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雙鳥,中
趙佶仔細瞅著神秘的賬本,感覺是陶大仙所說的那樣。品書網
“陛下再看這個,這個.……“
趙佶瞅著同一不明字名稱在賬本開始逐步密集出現最終轉為唯一,並且標注的極可能是錢財的支出也逐步集而數額變大,不禁點頭讚同卻又看不明白字到底指的是誰或哪方反賊勢力,不解地以目光詢問陶大仙。
陶大仙嗬嗬一笑道:”陛下不要被這紙麵的字擾亂了視線,困惑於此。大相國寺的主持和管錢財的僧頭,在賬本標注的名稱是什麽無關緊要,他們自己心有數,看得明白,能對賬,這行了。而兩本賬本的標注名稱有差別,但日期和數額細對卻是一致的,兩本支出流向和金額是能對起來的。障眼法,混淆和困擾人的耳目小手段而已。這個兩本不一樣的唯一名稱實際是河北反賊田虎。陛下要和現實對應從尋找答案。“
趙佶恍然大悟,確實聰明有悟性,自己翻帳本查看著,指著後來又增加的一個名稱道:”這個莫非是淮西逆賊王慶?“
”嗬嗬.……“
”陛下果然深具慧根靈性,不愧是仙轉世,即使是身為凡塵受天道鎖住大半靈性免得擾亂人間了照樣非凡人可。“
在趙佶的得意,陶大仙指著帳本記錄,”請看這後增加的支出項出現的日期,它是不是在王慶刺配之後?“
對更近地威脅到東京的淮西反賊偽楚國,趙佶自然多加了些關注,對賊首王慶的事了解得還是較清楚的,知道王慶是因什麽發配的,什麽時間發配的,又大致是在什麽時候走投無路當了山大王,又是在什麽時間鬧大了稱王了。
這次不用陶大仙詳解,他自己能對照賬本和現實,把王慶和大相國寺看眼逐步加大扶持的軌跡完美對應了起來。
參破了賬本玄機,一切一目了然。
趙佶心憤恨之極,對以大相國寺為首的佛門枉顧國恩陰謀造反越發痛恨。
陶大仙輕笑道:”陛下勿憂。二賊鬧騰得囂張,卻成不了大事,奈何不是大宋江山的,不會影響陛下的福祿運。“
”說穿了,此二賊本質真相不過是界佛門收用的妖獸坐騎而已,一隻是黑虎,一隻是白虎,奉主人之命,憑地藏王菩薩代佛門控製地府的便利秘密轉世下界分居北南共同作亂,以一種更直接有效的方式協助大宋佛門用武力對付陛下。“
”天道大勢之下,陛下的江山寶座是不會倒的。佛陀們神通廣大,也是知曉這一點的,之所以仍然這麽針對陛下,目的不是妄圖左右甚至改變天道大勢,而是想亂世削弱陛下治世功德,損害陛下仙根成長,最重要的是削弱我教的氣運。“
”“從現實的田虎王慶二賊來看,二人做人粗鄙凶惡異常膽大,往日惡名響亮卻才智一般並非什麽高人之士,更沒有帝王之相,說明他們本相雖然異常凶惡,但修為並不高,本領有限,智慧也有限,在佛門地位低下,卻被派下界,也是因為再能也改變不了大勢。佛門不必辛勞委屈更有實力的下凡塵爭鬥。隻要能亂了大宋,敗壞陛下與我教氣運行了。”
趙佶一聽頓時大為放心,大大鬆口氣,旋即又想起二龍山這夥逆賊。那是鬧得也不小差點兒要了慕容貴妃兄長性命的大害。因為大舅子——青州知府慕容彥德被晁蓋搞得不斷向朝廷救援,他對二龍山也了解不少,心痛恨現在又猜忌。
“二龍山那夥人?晁蓋是不是妖怪轉世下界?”
陶大仙搖頭否認了趙佶的猜測,“那與佛門無關。不過是一夥貪圖錢財最終不得不走作亂造反的膽大凡人刁民。”
趙佶又轉眼想到了把大宋害得更慘威脅也更大到根本不可治的海盜國。
“也不是。”
陶大仙搖頭否認道:“海外凶悍強盜而已,仗著凶悍善戰、到處擄掠的人才技巧和大海地理便利之類的優勢猖獗。他們的根基在海外,優勢在海外,喜歡和習慣的也是海外島嶼四季如春草木常青的氣候和衣食生活便利,對大宋所圖的無非是財富人口勞力甚至是奴隸。他們嗜好的是四處搶劫,海外的地盤已經夠他們霸占和統治,對原大陸沒興趣,也沒力量兼顧到大陸這麽大的地盤,是搶需要的或眼紅的一切東西,想展示強大,想要其它國家臣服和老實納貢。”
說到這,陶大仙略帶點意味深長的說:“這股海外力量確實是厲害,雖然是野蠻凡人,雖然和佛門陰謀無關,雖然海盜國對一切所謂的不勞而獲者都痛恨,如對等著人供養的佛門僧眾,卻把搶劫當正經勞動熱衷於此並以此為榮這麽古怪不可理喻,但如果陛下處理不好,應對不當,若是因為什麽事徹底激怒了海盜,惹得海盜決心滅宋,也真有此大凶險。”
海盜不來搶朕的江山好。
趙佶的心安定不少,又立即想起他痛恨又不得不依賴的一個人。
對這個人,他的心態是很複雜的,既忌憚之極,恨不能立馬殺掉,斬草除根,又懷有一些寄托和期望。
這個人自然是趙公廉。
“成侯?”
陶大仙一聽趙佶終於問到點子,不禁嗬嗬笑起來,想也不想張嘴來。
“這位侯爺武皆遠超他人太多,年少成名,曠古爍今的才,聰慧能幹到令人不可思議,讓人忍心不住懷疑他是仙神轉世有宿慧才如此厲害。貧道早聞其大名,也曾有此懷疑,早年算過了他的根腳。卻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嗬嗬……”
趙佶迫切想知道答案,忍不住追問道:“怎樣?”
“那確實是個萬古人呐!”
陶大仙故意感慨一句,在趙佶驟起的驚懼疑慮迫切眼神聲音放得極低緩緩道:“陛下,這個人確實非同尋常。他的根腳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魔鬼怪,不屬於任何一界神異,他是個人,沒有任何神通法術的凡人,卻是九世大善人。”
“善人呐?”
一聽不是可怕的神魔之屬,趙佶頓時長出一口氣,一點沒懷疑這說法,輕鬆到露出笑容,不屑地隨口嘀咕一句。
善人有什麽可怕的?
不論哪一界,善都是最好拿捏欺負的存在。層統治階層的富貴榮華權威說穿了都是建立在下層良善好欺者身。
趙公廉是善人,還九世,再能耐又如何?
無論是仙身份,還是現在的帝王之尊,朕想玩死他都很容易。
這一刻,他忘了之前倍受煎熬不得不一次次扒下自己的麵皮和任性下旨懇求趙公廉出山為他鎮守邊關的無奈和丟人。
陶大仙瞥瞥趙佶,對其心的齷齪一目了然,更加鄙視這位自負聰慧有才的天子的自大天真。
“陛下不覺得九世善人難得又厲害?”
“難得?有什麽難得的?厲害?大善人有什麽厲害能讓人怕的?”
趙佶心裏極不屑地這麽嘀咕,當然不能直說出來讓陶大仙鄙視。
他做了個願洗耳恭聽詳解的姿勢,努力保持莊重嚴肅之色,但眼的傲慢不屑與優越感卻是怎麽也無法完全掩飾住。
陶大仙輕笑一聲道:“界評價的善人可不好做到。那是不能做一點惡錯事,品行不能有一點瑕疵的。不同於凡間隻要沒害死人命,沒做大惡,隻要多做善事,功遠大於過,善遠大於惡,到蓋棺定論為善者可稱為善人。“
”界的善人標準,或者說是天道定義認可的善人一世做到也極難的。天下生靈何其多,被動困於生存需要,有誰能做到高潔完美無暇?儒教聖人孔子還幹過誅少正卯呢。”
他說著伸手劃了個九字,“九世,陛下可以想像那有多難。而那位侯爺卻完美做到了,簡直是萬古無一。神魔也不得不敬服。”
趙佶這才驚訝了,甚至是被震撼了。
“對這位侯爺的命運來說,關鍵的問題不是九世做到善人的可敬,而是他無意觸動了天道所限。天道之下,十世善人,十全十美可自動轉化神仙。這個神仙可了不得。他位在不知苦修過多少歲月早已得道的諸神魔大能之,可與界至尊——道祖佛祖肩。說他厲害是他雖然沒修煉過法術,不精通神通,不擅長爭鬥,僅僅是單純的凡人幸運飛升,但天道庇佑,他萬法不沾,諸邪不侵,諸劫難害,除了天道規則本身,誰也拿他沒轍。”
“法力無邊智慧廣大的佛祖還要圓寂渡劫,輪回轉世再重修金身。十世善人卻可以永生不滅,真正是與天地同壽,與日月爭輝。即使天地毀了,一切重歸混沌原始,他也照樣於天道同在,與時間永恒。”
“陛下請想想,這樣一個神尊,天道之下,誰敢輕易得罪他?得罪了,他能打你。你卻再有神通法術也奈何不了他分毫。你什麽手段對他都沒用。即便他不會法術,不能直接威脅你性命,傷不到你,可若是和你作對,天天找你麻煩,專門盯著壞你的事,甚至壞你氣運讓你陷入劫難不斷,天道之下你自會有道果仙途甚至性命之危,這還不夠可怕?”
趙佶不禁連連點頭。
遇這樣的主,確實讓人頭痛,惹不起隻能躲著。
他想到趙公廉是類似的讓他頭痛不已卻無可奈何,也越發相信了陶大仙的話。
陶大仙還沒說完呢。
“況且,十世善人得道成神仙後,他自然會開始修煉,而且在天道庇護下,參悟天道法則更多了便利,其他神魔都多了修煉優勢,更容易參透到天道玄機,極快地修成法術神通,再轉轉眼,他成了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神仙了。”
“陛下請想想,到了那時,他在界的地位會怎樣?嗯,嗯?”
趙佶皺眉尋思:“成了神仙,地位本和道佛二教之祖肩,再有了無邊智慧神通,那豈不是必然成了神仙至尊?”
“陛下,你說九世善人難得不難得可怕不可怕?”
趙佶點頭:“確實,咳咳,很那啥。但這不是朕想問的。”
陶大仙神色凝重道:“我知陛下顧慮。正要說這個。”
“對界來說,十世善人成為至尊也沒什麽,無非是成為天帝。對道佛二教,你修你的道,我修我的佛,他當他的天帝管理天庭,各不相幹。大家同享神仙妙境永生即可。問題卻出在這位九世善人堅定慈悲持善卻九世皆不信佛,九世對僧人寺廟所為皆惡之,認為僧人是欺世損人辛勞利益,對神佛也無好感,對我道教卻也沒什麽尊崇膜拜。若硬要劃分他屬於哪一門派,隻能說是儒教。但他九世堅守儒家宣講的忠孝節義諸美德,卻對流行世俗的儒教本身也無好感。另外,他在品德之外又信奉的是道法自然,偏向於我道教追求與信奉。如此,事端出來了。”
“陛下您想,對這樣一個非凡的凡人,佛門豈會對他有好感?豈會容他自然完成十世善人成了神仙反感佛門?”
趙佶讚同道:“斷然不能的。“
”若是他成了神仙至尊,不說和佛門直接作對,隻稍稍偏向道教,打破二教平衡也是佛門忍受不起萬不能容忍的。”
陶大仙喟然一笑:“所以,佛門利用地藏菩薩坐鎮地府的便利在輪回做手腳,讓這位九世大善人第十世為人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順利當權勢赫赫風光無限,卻也因為要管理國家大事,事涉太多人太多種族利益的富貴者。”
這麽稍一說,身為皇帝的趙佶立馬心領神會捋胡須微笑道:“國事、種族事、天下事何其複雜矛盾難斷。當官處理衝突,維護了這方,難免害了矛盾另一方,再聰明的人也難免出錯做了惡。九世善人身陷其怕是難為。隻兩國戰爭必然要殺人,必然造成無辜者死傷。這是惡。做了惡,這一世的善毀了。九世善人的功德全功盡棄。佛門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