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弑母
莫心原本正站在一邊看戲!
卻不想,周祈佑忽然點了她的名,讓她去幫忙!
她早就已經把徐太後恨死了!
這會兒,抬眸看向周祈佑,見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她邊在自己心裏暗暗咋舌,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徐太後人不咋的,這兒子也算白羊了,邊在看了盛玖一眼後,欣然上前。
徐太後不懂武功。
莫心幾個閃身,徐太後便已經逃無可逃。
在被莫心擒住之後,她眼看著李維將酒壺裏的毒酒,斟到酒盅之中,頓時尖聲叫罵道:“哀家是大魏的太後娘娘,你們誰敢?”
李維見狀,滿心無奈,澀然聲道:“太後娘娘,事已至此,您再如何叫罵,都應無濟於事,倒不如走的體麵一些!”
聞李維此言,徐太後身形驚顫。
但見李維端著酒盅逼上前來,她驚慌失措之下,不由再次抬眸,看向周祈佑:“佑兒,不管怎麽樣,哀家都生養了你一場,你當真要弑母不成?”
周祈佑看著她,眸色不動!
在淒冷一笑之後,他神色黯淡,語氣低沉道:“母後!這世間,但凡做錯了事,總會付出代價!也總會有報應!所謂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如今便是母後的報應!”
聞言,徐太後雙目欲眥!
恰在此時,李維已然行至她身前,輕道:“太後娘娘,得罪了!”
聲落,便扣住了她的下頷。
當下,她知周祈佑心意已決,當真要弑母,頓時奮力掙紮起來。
不過,不管她怎麽掙紮,李維的手,都如鐵鉗一般,死死扣住她的下頷。
眼看著李維一手扣著自己的下頷,一手端起了酒盅,作勢便要灌進她的嘴裏,她驚怒之下,雙目瞪的滾圓,怒視著周祈佑,大聲嘶吼道:“你這個逆子!你以為你弑弑殺了親母,她就會原諒你嗎?白日做夢!有朝一日,她定然會讓你生母如死!眼下若是我的報應,那她必然會是你的報應……”
聽到徐太後的嘶吼聲,周祈佑眸光十分明顯的動了動。
不過很快,他那雙瞳眸,便又恢複了平靜,然後緊緊的抿起了薄唇。
眼看著李維,在徐太後叫罵之間,已然將酒盅裏的毒酒,灌進徐太後的嘴裏,他無比艱澀的緊緊閉了閉眼睛!
再睜眼時,見徐太後麵色慘白,一臉痛苦之色,有黑血自唇角溢出,他緩緩用力,緊握著雙拳,硬生生的,將頭別向一邊,沉聲說道:“太後娘娘車駕受驚,墜河傷了腿,自今日起,將於慈寧宮將養!沒有朕的準許,不得任何人踏足慈寧宮半步!”
聞言,盛玖知周祈佑這是要暫時封鎖徐太後殯天的消息!
她隻消轉念一想,便已然明白,周祈佑何故如此!
始終背對著徐太後的她,在周祈佑語落之後,眉心一顰,轉身看向李維和莫心之間的徐太後。
彼時,徐太後已然癱軟在地,毫無生氣。
莫心在盛玖看向徐太後的時候,半蹲著身子,探了探徐太後的鼻息,在蜷縮著手指,確定徐太後已然氣絕之後,她的臉色,十分凝重的,抬眸對盛玖點了點頭。
盛玖見莫心點頭,眸色微深了幾分。
“她已經殯天了!”
在她身邊的周祈佑,在將她和盛玖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裏之後,朝著她走近一步,伸手扶住她的雙肩,緊緊盯著她的雙眼,眼底滿是希冀的光,聲音緊繃著問道:“阿凰!我已經照著你說的做了,等到我們大婚之後,我便會對外宣布她殯天的消息!你……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
盛玖看著他,深邃的雙瞳之中,不見一絲情緒波動!
她原諒周祈佑了嗎?
對他,她談不上原諒!
隻能說是,不恨了!
因為從今往後,他對她而言,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是以,麵對他的疑問,她沒有說,原諒他與否,隻淡淡聲道:“我謝謝你,為我和孩子報仇雪恨!”
她的這個回答,周祈佑似是並不覺得意外。
在她語落之後,他眼底的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黯淡了下來!
見狀,盛玖斂眸,又朝著徐太後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輕輕抬眸,視線掃過周祈佑扶著自己肩膀的雙手,重新看著他,軟了語氣,輕道:“這裏還需要你善後,我跟太皇太後說好了,要陪她老人家一起用膳,這就先回去了!”
語落,她緩緩抬手,輕拍了拍自己肩膀上,他的手背!
“……好!”
在定定的,又看了盛玖一眼之後,周祈佑頹然鬆手,有些牽強的,扯了扯薄唇,“等這邊忙完了,我再過去看你!”
聞言,盛玖沒有作聲,隻微微輕點了點頭,連看都沒看周祈佑一眼,便轉身向外。
見狀,莫心連忙跟了上去。
因早前周祈佑已經將寢殿裏伺候的宮人,全部遣退!
如今,盛玖和莫心一走,寢殿之中,便隻剩下周祈佑和李維兩人。
寢殿門口,早已雖然早已沒了盛玖的身影。
可是周祈佑的視線,卻仍舊投注在門口方向!
直到許久之後,他悵然一歎,緊蹙著眉頭,幽幽聲道:“李維,阿凰她……不會再原諒朕了!”
“怎麽會?”
李維看著周祈佑,心下緊了緊,連忙陪著笑,小心翼翼的出了聲:“您已經按照元後娘娘說的做了,您為了她連親生母親都……”
“朕確實按照她說的做的,可是朕卻成了她平生所最不齒的那種人!”
周祈佑神色戚然的,苦笑了下,身形微轉,看向躺在地上,已然氣絕的徐太後,自嘲而又澀然無比地笑道:“我背棄於她,立別的女人為後,是為不忠,弑殺親母,是為不孝……一個不忠不孝之人,為她所不齒!”
既是不齒,便不會有愛。
沒有了愛,哪裏來的恨?!
既是沒有恨了,又怎麽會原諒?!
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糟了呢!
“皇上……”
李維聽到周祈佑話,再看著他臉上的澀然,不由一陣陣心疼:“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元後娘娘遲早會知道您的好,會原諒您的!”
“但願吧!”
周祈佑長歎一聲,緊皺著眉宇,最後又看了眼地上的徐太後,眸光閃爍了片刻,才道:“待會兒宣旨之後,護送母後出宮的差事,朕要你親自盯著,不得有任何閃失!”
聞言,李維麵色一凝,連忙躬身領命:“奴才遵旨!”
——
盛玖在離開慈寧宮寢殿之後,一直都沉著一張俏臉,始終不曾出聲。
見狀,莫心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皇上為大小姐報了仇,大小姐怎麽看上去,一點都不開心?”
聞言,盛玖停下腳步。
隻下一刻,便見她旋步轉身,輕挑著黛眉,看向莫心!
莫心與她對視了一眼,緊蹙著眉頭說道:“奴婢是真的沒想到,皇上竟然會為了讓大小姐原諒他,做到如此地步……”
“他做到什麽地步了?”
盛玖輕挑的黛眉,緩緩一落,看著莫心的眸色微冷:“弑母?他還沒有冷血到那個地步!”
“可是……”
莫心臉色一變,緊蹙著眉頭扯動了下:“那毒酒大小姐皇上可是讓大小姐查驗過的,而且方才奴婢可是親眼看著,李維將那盞毒酒,灌到徐太後口中的……”
盛玖沉眸,冷笑了下,邊轉身繼續抬步向前,邊冷然聲道:“酒沒有問題,那麽有問題的,便一定是人!總之……”以她對周祈佑的了解,便是他再如何想要求得她的原諒,也絕對不可能弑母!
“您的意思是說……”
莫心看著盛玖已然走出幾步,連忙追了上去:“今日的太後娘娘……”
言語至此,莫心一臉遲疑道:“可是今日的太後娘娘,無論是容貌,還是言行舉止,全都沒有異常啊!”
盛玖哂然一笑,繼續前行,邊走邊勾唇嗤笑道:“酒沒有問題,人也沒有問題,所以今日這場戲,才足夠精彩啊!”
“既是如此……”
莫心聽聞盛玖所言,腳步驀地一頓,“那奴婢立即派人去查……”
“不用了!”
盛玖回眸,又看了莫心一眼,涼涼笑著,轉身繼續向前:“事情左右跟南玄策,脫不了幹係!眼下咱們就當徐太後已經死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在大魏不起戰亂的前提之下,我倒要看看,南玄策還能在大魏掀起什麽風浪來!”
“……是!”
莫心見盛玖,神情淡然,一臉閑適,整個人不由也放鬆了下來!
不久,主仆二人,回到長壽宮。
兩人進入寢殿之時,太皇太後的午膳,才剛剛上桌。
見盛玖帶著莫心進門,一襲輕便常服的太皇太後,長眉一抬,如往常一般,十分慈愛的,朝著她招了招手:“你來的正好,過來跟哀家一起用膳!”
“是!”
盛玖淡淡一笑,從善如流的,上前幾步,在太皇太後身邊翩然落座。
見狀,長冬姑姑連忙給盛玖擺好了膳具。
太皇太後喝了幾口參湯,抬眸看著盛玖,見她低斂著眸華,正在用著膳,語氣溫和的出聲問道:“哀家聽聞,你方才去慈寧宮了?”
“嗯!”
盛玖早已料到,太皇太後會開口相問,微微抬眸,輕點了點頭,說道:“周祈佑當著我的麵,藥死了徐太後!”
聞言,太皇太後端著湯碗的手,驀地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