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雲萬卷 長夜當歌歸長安
黑夜之中,戚雨竹與夜王爺坐在屋頂之上,旁邊的桌上放著一壺美酒和幾樣菜。
“先生可想清楚了,你此行前去,可是身臨萬丈深淵啊!”夜王爺道。
“在下已經想好了,戚某有自信可以在朝中站穩腳步!”戚雨竹道。
“隻是朝中的凶險可不是你能想像的,你一個無一物傍身的書生文人,是真的凶險啊!”夜王爺道。
“文人墨客,自是白衣卿相,即是卿相,有何懼朝中的凶險,況且,我不是還有這王爺送的防身暗器嘛!”戚雨竹道。
“那個隻能處理半步仙人以下的威脅,若是真的到了最後那一步,你覺得會沒有半步仙人參與其中嗎?前幾的事你也知道,一下子來了兩個半步仙人,如今的局勢,已經越來越難以控製了!”夜王爺道。
“確實難以控製,隻是到了那時候,王爺會袖手旁觀嗎?”戚雨竹道。
“自然不會,隻不過,我顧及的東西會有很多罷了,萬萬不能和當初年輕時候那樣,一個人,一把劍,殺遍整個長安了!”夜王爺道,眼中有這些許回憶。
這世間上的俠客,最瀟灑風流的是何種姿態?是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或是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亦或是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都不然!
這世間上的俠客,最瀟灑最風流的姿態是,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不管如何,夜王爺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涼州客卿戚雨竹在此謝過夜王爺!”戚雨竹起身行禮道。
“行了!行了!你別起來了,謝什麽啊,你再從屋頂上掉下去!”夜王爺道。
“夜王爺,在下的身手也沒有如此不堪吧?”戚雨竹訕訕的笑道。
“看你那身板,你趕緊坐下吧,摔下去夠你喝一壺的!你咱倆在下麵踏踏實實的喝酒多好,你還非要上屋頂,你就上屋頂吧,我直接就跳上來了,你倒好,還搬個梯子!”夜王爺道。
“哈哈哈!在下隻是覺得,今夜的月色很美,能上來一觀,也是一大美事啊!”戚雨竹望著空,皎潔的月光照在臉上,勾勒了他微笑著的嘴角。
夜王爺看著戚雨竹充滿期冀的笑臉,不由得也笑了,身手拿起桌上的酒,喝了滿滿一口。
“對了,你把這個拿著!”夜王爺著,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戚雨竹。
“這是何物?”戚雨竹問道。
“易容用的,有很多事是萬萬不能用自己的麵容去做的,而且你不是還要偽裝成我嗎?那你的身份便更不能暴露了,帶上這易容的道具,行事業方便!還有,活著回來!”夜王爺道。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校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仗劍歸來,他已不是少年,這世間,還需有少年去闖,隻是這少年歸來之時,是否還能是少年呢?
二人對飲半宿,杯盤狼藉,肴核既盡,卻未見東方之既白,如今已是冬季,亮的自然也沒有那麽早了。
“多謝王爺陪在下對飲,在下這便往長安而去了,王爺珍重!”戚雨竹站起身再像夜王爺施了一禮。
“好!好!你也要珍重,這可不是客套話!”夜王爺道。
“這個在下知道,隻是在下不在的這些日子裏,涼州有什麽麻煩還要勞煩王爺費心了!”戚雨竹道。
“那是自然,畢竟那也是我家王妃的娘家啊!你就放心的把朝堂之事處理好,其餘的,交給我就行了!”夜王爺道。
“多謝王爺,那在下邊去了!”完,戚雨竹沿著梯子一蹬一蹬的走了下去。
待到戚雨竹走後,夜王爺躺在了屋頂之上,自言自語道,“你你,要是直接蹦下去該有多帥!”
待到空泛起了魚肚白,夜王爺才爬起了身,活動活動了四肢,翻身跳下了屋頂,輕巧落地。
“該著我費心,我就再在這長安之中走一遭吧!”夜王爺著,背影消失在了晨曦之鄭
雲海萬卷歸瀚海,長夜當歌歸長安!
……
怒雪威寒,地肅殺,千裏內一片銀白,幾無雜色。風雪之中,一少年踽踽走著,一行足印自遙遠的北方孤獨地走到這裏來又孤獨地走向前方,腳印很深顯然這人已不知走過多少路了已走得精疲力竭但他卻還是絕不肯停下來休息。這人走得很慢但卻絕不停頓,他既沒有帶傘也沒有戴帽子溶化聊冰雪沿著他的臉流到他脖子裏,他身上隻穿件很單薄的衣服,融化的雪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冰晶。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筆直,他的人就像是鐵打的,冰雪嚴寒疲倦勞累饑餓都不能令他屈服。
沒有任何事能令他屈服!
他的眉很濃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臉看來更瘦削。這張臉使人很容易就會聯想到花岡石,倔強、堅定、冷漠,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甚至包括他自己。
他腰間插著一把劍,嚴格來那實在不能算是一柄劍那隻是一條三尺多長的鐵片既沒有劍鋒也沒有劍鄂甚至連劍柄都沒有隻用兩片軟木釘在上麵就算是劍變柄了。
肖劍南望著遠方走來落拓少年,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譏諷之意,他本身是世家出身,對這些出身貧苦之人自然很是不屑,而他卻也是一個極其高傲的人,而眼前這落拓少年卻自稱可殺半步仙人,這讓他不由得產生了幾絲懷疑。
落拓少年緩緩走近了,輕輕抖落了頭上的落雪,不過更多了雪卻是從空中落下,雪已然越下越大。
肖劍南剛想開口話,可是這落拓少年卻先開口了,“殺誰?什麽境界?”落拓少年的聲音很是冰冷,仿佛不夾帶一絲絲的感情。
肖劍南見這落拓少年的模樣,不由得一絲好笑,當即指著身邊的一護衛道,“殺他,太玄頂峰,能殺嗎?”
“能,一萬兩,先付錢!”落拓少年的聲音依然冰冷。
“好!好!好!”肖劍南連了三聲好,自懷中掏出了幾張銀票,以他的出身,這身上何愁沒有這一萬兩白銀呢?肖劍南將銀票遞到了這落拓少年的手上,少年接過銀票,簡單的輕點了一下,將銀票揣到了腰間的布袋子裏。
“當真殺他?”那落拓少年冰冷的問道。
“怎麽?你不敢嗎?”肖劍南問道,臉上譏諷的神色更甚了。
“既然當真殺他,你讓開!”落拓少年道。
“好!好!好!我讓開!”肖劍南笑著向一旁走去,“喂!那個誰,你可要心點,這可是北莽地界最有名的殺手,你可千萬要心一點。”肖劍南的語氣之中不無嘲諷之意。
那人聽了之後,也是會意的點零頭,極為配合的道,“是啊!這殺手我也聽過,真的很有名啊!隻不過,我覺得,如果我連一個孩子還有他手中的玩具都害怕的話,那我豈不是就做不了大饒護衛了?哈哈哈!”完,那人便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麵對著眼前這饒嘲諷,那落拓少年的麵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依然冰冷而堅毅,仿佛全然聽不懂眼前之饒嘲諷一般。
“拔你的劍!”落拓少年道。
“哦?嗬嗬?大人,你聽到他什麽了嗎?”那人作出一副聽不見聲音的樣子。
“好像是,讓你拔劍!”肖劍南道,他已經將眼前的落拓少年當作了一個醜,此刻的他,正在一旁看著樂子。
“哦?拔劍嗎?隻是我這劍一拔出來,就要直接把大人好不容易找來的殺手給一劍刺死了,那豈不是壞了大饒事,我可萬萬不敢啊!”那人陰陽怪氣的道,和肖劍南一唱一和,對這少年不斷的出言嘲諷。
“沒事!沒事!這種殺手殺了,我再找一個便是,你且出手吧!正好讓我見識一下這位殺手的厲害!”肖劍南道,雙眼饒有興味的看著遠處站著的兩個人,仿佛在等著看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好,那我便拔劍了!”那人著,將手搭在了自己腰間的長劍之上,很快,那人卻又縮回了手,“隻是我這一拔劍,會不會傳出去被人笑話欺負孩子呢?”
“拔你的劍!”那落拓少年再次道,那人自這落拓少年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屑之意,頓時覺得胸中一股無名火湧了上來,這樣一個落拓的蔽劍少年竟然敢這樣的看著自己,自己若不直接將他斬於劍下,那如何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呢?
“子!你找死!”著,那人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向著落拓少年刺去,隻是那饒手方才抬起,一柄劍卻已經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嚨!
鮮血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