。
林歡一驚，回過神來：“啊？哦，沒關係，我沒放在心上。”
覺得心裏更鬱悶了。沒放在心上，是因為不在乎嗎？張欣揚使勁兒呼吸了幾下，扯了扯嘴角：“你不要有啥心理負擔，我爸媽隻是單純地向你表達謝意，當然，也很喜歡你。嗬嗬，你是欣然的好朋友，董叔救過我的命，所以都不是外人了不是？”
“太貴重了，受之有愧。”林歡淡笑道，將手鐲取下來，打開包，實則放進了花田空間。
“與你那些酒和茶相比，那又算得上什麽？笑笑，為啥你要分那麽清楚呢？”張欣揚皺了皺眉，問道。
已經不能退回去了，林歡無奈地笑了笑，不語。即便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何況本就沒啥關係。不想一直受人恩惠，偏偏許多事都讓人家幫忙，隻能盡力回報，爭取不欠人情。
仍然是你問我答，沒有多餘的話。隻是，很快便到了，林歡又急著去景老家，張欣揚想送她們去，被拒絕。“揚哥，你自己忙去吧，有郭智呢！”林歡道。
張欣揚默默點頭。景老啊，那位天才神外科醫生，便是陳老為林歡所作的選擇嗎？他握了握拳，待會兒便讓人去查一查。
先到陳老家，把一罐子雞湯放在冰箱中，還有一盒點心也讓保姆收好。書房內，陳老認真地檢查林歡的作業，雖然這幾日為上課，但她並未懈怠，從這一疊厚厚的書畫作品便能看出。因為時間不夠，隻聽了一段二胡和琵琶。這時，景煜便過來了。
景老共有三個兒子，長子景铖、次子景荇，景煜的父親景弘最幼，在地方任職，母親鄒培媛自然跟隨而去。所以，景煜是在景老身邊長大的。
景弘和鄒培媛暗暗觀察林歡，外貌清麗脫俗，形態亭亭玉立，性格溫婉內斂，既然是陳老的得意弟子，才華更是無可挑剔。品德方麵，他們也相信老爺子的眼光。除了出身。但是，既然兒子不走仕途，那也不用講究“門當戶對”了。夫妻二人默契地點點頭。
董欽一直在留意景煜父母的神色，見此，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董老師，還是你教育得好啊，林歡非常優秀，常聽兩位老人家稱讚。”鄒培媛熱情地給董欽夾菜舀湯。
董欽道謝不迭：“笑笑從小就懂事，我那時工作忙，也沒時間管她，她不僅要學習，還主動做家務。高中時，離家遠了，是在學校旁租房，也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還養花賺生活費。哎，懂事得讓人心疼啊！說來啊，也是我上輩子積了大德，才能遇到笑笑這樣孝順體貼的女兒。”
“像笑笑這樣懂事兒的女生的確不多，現在的孩子啊，一個個驕縱得不行，不給家長惹麻煩便是好的了。比如我家小煜吧，你瞧著挺聽話不是？那時讓他跟著老爺子學經濟，但偏偏自作主張地選擇學醫，直到錄取通知書下來了我們才知道。後來，選擇出國留學，我和他爸也是最後才知道。”鄒培媛無奈地道。因為沒在自己身邊長大，父子、母子之間關係並不很親密，想彌補時，孩子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那還不是為了事業嗎？
“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有時，我們認為最好的路，或許並不適合他。笑笑當時報考農大，雖然我也覺得挺可惜，但很尊重她的選擇。後來又在音樂學院和農大兩邊跑，再心疼她擔心她，也隻能不斷鼓勵。現在回頭看，如果當時她聽了我的話，考入清大或京大，或許成績依然優秀，但肯定不能發揮自身的優勢，更不能發掘出藝術天賦。”董欽笑道，很是感歎。任誰能想到，短短數月，林歡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鄒培媛自然不會真的埋怨景煜棄政從醫，不過是拉近了與董欽之間的距離罷了，果然，如此一說，兩位母親便有了共同語言，董欽也不感到拘束了。
“景醫生的父母挺開明，待人也很和善，和我想象中不同。”車上，董欽對林歡道。
林歡笑著點點頭：“其實，越是這種家庭出身的人，越是待人寬容，景老如此，景大哥也是如此。”
董欽欲言又止，最後搖搖頭，轉移話題：“開學後你還要增加二胡和古琴？會不會太累了？”
“我有信心！老師也同意了。”林歡非常自信地道，眼裏閃爍著奪目的光芒，滿是期待。
董欽隻得作罷，反正自己也幫不上忙，那就盡量把工作上的事情做好，讓公司盡快走上正軌，這樣，林歡才有更多的時間去學習鑽研。
次日，林歡早早地起來，天蒙蒙亮。將早飯做好，便自己開車離開。張阿姨也開始忙碌起來，現在屋子大了，裏裏外外簡單清掃一遍就得要一整天，好不容易找到這樣好的主家，她可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這孩子，咋這麽早就走了？”董欽埋怨道。
張阿姨搓搓手，不安地道：“小姐說要先去花店看看。夫人，我，我，太笨了，沒有小姐做的飯菜好吃，我一定會改的！”以前還不覺得，因為是給花店的員工做飯，大家都沒說啥，可現在到了這裏，才發現自己是多麽笨拙，不能做那麽精致的糕點，不能熬那麽噴香的粥，不知道如何搭配餐具。
董欽淡淡地笑道：“你自己想吃啥就做。如果有客人來，也是笑笑親自掌廚。”她原來就沒指望著讓張阿姨做飯，但更不會讓張阿姨吃林歡做的菜。而林歡今早也隻準備了兩份早餐，並無多餘。
董欽上班後，張阿姨這才開始吃自己的早飯，其實挺不錯，麵包牛奶，這是以前自己從未想過的。隻是，吃在嘴裏，總不是滋味。歎口氣，幾口咽下，趕緊開始勞動。盡管知道中午時有人會來打掃衛生、整理花園，但她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是吃閑飯的。
上午，戚芳便領著人來了。她也挺後悔，當時不該推薦張阿姨來做工的，看著她可憐，又是遠親，心裏不忍，可卻忘了林歡對自家的恩情。好在，張阿姨在這還沒做到一個月，到時另外給她找一個普通人家就行了。
“妹子，你說，我是不是真幹不長了？”張阿姨將戚芳拉到一旁，低聲問道。
戚芳皺了皺眉頭，笑了笑：“三姐怎麽這樣說呢？哎，也是我沒考慮周到，其實，當時董事長是不想要保姆的，因為平時二樓就是她們自己打掃，飯也是自己做，根本就不需要另外請保姆。我那時吧，是因為董部長生病，董事長才請我去陪著董部長說說話，洗衣做飯啥都沒讓我插手，都是董事長親力親為。”
“嗯，我也看到了，夫人洗澡用的水都是林小姐親自放，喝口水也是她親自去端，真是孝順得不得了。”張阿姨表示讚同，但更關心自己的事兒，“妹子啊，你可得幫幫我，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兒子媳婦容不下我，我又沒別的本事，隻能幹幹粗活兒，但是，那天秦小姐……哦，秦部長，她說，這房子裏的東西精貴得不得了，讓我不要亂碰。還有，好多東西我都不知道咋使用，連洗衣房的設備都不知咋開，還得小郭在旁看著。妹子，你可不可以給林小姐說說，讓我去你們那個公司去打掃衛生，那個工作應該沒啥難度吧？”
戚芳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還以為她想讓自己給林歡求情讓她留下來呢！鬆了口氣，道：“三姐，不是我不肯幫忙，公司有規定，除了專業人才，招聘普通員工女性不超過四十歲、男性不超過四十五歲，因為公司組建時我就簽了合同的，所以才能到後勤部門去工作，不然換成現在，我連申請的資格都沒有。另外，公司和農大、林大是有協議的，優先招聘兩所大學的應往屆畢業生和勤工儉學在校生。嗯，這麽說吧，我們公司做清潔的員工幾乎都是貧困生。”
“那，那我咋辦啊？”張阿姨慌了神兒，死死地拉住戚芳的手，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戚芳心裏不忍，安慰道：“我會給你另外找一份工作的。不過，三姐，你有空還是練習練習做菜的手藝，或者去學習家政服務，比如咋伺候月子，咋帶孩子啥的，不然，光是給人打掃衛生，工資肯定不會高。”
“比這裏少啊？”張阿姨心疼極了，以前也做過住家保姆，工資三千，一月有四天假，不休息也不會加錢，要打掃衛生、洗衣做飯、接送孩子，後來生病了，主家擔心傳染給孩子，就多拿了半個月的錢將她辭退。後來一直不好找工作，主要是年紀大了，沒文化，又不會討好賣乖。“妹子，哎，還是你命好啊，陪著夫人說說話就進了大公司，連你家吳振都當官兒了。哦，你們關係不一樣嘛，吳振是夫人的哥以前手下的兵。”她既羨慕又嫉妒，咋自己就沒這命呢？我也很勤快，整天就沒讓自己空閑過，可人家還是看不上咋辦？
戚芳暗怒，懊惱自己沒有聽吳振的勸告，不該將她推薦給林歡的。“三姐，以後這種話就不要說了，免得讓人誤會。董事長對我們有大恩，我和老吳隻有好好工作報答她。工作的事情，我會盡快幫你找好的，你就不要擔心了。嗯，我去看看打掃情況。”甩開張阿姨的手，戚芳上了樓。就擔心下麵的人隨便亂動董事長和董部長的東西，以前在花店時，她就分得很清楚，知道她們的忌諱。比如，二樓的廚房、臥室，她從不進去，打掃客廳也是在董欽和林歡在時。人家越是和善，你越是要知道分寸。啥話該說，啥事該做，都得多想想。
“哦哦，我也去看看後園子！妹子，就麻煩你幫我留心啊！”張阿姨看到大家都在忙碌，也趕緊出了屋。其實，就她說，到處都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哪裏需要這麽多人打掃？樹該如何修整，花盆擺放有些淩亂，草坪得補播灌溉……這富人家就是太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