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宋江會不會成為阿鬥
白欽景德腦子轟了一下,心裏如雷回響的隻有滄趙二字。//%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原來是這樣。
怎麽會是這樣?
似乎,也許就應該是這樣。
二人努力回想當初登上那個島嶼時看到的情景。
島上是和大宋穿著打扮迥然不同的漢人,男子短短的頭發,很少人留胡須,看著就幹淨清爽,穿的是利索實用款式古怪的衣裝,不見寬袍大袖,女人的打扮更是新奇百怪,盡情顯露個性,服裝款式新穎漂亮不算什麽,正經人家的女人在外居然也穿的透皮露肉,卻沒人當回事。
白欽景德當時隻以為是這裏天氣炎熱,女人如此是為了涼快。
觸動他們心靈的是沿途看到的是一張張或嫻靜安然或喜氣洋洋的臉,沒有大宋到處可看到的麻木眼神悲苦憤怨臉……海上飄來悠揚縹緲充滿信心喜悅的歌聲,那是普通漁民在撒網摘魚時的自娛自樂……
這裏是歌與笑的世界,歡樂的海洋。
白欽、景德所經曆的就好比趙嶽的穿越。隻是反過來了。
他們從封建愚昧落後的大宋突然到了文明自由科技發達的似乎和大宋不在同一個世界的地方。隻是身為粗莽武夫,不是心思與情感敏感的文人,又深懷心事疑慮和擔憂,無心多顧多想,所受震撼才不大。
如今回想,二人不禁苦笑一聲自嘲自己麻木愚蠢得夠可以。
當時浮光掠影看到這冰山一角美好,就應該知道海盜不是想像的那樣不堪,就應該意識到這裏就是大宋百姓想要的世界。已經有這麽一個夢想中才有的世界,何必再追隨摩尼教去爭取連影都沒有的所謂偉業?就應該立即拋棄霧中花水中月,坦白爭取從寬,投身這裏開始新奮鬥。
我們是應該被嘲笑。
能開創這樣美好世界的也隻有那個仁愛英明之名威動九州的滄趙。
早該想到了。根本不該有疑問。
景德蒙頭蒙腦中問:“以前那些探子呢?”
倪麟笑問:“你問的是指誰?”
“來刺探的人多了,宋遼夏高麗大理歐亞朝廷的,各國官府的、綠林好漢山賊強盜草莽、田虎的、王慶的……摩尼教隻是其中一分子。”
白欽、景德吞了吞唾沫,眼睛越發發直。
嚴肅些的雷震道:“二弟,不要再逗二位新夥伴了。”
他轉向白欽景德簡單解釋道:“都沒殺。適合幹什麽幹什麽去。”
重歸百姓和其他人一樣過快活安穩日子。編入盜勇軍,編入南北正規軍,被赤手空拳投在東南半島為生存.……
有探子掩藏得深,刺探到很多秘密,不過沒什麽意義了,因為回不去了,隨移民安置在南海諸島不得不為新家園和生存勞作戰鬥。隔著大海和憤怒伺機報複的敵人,再忠貞堅定想弄船漂回去也隻能望家鄉方向歎惜:大海屬於海盜。遲早有一天世界也屬於海盜。沒有人能阻止這股強大瘋狂的洪流。我隻是最早被征服的一批人而已。
費珍好心點道:“來時。你們在船上相處最好的小隊長其實就是前摩尼教探子。在碼頭安置災民的工作人員有不少就是前各種探子。”
這麽一說,二人基本全明白了。
用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抓自己人,還不一抓一個準?
即使海盜審核鑒別奸細的組織結構流程粗糙些,能力差些,有反骨仔相助,識破自己這樣的教中骨幹又有何難?
可恨方臘還說我們年輕,在教中不顯眼,又極少拋頭露麵,少有人知道我們的底細。去刺探海盜絕對沒有問題。
也不對,現在不能說可恨,應該感謝方臘的蠱惑與決定才是。
他不自負狂妄,也就沒有我哥倆今天的新生。
林衝起身過來一一握握他們的手,敬禮嚴肅道:“歡迎你們加入帝國大軍。”
白欽、景德手忙腳亂用學的軍禮,趕緊並腿挺胸抬頭舉手到額角,本能齊聲洪亮回答:“忠誠帝國。忠誠人民。征服到底。”
……
在福建海壇島巡視島上防禦工程的趙嶽得知白、景二將投降,覺得二人名字很耳熟,想了好久才記起應該是水滸中和郭盛、呂方差不多等級的角色。二人此時才二十多歲,林衝說值得培養,那就培養唄。
他從來不擔心探子能揭露滄趙是海盜之主的絕密。
去了新世界頑固反抗的人無非那麽幾類:失去原王朝就失去榮華富貴特權的既得利益者、一心想肆我所欲的田虎之流、野心勃勃不肯屈服為小的方臘之流和鬼迷心竅者。
白欽景德這種草民小人物隻要不是鬼迷心竅,投降沒什麽稀奇。
不投降。也不當事。
再頑固不化也會淹沒在隔絕的世界歲月中,在痛苦中迅速腐朽。
趙嶽重視的是二人透露的摩尼教現狀。
方臘帶領方七佛、方肥等方家人,把江南豪傑婁敏中、祖士遠、石寶、鄧元覺、呂師囊,厲天閏,王寅,司行方、錢振鵬、家餘慶、八驃騎、十二神……收服,骨幹力量已成。分設山頭立寨已有數萬精兵。
讓趙嶽意外的是漏網的長江水軍原統製官劉夢龍居然在方臘那。
劉夢龍隻正規軍出身一項,訓練摩尼教水軍就比原浙江四龍厲害。
總之,方臘部如今有錢招兵買馬裝備造反,軍隊正奮鬥在正規化精銳化路上,摩尼教發展模式和勢力遠不是曆史上能比的。
這一切迅猛變化卻是新世界海盜導致的。
家裏在有能力後不及時鏟除方臘,而是以海盜方式和摩尼教正常做私貨生意,是出於多種考慮。
方臘必定要反,且無法收服,江南需要這股力量的瘋狂屠刀清理強大而根深的封建保守勢力,順便把麻木不仁懦弱且一盤散沙的官與民逼出血性和戰鬥力;摩尼教本就是平民百姓組織,交易時很難區分選擇區別對待,且這夥人實力廣大,對海盜在江南的私貨商業幫助最大;
另外,有更大更便利的來錢渠道,摩尼教出於招攬人心目的也會少變相盤剝本就貧窮之極,處在水深火熱深淵中糊塗迷茫掙紮的百姓。
方臘有錢有精兵會不會提前造反崩潰江南?
趙嶽皺眉。
他就象一個拍攝波瀾壯闊曆史劇的總導演。任何一處要點不按劇本上演,都會導致整個大戲拍攝災難甚至全劇毀滅。
迅速分析了一番,趙嶽輕輕舒口氣。
私貨交易壯大了摩尼教硬實力,移民卻極大限製了其壯大發展。
應該能控製拖著摩尼教在需要造反時才造反。
轉而,趙嶽又想到王慶。
本質上說,王慶和田虎、方臘都不同,說到底是逼上梁山的角色。他本人在落草為寇前可能從未想過造反奪大宋的江山,身為東京軍痞即使有點野心,大概也隻是追求上位機會爭取更好的地位和生活。
當初,王慶流放淮西無意中引發事端,被段家莊段太公的閨女外號大蟲窩的段三娘強招了女婿,卻被官府逼得領著親戚段二、段五、方翰、賀吉、丘翔、施俊以及龔家村龔端龔正兄弟搶了廖立的房山寨不得不造反。當了大王官兵奈何不得,過得好不快活,嚐到甜頭才死心塌地。
托彰化軍節度使楊戩義務全力‘幫忙’,殘酷搜刮盤剝。兩淮的民間英雄豪傑大戶紛紛破產,冤無處申,求告都無門,憤怒不甘想報複,又有本事,一橫心紛紛走上綠林路,成為王慶集團後備軍。
淮西大商人範全、範成龍和王慶老婆家有親,劉敏劉智伯、淮西門神苟桓苟英兄弟、薛讚、季三思又在東京做生意時和王慶有舊,破產後自然而然成了第一批投靠王慶的兩淮大豪。
房山有這些善理財的,有謀的,有勇的強手加入,小朝廷架構初步具備,翅膀就硬了,成為兩淮綠林第一大勢力,更有號召力。
楊戩為追繳丟失的賦稅,完成賦稅任務立功贖罪保住官家恩寵,瘋狂揮軍到處打擊兩淮黑道,實際又在繼續全力以赴義務幫助王慶壯大。
兩淮綠林好漢在官兵打擊下不得不投靠王慶。
象流落兩淮立寨的昔日萬頭嶺攝世王萬世興、草頭太歲王雄一夥;冷豔山飛天元帥鄺金龍,攝魂將軍沙摩海一夥;原東京軍官畢先、焦勝一夥;郭矸、陳贇一夥就是例子。
王慶越發勢大,在楊戩‘幫助’下,兩淮超級大戶劉以敬、上官義一看自家被貪官汙吏盯上,繼續老實巴交當順民早晚得家破人亡。無奈隻能各帶親信好友於立、柯求;張壽、柏仁、吳炎,卷家財投靠王慶。
隨即就是蕭家莊的蕭引鳳、蕭引凰;紅桃山下二莊主柳元、潘忠;謝宇兄弟;黃建章、黃仲實兄弟等紛紛卷財投靠。
王慶其勢已漸成,號召力在江淮一時無兩,名傳天下。
江湖好漢馬強,馬勁兄弟;李雄、魯成、倪慴、梁永、卓茂、耿文、武順等各種人物紛紛來投,王慶輕易有了數十親戚親信猛將首領。
在東京誆騙蠱惑王慶產生野心的過天星正一道人、黃麵菩薩淨空聞風來投,憑著“舊交情”和花言巧語,終於混上了好位子好日子。
趙嶽思慮的是:宋江起步太晚,又沒有梁山好漢可收,如何有勢力對付三寇?
這個梟雄可別成了扶不起的阿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