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性情變化惹懷疑
奈何敵眾我寡,跑了不過數秒,便被人團團圍困起來。
“將竹筒交出來,留你一條小命。”為首的黑衣人率先開口。
小廝一雙眼睛烏溜溜亂轉,隨即揚起竹筒,用盡全身力氣朝那邊的小溪扔去,竹筒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咚——’地一聲落入河麵,濺起一眾水花,漾起層層波紋,與此同時,黑衣人拔刀,利落的刺進小廝的胸膛。
另幾名黑衣人騰空而起,一刻不停留的朝小溪方向飛去。
那小廝手捂胸膛,鮮血若泉水般源源不斷的往外奔騰,他嘴角染著鮮血,唇畔確微微上揚,腳下一軟,仰躺著地的同時滾落高高的山坡。
秦貝貝昏迷了兩天兩夜,終於在烈日炎炎的午後醒過來。
當時,雲落正在幫她擦拭手背,她醒來的第一句便是“娘親,竹筒送到了嗎?”
雲落頓時目瞪口呆,巾帕默默的從手中滑落,直接掉落在古紋雙碟雲形千水裙上,,整件衣服穿著似以往的雍容華貴,眼神顧盼生輝,神情霸氣威嚴,眉頭確微微皺起。
“貝貝,可是哪裏不舒服?什麽竹筒?”她伸出纖纖玉指,上前,摸摸她的額頭,以為是腿部受傷引起的額頭發燙,上前一摸,並未見半絲異樣。
“就是竹筒啊!沒有小廝送來竹筒嗎?”滿臉焦急的望著雲落,又從雲落呆愣的表情中移開,看向淩鵲和白洛,兩人站至秦夫人身後,認真的搖搖頭。
看來這竹筒不是如此輕易到手的,也不知道其中出了什麽亂子,是小廝被殺了還是?如今竹筒可別落進白彥手中。
白彥是白景燁的皇叔,書中寫著此人一直覬覦皇上的皇位,想奪得皇權,此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如今在朝中自成一派,說話也是連及皇上都要禮讓三分的。
雲落語重心長,拍拍秦貝貝的手,恨鐵不成鋼的寬慰“貝貝,你日後莫要私自外出了,你說你一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經常外出廝混,傳入他人耳裏,日後如何嫁人?而且這次還受傷了回來。”
“娘親,要怪便怪皇上去。”她抽回自己的手,翻身朝裏麵“要不是皇上非拽著我出去,我也不會出事。”
沒辦法,關鍵時刻隻得拿皇上做擋箭牌了。
反正她娘親不敢當麵質問皇上。
“咦!娘親發現你最近牙尖嘴利了不少,如此下去,皇上還敢選你娶你進宮嗎?你也不想想,萬一皇上是故意試探你呢?”
“誰要進宮?我才不想嫁給皇上。”
她無奈的閉上眼睛,心裏暗自歎息,為毛過去書中的秦貝貝如此執著於皇上,那個女人是為了權錢嗎?書中為了嫁於皇上不擇手段,最後被打入冷宮,一失足成千古恨,十足的三流女配,跳梁小醜。
“你…..你這孩子….”
雲落站起身,氣得手指尖發抖,如今她性情大變,前一陣還說非皇上不嫁,如今又是輕描淡寫的推脫,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著實讓她氣結。
“既是不願嫁,白洛….”她負氣的將他喚去,吩咐“那便將皇上送來的幾瓶上等的金瘡藥以及上好的首飾全部丟出去。”
白洛瞄了一眼秦貝貝,靜待她的吩咐,一時猶豫“這……”
“娘親,金瘡藥可以不要,但首飾不能扔。”
雲落臉上見了喜色,立即如釋重負“娘親知道你還是在乎的,算了,皇上賜的東西定不能隨意丟棄,留著吧!”
“娘親,我是覺得首飾還能賣錢,扔了怪可惜的,跟在不在意沒關係。”
雲落暈了一暈,越發覺得她這女兒的性情變得厲害,怎的都不像過去的溫婉懂事。
合計著是否該同將軍商議一下請個深山道士過來瞧瞧。
遂特意同秦風商議了一下。
秦風才下早朝,下人忙著伺候換下西川紅錦百花袍,秦夫人雲落幫忙取下自腰間勒甲玲瓏師鵉帶,又細心的將三叉束發紫金冠放置楠木桌上。
換上一身天青色的家居長袍。
“哎!你說海寧一家人不知得罪了何人?如今是家破人亡的,今早皇上特意下令命刑事判牘刑名師爺王川去追查此事,這幕後之人也太過陰險歹毒了。”秦風淒切的歎息一聲。
秦夫人親手滿上一杯茶,仔細吹上一吹,遞給對麵的秦風,也跟著歎息一聲“妾身也聽說了,這幾日京都傳得沸沸揚揚的,可憐了那海夫人,夫君兒子一同喪失。”
秦風抿了一口茶,輕輕的點點頭,遂又道“貝貝這幾日傷勢好些了嗎?這幾日光顧著奔波於朝堂,忙於政事,還未曾過去瞧過,下了朝堂皇上還特意追過來問了一下她的近況,瞧起來滿眼的關切。”
“老爺,你說真的?”秦夫人雙眼放光,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秦風手臂一抖,杯盞一晃,連累茶水灑在地上幾滴。
“哎呀!夫人作何這般激動,瞧瞧,茶水都灑了。”語氣中透著滿滿的苛責。
“這麽說我家貝貝極有可能嫁於皇上的?”
秦風捋著胡須,皺眉思索“這也不好說,朝廷中未出閣的女子還是極多的,年輕美貌的也數不勝數,才華橫溢的更是不在話下,貝貝哪方麵更出眾一些,夫人可知曉?”
一提到才華橫溢,亦或是女紅刺繡,舞蹈樂律,秦夫人默默的歎口氣。
“老爺,妾身覺得貝貝最近的性子像是變了,我們該不該請個道士法師的過來驅驅邪。”
“何出此言?”
秦風見雲落頭一遭提到道士法師這些迷信之類的,竟然信以為真,過去提到總是擺擺手,作何也不信這些邪門歪道的,今日如此的做派想法倒讓他覺得這件事的確邪門。
秦夫人直言“過去貝貝性子霸道一些,令人難接近一些,不喜出門,不喜管閑事,琴棋書畫雖說不上樣樣精通,確也是資質中上,如今的貝貝性格活潑,張揚,愛管閑事,愛打抱不平還總是想著溜出府,最重要的,一提到彈琴繪畫繡工,她就尋個借口推脫,老爺說說,是不是該請個法師道士的驅邪?”
秦風又啜了一口茶,隨即將茶杯輕輕的放在桌上,坐在雕花紋細的太師椅上,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道“可以先試探一下,若真如此,即便請道士法師驅邪,也萬不能聲張。”
“妾身明白。”
一晃過去好幾日了,這日午後,秦貝貝同往常一樣躺在榻上,天氣極熱,山水畫的蒲扇在手上未見停歇過,小腿部的傷勢好多了,隻是又癢又悶如同穿了棉褲,每次想要抓癢都被淩鵲一把拽住,好說歹說的被這丫頭訓斥一番。
托白洛追查的竹筒一直沒有動靜,她也不能出門,這兩日她娘親天天過來伺候,說是伺候,其實是問些關於彈琴繪畫音律刺繡。
因腿部受傷的緣故,她借故推脫了,讓她打架練拳比武追小偷犯人,她功夫還算不錯,讓她繪畫刺繡彈琴,古代女子必修的玩意,她一竅不通。
在現代的時候,她老媽常常跟她念叨“你就不能像個女孩一樣,文文靜靜,乖乖巧巧的,非得喊打喊殺的,男人一樣?”
後來又說誰誰家的女兒好乖巧啊!讓人看了都喜歡,要是她的女兒多好!
白洛氣喘籲籲的跑進來,將攥著的白藥瓶在秦貝貝麵前晃了晃,道“小姐,李…..李公子還在門外,他說將金瘡藥托屬下交給小姐。”
“人還在嗎?”秦貝貝一骨碌坐起來,忘了自己有傷在身,有些刺痛的皺皺眉頭,看來李卓發現了她的身份。
“可能…可能走了,李公子說路過,還有別的事。”
一想到竹筒的下落未卜,交給白洛等於白說,不如將此事告知李卓,李卓怎麽也是丞相之子,做事也靠譜許多。
所以急忙催促白洛“你快去,讓李公子等下,我有事同他說,淩鵲扶我去門口。”
白洛蒙圈的點點頭,轉身往外跑去。
“小姐,你的腿行嗎?不然讓李公子進來說話。”淩鵲攙扶著她,一臉擔心,滿眼心疼。
“沒事。”
秦貝貝在淩鵲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向門口。
頭一次覺得將軍府府邸麵積不小,地域寬闊,走過假山,穿過抄手走廊,又行了一段,方才到達門口,也是,如今腿傷勢未好,走一步都覺得費勁,更何況走了這麽長的路。
他站至門口,墨色的長袍隨著一陣悶熱的輕風翩翩起舞,盡顯倜儻風流,英俊非凡,身量修長,長發拋諸腦後,隨風飛舞,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往昔冰冷的眼眸,此刻,似是多了一盞星光,唇畔掛著些許的笑意,更多的還有擔心。
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她麵前,一把將她扶住,擔憂地說“你腿傷還未痊愈,為何非要出來?李某也沒旁的事,隻是路過,順路給你送金瘡藥。”
身後的冀風撇撇嘴,順路?分明是他家少爺擔心,特意找了最好的金瘡藥,又馬不停蹄的送過來。
這幾日忙著幫忙海家料理後事,每日傍晚時刻,都會在將軍府門口站一會兒,手裏的金瘡藥攥了許久,今日才托人送進秦府。
“李公子,我有話同你說。”她拽著他的胳膊抬頭望著他,見他點點頭,便接著說“那日海大人將一竹筒交托於我,我受了腿傷,情急之下又將竹筒交托給一海府的小廝,他當時救我性命,可如今好幾日過去,我都未見過他,本來囑托他將竹筒送來將軍府,可根本未見到他,如今生死未卜。”
李卓俊逸的眼眸中先是微微一驚,其次拍拍她的肩膀,說“你且在府中好生養傷,這些事李某幫忙調查,你看看你的腿,莫要出來走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