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劉瑩應聘
蘇琳、王嘉打來電話，感謝小老板的慷慨。曾馨因為銷售出一株售價一百八十萬的蘭草，其他員工得到激勵獎五百。現在，大家發現賬上又多出了兩千，難道曾馨和唐斌又鬧出了大動靜？害得一向穩重的王嘉都坐不住了，目前他隻推銷出去一株幾十萬的蘭草。當然，其它花卉、盆栽的訂單不算。知道是一位代理給大家謀的福利，眾人沉默。其實，最受刺激的還是在店裏的陳梅和王樺。
“王樺，你瞧瞧，隻要肯努力，咱們也能拿到高提成！”陳梅羨慕地道，給自己和王樺鼓勁兒。
王樺激動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恨不得銷售那株天價蘭草就是自己。一百多萬啊，幾分鍾，幾句話就搞定了！但是，很快她便泄氣了：“哎，如果我有那人脈，還用給人家打工？”
陳梅握了握拳，堅定地道：“剛才林小姐不是說了嗎，經驗、人脈可以慢慢積累，隻要肯學肯做肯吃苦，咱們就能賺大錢！”
王樺對自己仍是信心不足。普通家庭出身，認識的人也是普通人，朋友圈發了一次又一次，都沒給自己帶來一個訂單。就那些親戚朋友，讓他們在店裏買一束花都會猶豫半天，何況是其它花木？好吧，雖然底薪不算高，隻有四千，但店裏生意還不錯，接到的訂單不少，算下來提成也挺可觀，加上這幾次得到的紅包，這個月……哇，居然近萬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比自己那些在大公司的同學的收入還要高呢！王樺心頭一陣火熱。
“陳姐，你算過沒，有多少提成了？”王樺悄悄碰了碰陳梅。
陳梅正趁著空閑給要送去的花束打包，隨口答道：“大概有幾千吧，沒細算，不是還早嗎？合同上說，每月一號發工資，咱們這才幾天啊？反正吧，我計算著，提成肯定比底薪高。再加上林小姐發的紅包，一個月下來收入也不少，比以前在別的地方打工強多了，又不用日曬雨淋的。最重要的是，從沒遇到過這樣和善大方的老板。”
“嗯，我也覺得林小姐蠻不錯的。不過，聽說現在花店多了幾個股東喲，那麽，他們會不會改變店裏的獎勵製度啊？我就擔心他們會覺得給咱們的提成太高了。”王樺嘀咕道，“我聽曾姐說，他們在李大少公司裏都算是業務骨幹了，但就從沒得到過這麽高的獎勵。你說說，咱們以前在其他地方做事，老板有如此大方嗎？沒有吧？”
“不會吧？這店咋說也是林小姐操辦下來的，就算是李大少他們入股了，也會依照原來的規定執行，平時看到他們不是挺看重林小姐麽？”陳梅安慰道。但王樺如此一說，內心也不由暗暗擔心起來。
“此一時彼一時。隻要是和‘錢’掛上鉤，再好的感情都得靠邊站。”王樺撇撇嘴，“我倒是希望林小姐能堅持己見，但她那性格太溫柔了，哪裏禁得住別人一陣攛掇？”
“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麽？鮮花還是盆栽？咱們店裏有……”一名顧客走進來，陳梅連忙笑著迎上前去，熱情地介紹花店的各種花卉和盆栽。
休息了一會兒，李佳霖將助手召喚過來，讓他通知下去，四點鍾在京城分公司召開會議。他頭疼地按了按額頭，忍不住對林歡吐槽：“笑笑，你知道吧？你那位高中同學，就是叫程輝的，居然在背後捅了咱一刀！”
程輝？不可能吧？就他那性格，也不會在背後暗算人。見林歡表示懷疑，李佳霖咬著牙道：“這小子是扮豬吃老虎呢！這周我不是到山東去辦事兒了麽？好不易和李徹、章玉峰和李靜初幾隻小狐狸達成了協議，就快簽協議了，前天下午程輝這小子突然冒出來，說要幾塊地，特別是濟南郊區的那塊是勢在必行，我能答應麽？為了那塊地，我做出了多少犧牲？嗬！這小子一聽不行，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話轉身就走。然後，收購計劃全部叫停。一問，原來這小子的大姨丈是省裏的三把手。還有，徐景灝他爸也插手了。所以，待會兒我得問問徐大才子到底啥意思，如果對咱有意見，可以明說嘛，幹嘛私下搞小動作，好歹是多年的友誼了，咋能說翻就翻呢？”
林歡眨眨眼：“不會吧？”
“哎，人心隔肚皮啊，我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李佳霖懊惱地抓抓頭發。自己耽擱了一周的時間讓某人趁虛而入不說，到頭來還沒把事情辦好，真是得不償失。
張欣揚在旁冷冷地道：“看在笑笑的麵上，我提醒你一句，有些事不是表麵那樣簡單，到此為止吧，不然，小心船翻人亡惹來大禍！”
李佳霖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他，道：“揚哥，啥意思？”
突然想起徐景灝他爸讓人傳話說“上麵的意思”，不由打了個激靈：“不就是吳家的幾塊地幾棟樓嗎，他們借了銀行那麽多錢，不拍賣咋償還？不會是還牽連到更多人了吧？”
張欣揚橫了他一眼：“那不是你該知道的。總之，如果不想惹麻煩，暫時不要再折騰。”
李佳霖徒然地倒在沙發上，皺著眉頭想來半晌，長長地歎了口氣，再次打電話給助理，下午的會議取消，山東的事情暫時不必理會，人員就地解散，各自回到原來的崗位。
見他這麽快就做出決定，張欣揚不由刮目相看，冷笑道：“你不擔心我故意坑你，讓你失去一次絕好的發展機會？”
李佳霖已經重新收拾好心情，笑眯眯地道：“我信得過揚哥，您的性格和欣然一樣，對誰有看法，若是造成了威脅，您會永絕後患，若是小人物，您根本就不放在眼裏。而我，嗬嗬，挺有自知之明，就是那個小人物，哦，不，說不定在您眼裏啥都算不上。”他自嘲地搖搖頭，心頭一陣悲哀。無論多麽努力，在某些階層眼裏，商人永遠都是全身充滿銅臭上不了台麵的。士農工商，自古以來，就排在最後。雖然現今這社會，唯“錢”論，唯“權”論，但你一介商人，想進入上流社會，除非你更換門庭，或是出高官，或是出名士。如此經營幾代，才能慢慢改變人家的看法，才能慢慢地洗淨身上的味道。
張欣揚輕嗤一聲。
男人間的事情，林歡不想參與。正好，劉瑩再次到了花店。
在上午走進這間花店的時候，劉瑩仍是不太甘心的，寒窗十六載，不料到頭來連一份滿意的工作都找不到，卻落到在一個小小的花店求生。但是，親眼看到一組組數據，看到忙碌不停的幾名店員，看到一株不起眼的草就賣出一百八十萬元錢，心裏不平靜了。當她聽到曾馨輕描淡寫地說這一單的提成為九萬元，又調侃一位名叫“唐斌”的同事，說他一個月幹下來，或許連房款都賺到了，心裏更是如一團火在燃燒。
當然，劉瑩並非是衝動之人，她隨意地問其餘兩位不起眼、言行略顯拘謹的女店員，倆人說，才來沒多久，雖然沒能接到啥大訂單，但店裏生意挺好，加上老板發的紅包，大致算下來，一個月也有七八千吧！
老板要發紅包？是因為過節發的福利？劉瑩問。
叫“陳梅”的店員回答，是因為曾姐他們獲得了大訂單，為了激勵大家，小老板給其餘店員發的紅包，連現在不在店裏的人都有，很公平的。
那麽，紅包的金額在用工協議裏有規定嗎？劉瑩問。
叫“王樺”詫異地看著她，發紅包是人家老板心情好，樂意，難道法律規定老板必須給員工發紅包，還得發多少？再說，那是別人取得的成績，咱們不過是跟著沾沾光。就算是老板一分錢不發，難道你看著別人得了高額提成心裏就不羨慕？就沒有動力去努力工作？說不定下一次就是你得到大訂單了呢！
劉瑩頓時羞愧了。但是，關係到切身利益，先說斷後不亂，以免今後鬧矛盾。
最後，好脾氣的唐斌給她端來一杯熱茶，道：“這是林小姐自己種的花，自己製的茶，泡茶的水是玉泉山的泉水，連蜂蜜都極為正宗，出了這店，可以說天下再也找不到如此香甜的花茶了。有些顧客隔三差五地到店裏買花，其實就是為了喝這茶。”
劉瑩笑了笑，以為是誇大其詞，但輕輕地抿了一口，發現果然清香撲鼻，咽下去，絲絲甘甜，不自覺地喝完半杯，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下來。
“有點感覺了吧？嗬嗬，你甭說，才到花店沒幾天，我的小肚腩都消失了。哎，可惜啊，下個月就得回自己的公司了。”唐斌戀戀不舍地道。
曾馨打趣道：“那你給大少申請直接調到花店來唄，反正，現在花店也有大少的股份。”
唐斌聳聳肩：“真這樣，店裏就該大裁員了，咱還是不要讓別人無路可走的好，那太缺德了！”
劉瑩不解。後來才知，曾馨和唐斌隻是暫時幫忙，算是另一家公司對他們的考驗，下個月便要回去了。“所以，陳梅，你們得好好學啊，不要等我們一走，這店裏就散了架，那時，說不定大少真要正式調咱們來了！”曾馨不冷不熱地提醒。
陳梅和王樺一驚，忙做出保證，一定會好好學，爭取早日能獨當一麵。
“林小姐，這是我的簡曆，嗬嗬，上次您看過的。”劉瑩忐忑不安地笑了笑。
看到這張熟悉的麵孔，林歡竭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不斷地提醒自己，這不是英子姐，這不是英子姐！林歡溫和地笑著，柔聲道：“劉小姐，揚哥你已經見過，這位是我的學長李佳霖。”
李佳霖淡淡地點點頭。雖然隻是名義上的股東，但他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比林歡強上不少。審視地打量著劉瑩，特別是那張能讓林歡失態的臉，皺了皺眉。隨意翻了翻簡曆，隨手丟在桌上，淡淡地道：“算起來也是專業對口，但是，你不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嗎？為啥沒想過去大公司應聘？這家花店生意看似不錯，但就這巴掌大，想發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原本，劉瑩還在默默地組織著語言，想表一番決心啥的，聽到李佳霖的話，不由尷尬了。如果大公司是那麽容易進的，都畢業了好幾個月了，自己幹嘛還到這花店來？好在，她不是那種容易放棄的人，所以笑道：“李先生您好！大四進一家公司實行，盡管我非常努力，業績也比別的同學好，但最終和公司簽下用工協議的是別人。主管非常委婉地提議，讓我去整整容。”
李佳霖不由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笑意。
“什麽嘛，我覺得挺好的呢！”林歡很是替她抱不平。雖然長相普通了些，但喜歡笑，眼神很溫暖，讓人頓時好感。個子瘦小了些，可勤快肯幹，能吃苦。
劉瑩感激地向她點點頭，笑道：“是他們沒眼光，我覺得吧，是金子到哪兒都能發光！就算是一家小花店，隻要好好經營精心打理，就能不斷發展。李先生您說對不？”
嘴巴倒是挺利索。李佳霖揚揚眉，繼續提問：“你對花店的發展有何想法，對自己的收入有何期待？”
這些問題，劉瑩在上午離開花店後，就坐在公園裏認真考慮了一番，所以非常淡定地道：“花店發展由老板決策，但作為店員責無旁貸。我以為，現在花店的生意很好，但這個‘好’也存在一個極大的隱患，那就是沒有自己的種植基地，命運全部掌握在別人手裏。花的品種、質量、數量，都是別人說了算。如果有一天，供貨商發生意外，或者突然反悔，那麽，花店何去何從？我以為，花店的要進一步發展，一是要擴寬進貨渠道，二是要爭取建立自己的花卉培植基地，三是培養自己的人才隊伍，四是進一步完善管理製度。
至於收入問題，我想，隻要自己夠努力，收入不再是問題。當然，前提是花店能夠給員工提供一個充分展示能力、公平合理的舞台。”
見李佳霖臉上露出一絲不以為然，劉瑩暗道一聲“糟糕”。這些話，或許林歡聽來並無大礙，但就從曾馨、唐斌的對話中，從李佳霖的穿著打扮上，應該不難看出，這位股東是個徹底的富二代，啥人沒見過，自己貌似非常認真的話，或許人家根本就覺得毫無營養毫無價值。
“劉姐，這份試用合同你看看，如果沒問題，歡迎你成為‘一畝花田’花藝坊的一員。”林歡遞過來一份資料。
“林小姐，你，你肯用我了？”劉瑩愣了愣。
林歡笑著點點頭：“不過，也要看你自己是否願意。工作時間、底薪、提成等等，都有明確提出，你可以回去慢慢考慮。”
劉瑩認真地道：“好，我會認真看的，請稍等片刻！”
合同非常規範，試用期限、工作內容、勞動保護和勞動條件、勞動報酬、福利待遇、勞動紀律、銷售提成等條款均有明確約定。
劉瑩當場簽下了試用合同，並表示，下周一就能正式上班。林歡自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