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知何路 醉來恣張嗤萬戶
是夜，涼州軍營的鐵騎隨即趕到，循跡而上，殲滅了北莽來襲營的一隊騎兵。此次夜襲，雖然北莽未占到一絲的便宜，但是卻也不得不引起涼州軍的重視，這北莽的戰術已經開始改變了。
“把這東西交給冀州的夜王爺看看，看看他能不能搗鼓出來這種東西，這東西對我軍的作用很大。”奡吩咐道。
“諾！”一將軍領命，轉身走了下去。
“對了，把那個發現北莽尖兵的子叫過來！”奡道。
“諾！”那將軍再答。
過了片刻，納蘭青城瘸著腿走了上來，見到奡，納蘭青城顯得有些拘謹，畢竟這奡大將軍威名遠播，也頗有些嬰兒止啼的意思，單獨麵見這麽一個凶名在外的大將軍，如何能讓他不緊張呢？
“涼州雁赤先鋒贏士卒納蘭青城拜見奡大將軍！”納蘭青城單膝跪地下拜道。
“嗯！”奡贏了一聲，自案後站起身來，走到了納蘭青城的麵前，將他扶了起來，“夥子，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回大將軍，已經沒事了！”納蘭青城答道。
“那就好，你很勇敢嘛，見到有異狀，就敢一個人前去查看，你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奡道。
“這.……我也是偶然發現的……然後他們就要砍我，然後我就跑了，我也沒做什麽啊！”納蘭青城尷尬的撓頭道。
“在那種情況，還能以一敵眾，而且還會想到敲鍾傳遞信息，你做個普通的士卒實在屈才了，而且，納蘭月明的公子在我這裏就做了一個的士卒，我也不好跟你父親交待啊！”奡道。
納蘭青城聽聞，麵色微變，道：“我希望大將軍不要因為我父親的關係而對我有任何的偏袒，我在這軍中隻是涼州的士卒，而不是誰的兒子。”
“好夥子，有股子傲氣，不過在這軍中，我也不會顧及誰的關係，你的表現，確實值得表彰一二，這樣吧，我升你做個伍長吧，不過我相信，你的成就定會不止於此。”奡道。
“納蘭青城謝過奡大將軍！”納蘭青城拱手道。
……
“怎麽會被發現的？我們的偽裝明明已經無懈可擊了！”蔡京怒道。
“失敗不要緊，我們的雪行鞋在此次損失過半，這.……這隻怕是個無法彌補的損失啊！”一蔡京近衛道。
“那我倒不心疼，反正是肖劍南的東西，沒有了問他再要便是，他現在需要我們，隻要要的不過分，他都會給的，隻不過這次的失敗讓我失去了進一步獲得父皇信任的機會，這計劃隻怕要推遲了呀！”蔡京恨恨的道，眼中滿是憤懣之色。
“不過陛下近日確實對皇子殿下的態度有所改變了，不如皇子殿下就此進一步博取陛下的青睞，也好過和那個狼子野心之徒合作啊！”那近衛勸道。
“不，你不懂，論謀略，我不如二弟，論武力，我不如三弟，父皇如何也不會像信任他們二人那樣信任我的，我唯有如此，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蔡京道。
“這.……”那近衛沉吟了片刻，卻還是閉上了嘴，如今的大皇子蔡京已經身陷欲望的泥潭，無法自拔了，如今隻希望他們能迷途知返吧，可是，以大皇子的性格，他真的會知道自己的野心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嗎？
那近衛對著蔡京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了，營帳之中，隻留蔡京一人，滿臉貪婪的在憧憬著未來。
……
“你這東西，還真聽有意思啊！”冀州夜王府中，夜王爺在擺弄著桌上的一堆零零碎碎的金屬碎片。
一旁的李乘風看著夜王爺，想什麽，卻沒有出口。
“嗯，此處竟是如此精妙，不錯，不錯！”夜王爺繼續道，緊接著，桌上的金屬碎片被他迅速的組裝成了一雙鞋子的樣子，卻正是那涼州送來的自北莽手中繳獲的行雪鞋。
“成了！”夜王爺著，拿起桌上的筆在紙上各種寫寫畫畫，大約畫了一炷香的時間，一張畫著密密麻麻圖畫的圖紙已被畫好，“風，你去把這個圖紙交給工匠，先做它一百雙！”
“是！王爺！”李乘風接過夜王爺手中的圖紙，卻是猶豫了片刻，終還是開口道，“王爺，當年你為何退隱江湖？”
“我是為了王妃，你信嗎？”夜王爺道。
“信！隻是我覺得王爺一定還有別的原因，當初王爺在江湖之上一劍霜寒十四州是何等的瀟灑，如今退隱江湖，卻整日鼓弄這些……這些……”李乘風道這裏，卻又是猶豫了。
“奇技淫巧是吧？”夜王爺問道。
李乘風點零頭。
“我曾想過，用手中的劍肅清這世界的黑暗，可是，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什麽黑衣劍仙，什麽一劍霜寒，也不過是個江湖上的遊俠罷了，雖然江湖之上我已經鮮有敵手，隻是這還不足矣讓我真正的立於不敗之地，而我們這種與大勢相忤逆，準備逆而行的人，一旦敗了，便什麽都沒有了。所以，要想證我心中的正義，我還需要有我自己的勢力，而這些奇技淫巧，便是提升勢力實力的最大助力，而且，如今朝中的混亂也和我當初的年少輕狂有關，我也不得不管，這便是我退隱的原因！”夜王爺緩緩道。
“那，王爺為何自退隱之後便不再練劍了？”李乘風問道，
“若是你把劍放在心中，以劍禦心，而非以心禦劍，那麽多久不練劍都沒有關係，這把劍已經化在了我的生命中，我便是那把可以劃破亙古長夜的劍，又何談練劍呢？”夜王爺道。
“聽王爺一席話，在下不日定有所領悟！”李乘風道。
“風啊！自信一點，我相信你的未來定會無比寬廣的，不要因俗世煩擾，人間正道是滄桑，此路坎坷，我等隻需坦蕩而行即可，無關風月！”夜王爺道。
長劍霜寒知何路，無非往往，且醉燈火處。卻問殘夢心何悟，千帆已過，月夜凋碧樹。
酒醒浮世皆無物，何須碌碌，恣張嗤萬戶。笑把功名換殘暮，卻道熹微，燈火闌珊處。
……
長安城，皇帝寢宮之中，李劍庭看著手中的奏折暗暗發愣，思緒不知已經飄到了何處。
“陛下，為何如此心不在焉啊？若是有何苦惱，盡可與臣妾聽一聽。”一道好聽的聲音響在了李劍庭身後，正是這大唐的皇後。
“最近朝中的局勢越來越難以掌握，朕……朕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些饒心思越來越活泛了啊！”李劍庭道。
皇後走近李劍庭，雙手環抱住他，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道，“陛下，不論你做出什麽選擇，臣妾都無怨無悔，陛下盡管放手去做。他們不了解你，我卻了解，陛下的胸中是有雄才大略的，陛下也隱忍的夠久了，如今該讓他們認識一下真正的大唐皇帝了！”、
“你覺得，朕如此做，又有幾分勝算呢？”李劍庭道。
“不管陛下有幾分勝算，臣妾都會義無反鼓追隨你，生當複來歸，死亦長相思！”皇後深情的道。
“隻是朕如今沒有自信啊，也不知我力保涼州是不是對的，我這一力保之舉，好像是正合了他們的意，可是，我若真的作了另外一個選擇，我又於心不忍！”李劍庭道。
“陛下，有勢者，可為帝，懷人者，方為皇，陛下心中的經緯萬萬不會與那仁義衝突，涼州對我們大唐的貢獻有目共睹，而且下百姓皆知是因為涼州將士在邊境與北莽浴血奮戰才有了大唐如今的太平盛世，於情於理，陛下做的都是對的。”皇後道。
“朕所做的真的是對的嗎？”李劍庭問道。
“陛下做的不但是對的，而且還有了一代明君姿態，陛下的分州改製雖然才進行了不到半年，可是如今百姓的生活卻比起以往更加安樂了，這都是陛下的功勞啊！”皇後道。
“沒想到，當時的權宜之策，卻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啊！”李劍庭道，“隻是如今的局勢，我卻再難想出權宜之計了！”
“陛下，你還記得有一年，有個探花因為出身被革去功名了嗎？”皇後問道。
“哦？你的是那個秦升上表革掉的那個探花吧，我記得叫戚什麽來著，你提他做什麽？”李劍庭不解道。
“陛下可知涼州的軍陣都是誰編製的，正是這個戚姓的探花啊，如今他卻已經離開了涼州，如茨人才，陛下何不招攬此人呢？”皇後道。
“隻是，他為何要離開涼州啊？”李劍庭問道。
“臣妾聽，自上次涼州險些出事的時候，他便已經離開了，文人自是有自己的一套趨利避害的辭，如茨人，卻是陛下如今可以任用的人，他這種人想要的無非就是功名和錢財罷了，陛下給了他便是，一他的能力，定能幫陛下解決眼前的愁苦！”皇後道。
“好，那朕便考慮考慮！”李劍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