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張航的春天
與張藝凡、陳穎約好見麵時間和地點，林歡很快告辭。酒樓距離招待所並不遠，十幾分鍾就到。回到酒店，林歡便立即回房，將花田空間內的幾株蘭草和幾盆完全成型的盆栽拍照、錄製視頻，再次出來連線李徹等人。發給章玉峰的盆栽有黃花梨、紅豆杉和山茶。
隨即，李徹定下一株‘碧龍奇蝶’，李靜初要了一株‘素冠荷鼎’，章玉峰則選了那盆黃花梨，笑稱，就算以後不做盆栽了，也可以種在院子裏，再等幾年，便能打造家具了。自然，價格都不會便宜，接二連三的幾個短信，讓林歡也不由握緊拳頭興奮地揮了揮。突然，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趕緊告訴這幾位，得等自己回京後才能交貨。李徹等人並不在意，讓她不必著急，在外好好玩幾天，他們會親自到京城取貨，畢竟價值不菲，萬一磕著碰著，還不得心疼死。關鍵是，有些東西你是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林歡便慷慨地道：“也行，我正好買了不少土特產，吃的喝的啥都有，到時候你們順便帶回去，年貨都不必買了！”
“小李子說你在雲南？雲南的特產挺多的，我挺喜歡那裏的普洱茶。”李徹笑盈盈地道。能夠和林歡拉近關係，心裏自然是求之不得。別看林歡脾氣溫柔，實際上挺難接近，因為她對誰都一樣的態度。
“放心，各種茶葉都買了許多，除了肉食類不好帶走，大部分特產都已經裝箱打包寄送回京，足夠開一家特產超市了。哦，現在我在貴省，等會兒查查有啥特產。”林歡笑道。
李靜初大聲嚷道：“下飯神器老幹媽！”
章玉峰在旁不屑地道：“你傻啊，京城就有，幹嘛專程從貴省帶回來，就那郵費都變成肉價了！”
敢情，三位就在一塊兒的呢！他們說，正在章玉峰家聚會。
“笑笑，早知道就和你一起去旅遊了，一放假我就被我哥擰回濟南了！”章玉潔搶過電話，羨慕地道。
林歡道：“也不是旅遊，每天不是坐車坐飛機就是走路，昨天我們還在原始森林裏轉悠了一大圈兒，差點遇到一個販毒團夥，幸虧當時有邊防兵跟著。明天，我們準備到黔東南去，也得鑽山林，你來了，肯定會不習慣的。”
“哇，這樣驚險啊？你沒事兒吧？那群販毒分子抓到沒？你可要小心啊！”章玉潔一下子跳起來，死死地揪住李徹的胳膊，嚇得臉都發白了。李徹連連吸著冷氣，甩了幾次都沒把魔爪甩開，哭喪著臉，撇著嘴幽怨地看著章玉潔。
“沒事兒，有驚無險，還收到了不少野生藥材。你喜歡吃果脯嗎？這次我買了不少果脯。”雖然差點遇險，但林歡沒有絲毫後悔。
“我喜歡，當然喜歡！嗚嗚，笑笑，你都給我帶禮物了，我好感動啊！”章玉潔對著那彈性十足的胳膊擰啊擰，兩眼淚汪汪。李徹癟著嘴欲哭無淚地趕緊將手帕奉上。人家壓根兒就不是特意給你帶的好不好？如果不是咱們這次送她幾份大訂單，壓根兒就沒想過分一份特產給咱好不好？更別提人家就不知道你也在旁邊了。
林歡心虛地笑笑：“哦，還有鎮寧波波糖、貴陽玫瑰糖、連環砂仁、龍裏鄧氏雞辣子，我待會兒出去時就買一些，到時讓你哥順便帶給你啊！”
章玉潔連連點頭，完全不在意林歡是否看得見：“謝謝笑笑，返校時我也給你帶禮物喲，過幾天我和我媽準備到意大利去玩，我給你帶佛羅倫薩的手袋、威利斯的花邊和玻璃鏡子、米蘭的古董包，這些都是必買的喲！”
林歡輕輕一笑，溫和地道：“謝謝玉潔，好好去玩，注意安全，不好獨自出門。”
直到張航敲門說可以出發了，林歡才掛斷電話。章玉潔擦了擦臉，撅噘嘴：“笑笑真可憐，為了賺生活費，還要在原始森林裏鑽來鑽去，還與販毒團夥擦肩而過。哥，我覺得自己好幸福，你們那麽疼愛我，我還經常發脾氣，真是太不應該了。”
李徹不由暗暗撇嘴。生活費？嘿嘿，就這一小會兒，人家就入賬五千多萬，這生活費也忒高了吧？為了賺錢，吃點苦受點累算啥？難道錢會從天上掉下來？哥幾個為了家裏的生意，哪個不是殫精竭慮絞盡腦汁？與別人鬥，與自家鬥，與自己鬥！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為了更上一層樓，啥手段都能使出來。
章玉峰頗感欣慰，摸摸她的頭：“我們一直都為你感到驕傲，活潑可愛，聰明伶俐，善良大方，溫柔體貼，從不仗勢淩人，從不欺負弱小，當然，如果你能不斷完善自我，我們會更高興。好，這次出去玩需要哥讚助多少？盡管說，不夠找李徹，他小子的私房錢更多！”
李徹一邊聽著一邊撇嘴，聽到最後一句，再次傻眼，差點跳起來：“憑啥是我？”
見章玉潔一個眼神橫過來，忙笑眯眯地道：“哎喲，我太榮幸了不是，都興奮得找不到北了。玉潔啊，出門最不能缺的是啥？就是錢！你想想啊，看到啥好玩好看好吃的卻因為差錢隻能眼巴巴地瞅著，多尷尬啊？”
章玉潔不屑地冷哼一聲：“誰要你的錢？哼哼，還是給你留著多找幾個小妞吧，不過，哪天染上啥病，千萬離我們遠一些！”
李徹尷尬地笑著：“哪能呢，我都忒注意。再說了，現在我準備從良了，哦，不，是改過自新，洗心革麵，痛改前非，自從被吳真真惡心了後，再也沒交女朋友。人嘛，哪有不走彎路的？現在我不是又回歸組織了嗎？就給我一個機會唄！”
機會？啥機會？章玉潔眨眨眼。章玉峰臉色微變。李靜初仿佛並未聽見。
“哦，我估摸著吳家的事年後就能有個了斷，咱們是不是再商量一下？”李徹提議。
張藝凡的外公就住在貴陽郊區一所別墅中。他特意建了一個兩層樓高的暖房，一層放著各種盆景，一層放了蘭草。可惜，林歡並不想收購他的盆景，因為大多已經成型，自然價格不便宜，買回去根本就賺不到錢。
陳老爺子也並不在意，貨好不愁銷路。領著他們上了二樓，指著一大片蘭草自豪地道：“都是前些年從山裏挖的，也有和人交換的，然後分株，就越來越多了。小林，你盡管看，看上哪一株就帶走，你和小凡是同學，就沒必要按市場價來了，一律五折！”
林歡抿唇一笑，打趣道：“陳老，您這話讓我挺心動的，萬一我把所有種苗都帶走，您可虧大了！”
陳老爺子的嘴角抽了抽，笑道：“虧啥子喲，都是分了好幾次啦，也來來回回賺了好幾次。你真把全部種苗都買走，我還能落得個清閑呢！哎，現在年紀大了，也不想折騰啦，小凡他媽早幾年就讓我不幹這個了，心裏就一直放不下。”
林歡哪能真的買下所有種苗，許多品種在雲南便訂購了，所以，僅挑選了幾株貴省特有的野生蘭，要了陳老的賬號，很快便轉賬過去。陳老爺子帶著老花鏡一看，皺起了眉頭，嚷嚷道：“小林，你啷個能這樣呢？不是說好打五折噻，你啷個按照市場價給呢？不行不行，趕緊收回去！”
剛聽到第一句，張藝凡和陳穎還嚇一跳，以為林歡出的價太低，聽到最後，也連忙勸林歡。林歡溫和地笑道：“陳老，陳小姐，張藝凡，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是，做生意，該咋的就咋的，不然，以後如果我還需要啥，哪裏敢再厚著臉皮向陳老要？陳老，我在蘭草種植方麵還有許多欠缺，今後有啥不懂的，還請您不吝賜教！”
因為林歡態度過於堅決，陳老隻得作罷。因為隻有四株種苗，所以就直接放在了座位後麵。婉拒了陳老的挽留，見時間尚早，林歡決定立即前往黔東南。在出發前，行李啥都已經一並帶出來了。本以為如此倉促，張藝凡和陳穎必定會有些措手不及，不料他們直接在陳老這兒就有換洗衣服，裝上就走。
張航開車，陳穎在前指路。後麵，王珂居中，林歡和張藝凡各坐一旁。一上車，按照慣例，王珂便拿出毯子，對張藝凡解釋道：“林小姐平時挺累的，所以必須抓緊時間休息。”
林歡把自己裹住，隻露出一張巴掌大的臉，看上去楚楚可憐，一眨眼工夫便“沉沉入睡”。張藝凡心裏不由顫了顫，輕聲道：“我知道，林歡在學校也是這樣啊，課間十分鍾都能睡著，大家都不好意思大聲說話，就擔心吵到她。”哎，當名人的學生是那麽好當的嗎？五個專業啊，就算是天才也吃不消吧？比如自己吧，從小自以為也算聰明的了，但入學後發現，要真正學好園林這專業也挺吃力的，下學期還準備選修食品質量與安全，又在猶豫土木工程，去年農大在山城招生時，沒這倆專業的名額，就報了園林專業，本想著以後找機會轉專業。哎，如果自己有林歡這份天賦，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發愁了。
王珂卻道：“沒必要這樣小聲說話，林小姐一旦入睡便不容易醒來……”
張航在前麵大聲咳嗽了兩聲，王珂立即醒悟過來，忙轉移話題：“其實貴省我也來過一次，在凱裏待了兩天吧，但比較忙，沒來得及仔細了解當地民俗。小張，黔東南有啥風景名勝或者土特產？特別是野味啥的，必修得多買些回去！”
張藝凡撓撓頭，其實他是生於山城長於山城，隻是暑假時才到貴省避暑消夏，所知道的就是兩個舅舅店裏做的吃食，要不就是貴陽市區大街小巷的小吃。
陳穎笑眯眯地道：“你問他啊，他哪裏曉得，應該問我噻！小時候，我爺爺就經常帶我到黔東南的山溝叢林裏麵去，我媽的外公就住在月亮山下麵，後麵全是原始森林。要說黔東南的土特產那就可多了，比如丹寨縣的含硒產品，麻江縣的竹蓀，從江縣的椪柑，榕江縣的西瓜、香豬、醃魚，雷山縣的香羊，劍河縣的打屁蟲，黃平縣的牛肉幹，鎮遠縣的道菜等等……”
“停停停，啥叫打屁蟲？是不是你一捉它，它就會散發出一種非常難聞的氣味，臭得你接連幾天洗手都有味道的蟲子，我記得叫啥蝽來著？”王珂忙問。
“對頭，它的學名就是叫蝽，也叫九香蟲。我給你說哈，劍河有四種昆蟲美食，除了打屁蟲，還有蚱蜢、蜂蛹和葛麻蟲。蚱蜢曉得噻，就是蝗蟲，蜂蛹大馬蜂等野生蜂的幼蟲，葛麻蟲是寄生在野生葛麻藤上的一種昆蟲的幼蟲，都是用油炸，然後放調料，又香又脆。”陳穎介紹道。
蚱蜢、蜂蛹啥的都沒關係，野外生存訓練連老鼠都要吃，但打屁蟲這玩意兒，一想到它那臭味，哪裏還敢下筷？王珂不由嫌棄地撇撇嘴。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特別是在少數民族聚居地，可以看到許多新奇新鮮的事物。他揮揮手，像要揮走打屁蟲帶來的臭味：“這些奇怪的生物還是留給真正的美食家吧，咱就算了，吃點普通平常一些的食物好了。比如中午的酸湯魚就挺不錯，下次吃烏江魚可以做一份中辣的，忒帶勁兒！哎，可惜林小姐口味清淡，早上吃一碗腸旺麵都難受得不行，隻吃了幾口，真是可惜了，川黔飲食都是以麻辣為主。”
陳穎嗬嗬笑著：“也有不辣的噻，比如有一道叫‘開水白菜’的名菜就是川菜，完全是清湯，但味道別提多好吃了，都列入國宴了！”
王珂聳聳肩，自己可沒機會吃國宴，能夠吃點名小吃就算不錯了。
張航突然開口道：“林小姐對美食很有研究！”
陳穎一愣，看向那張冷冰冰的臉，詫異地道：“真的？小凡不是說她在學好幾門藝術嗎，啷個還有時間做菜？”
張航淡淡地道：“咱們團長說的。”
陳穎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等他的進一步說明，不料，他卻繼續專注地開車，嘴巴緊閉。她不禁撇撇嘴。這人真像個木頭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麵癱呢！仔細打量著他，其實長得蠻帥的，越看越有味道，比電視裏裝酷的明星自然鮮活多了。
張航的耳尖慢慢地紅了起來，幸虧因為怕冷，戴了圍巾帽子。
“咳咳，你甭和木頭人說話！”王珂笑嗬嗬地打趣道，“張航啊，不是我說你，你當年好歹也是人大的高材生吧，如果不是被橄欖綠所you誘，現在已經拿著高薪過著精致生活了。”
“哇，張哥，你還是人大畢業的啊？啷個想到去當兵了？”陳穎一下子叫起來，眼裏滿是好奇。
張航皺了皺眉頭，淡淡地道：“不是。一直沒退伍。”
王珂對他的簡潔化發言挺是無語，補充道：“大學在校生參軍，保留學籍，退伍以後可以繼續讀書。但是你甭小瞧了張航，人家可是重點培養對象，二十六歲就是正連級了，這可是真刀真槍憑著軍功拚出來的，是實實在在的兵王！反正啊，我這輩子是別想指望趕上他的腳步了，還是在後麵默默為他揮舞小旗子加油吧！”王珂喜歡當兵，但可沒想過一輩子待在部隊，尋思著以後回到地方當當特警刑警啥的也行，算是專業對口吧。可人家張航是真正地喜歡軍營，喜歡軍旅生活，骨子裏留著的就是當兵的血。
陳穎更感興趣了，可是，王珂表示，他也是道聽途說，具體的得問當事人。但當事人並不配合啊？問急了，張航道：“軍事秘密，不能外泄！”陳穎沮喪地倒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