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離別的自敘(四)
當然,也不排除這一切都是錯覺,也許,我並不愛你,楚朝歌。楚朝歌,找你的幸福去吧,我不愛你的。
這裏,終歸不是我的歸宿。衣櫥裏還有你的襯衫,靜靜地掛在那裏,似乎也在等待命運的審判。我帶走它了,若是我死了,權當它為我陪葬了。
楚朝歌,為什麽我們都要隱藏自己的悲傷,難過卻要假裝堅強?楚朝歌,原諒我終究不能能成為你的幸福。
再見,是再也不見。
笨蛋,下一次,不要再如此堅強。至於那份配方,就讓它堙沒在陰謀的塵埃中吧。
請好好的幸福。
楚朝歌,謝謝你不愛我……”
落款是一氣嗬成的一個墨字。厚厚的一遝信紙確實沒有任何被淚濕的地方。也許,蕭冉墨真的是釋然了,放手了。
楚朝歌一個人在這間滿是蕭冉墨氣息的屋子裏,嚎啕大哭。他從來沒有這般絕望過。
外麵一直陰霾著,好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楚朝歌頓時覺得心底缺失了一處,再也補不滿。他早就知道的,他的眼他的心,早已給了蕭冉墨,再也收不回了。
雨水打在海麵上上,每一滴,都綻放出絢爛的花朵。蕭冉墨每一次坐在窗台上眺望著這片海,楚朝歌一直以為蕭冉墨是想著要逃離,卻從未想過她隻是在這片海上眺望曾靜。
“原來”楚朝歌捏緊了信紙“你與我終究擦肩而過。”楚朝歌美好的肩線,剪影般模糊卻俊美的側臉,曾經他被卷入一場叫做蕭冉墨的浩劫。再也沒有逃離,也未曾想要過要逃離。
第一次見蕭冉墨,是在飛機上,楚朝歌是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從來是虛假的笑容,卻隻為一個見了一麵的女子動容。
因為他分明看見蕭冉墨眼底流淌的一種防備的光芒。古靈精怪的樣子區別於所有的名媛淑女。那是並不知仇人的女兒竟然是長了這個樣子。真是失策,冥冥中注定他從來未曾查過那個叫蕭冉墨的女人,所以自然不會知道心動的女人是他最不該心動的人。
看著女孩如飛鳥一般墜下的身體,楚朝歌甚至連指尖都微微顫抖。莫名的,就把象征尊貴的琉璃送給了這個陌生人。
未曾覺得她很快樂,卻想讓她快樂。楚朝歌以為他從開不會自欺,因為他騙以為不過自己。想到這裏是,楚朝歌心尖忽然像被什麽利器錐了一下,疼而深刻。
他,曾經想成為蕭冉墨的快樂,因為,他想讓她快樂的。
那一天,醉春會上。蕭冉墨一襲藍色禮服,妖嬈如女王。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就是蕭冉墨。於是有意識地接近,故意忽略了心中那細小的悸動。
他用尾指反複摩擦著掌心,卻又總是擔心那微小的感情被自己擦花。側過臉,看見蕭冉墨嘴角含笑,楚朝歌第一次知道一個詞語,叫做不可方物。是的,他的蕭冉墨,美的不可方物。
那樣的蕭冉墨,亦如第一次見麵那般美好,如雨霧嫋嫋,模糊了歲月的側臉。
楚朝歌莫名的就想到了那篇向日葵海。她的神情朦朧,因為她心中的那個依靠正在別的女人身邊。那時的蕭冉墨低頭不語,和如今的她天壤之別,現在的蕭冉墨,又在哪裏?
楚朝歌多想告訴蕭冉墨,他的愛的愛,就是想好好的保護她,然後把她擁在懷裏,時光會見證他對蕭冉墨忠貞不二的愛。可是,如今的他要如何宣誓?
在這濕漉漉的天氣裏,楚朝歌躺在冰涼的地板。默默點燃一支煙。煙吸入口中到達肺部都能感覺到陣陣潮濕,像情人的淚水。讓楚朝歌覺得寒意更重。蕭冉墨,沒有你在身邊,楚朝歌也許再也不知道什麽叫做溫暖了吧。
他要怎麽告訴她,他結婚不過是想要暫時壓製住家族的勢力。他走錯了一步,就是想要憑借莉莉紗的勢力脫離家族。他要怎麽脫離,如何脫離?
他想還蕭冉墨自由,可是,如今這些話,他要怎麽找蕭冉墨解釋?他解釋了,又有誰會相信?這一場戲做得太真實,真實的連他自己都以為這是真的。
突然記起瓔珞的那句話,你喜歡哪個我?我演給你看。而如今,他楚朝歌要怎麽找回那個冷漠無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