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兩小白的探子曆程
若說探子到了新世界看到有好日子過就變心了,從此放棄對本教的忠誠和他方大教主委托的神聖任務,緊閉嘴隱瞞過去老實當島民?
這個,似乎可能也不大。¥℉,
那麽多人,男女老少道士和尚尼姑各種角色都有,以前個個狂熱忠心不惜一死,不可能都不信刻在骨子裏的宗教信仰突然背叛。
還有種可能就是新人一去就離不開島或被編入軍中一時無法離開。
這種可能性很大。
被船和大海限製著,可不象在陸地想逃總能有機會。
方臘很期待是這種結果。盼著探子爭氣能迅速當官暗中掌握海盜。
這次趁移民大舉遷移的混亂,方臘派出心腹小將白欽、景德二人出馬,爭取一舉勘破李橫的真麵目和實力,並打入海盜軍潛伏。
白欽、景德是教中骨幹死忠,又得他方大教主賞識和格外恩遇,決不會背叛。布下此棋子,在關鍵時刻對李橫反戈一擊。那,哈哈.……
白欽、景德穿破衣,暗藏短刀,蓬頭垢麵混入移民潮乘船上了舟山,原以為這裏天南海北的災民數萬會混亂一片,身置現場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麽回事。懷著一點希望的災民很老實地順從海盜的看押引導安排,扶老攜幼一隊隊進入暫時安置點,雖稱不上有條不紊,卻算井然有序。除了無知幼兒的啼哭和病人的呻.吟聲,幾乎沒有別的雜音。
管理災民的海盜一水短發,一張張年輕的臉上流著汗水,麵對滾滾而來的人潮卻鎮定從容或許還有審視警惕戒備,從災民下船到安置點一套流程,有病的看病。沒病的喝粥吃飯休息,然後是登記,家庭成員姓名,性別,特長,哪裏人氏。有什麽親屬,在什麽地方幹什麽.……很詳細,不厭其煩,沒輪到登記的清理衛生,洗澡換衣,無論男女老少皆剃須發,說是去虱子等有害寄生蟲,防止乘船遠航發生瘟疫.……
瘟疫太可怕。想想在一望無際的大海發生,避無可避。滿船人都難幸免。這個去須發的理由很強大。
災民即使不習慣不願意,為了滿門生命也認了。極少數抱著須發是父母所賜精血不肯剃的,海盜也不勉強,單獨安置看押,不準四處走動,不聽者無情鞭打,敢鬧事真動刀,再想移民也始終不在移民名單上。最終抵不住壓力潮流也得低頭。
這一退就會步步退,這一認。愚昧頑固防線也隨之決口。
白欽、景德提前準備好答案,登記順利,為了完成任務也老實剃了個光頭,大不了回來再蓄,這不算什麽難過的坎。胡子,年輕還沒留。
很快地。又順利登船,等到了海上,他們聽到所乘的大船突然響起奇怪的聲音,航速漸漸加快,快得讓他們驚駭。
到了不知何處的海島。正以為下了船就可以伺機行動,結果排隊上岸時就被海盜兵點名出列編入單身團中,去了碼頭不遠處的一個城堡。
這個城堡不算大,卻戒備森嚴。守衛這裏的戰士一個個用冷酷的眼神盯著安置在這裏的人。白欽景德心知不妙,暗暗叫苦。
臨時住在這裏的單身者,極少數女的和體弱者一個個被叫走審問,然後不知去了哪裏。
這裏應該沒人認識自己,白欽景德暗中商量著死也不開口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此或許能有條活路,提心吊膽等待再次被審核,等來的卻不是審問拷打,而是通知被編入軍隊的‘好消息’。
二人竊喜。機會來了。
可是,編入軍中後,這支部隊立即上船離開,在茫茫大海上漂了不知多少天,隻感覺天氣越來越熱。
白欽景德利用航行旅程在閑聊中向同隊士兵旁敲側擊掌握了許多情報,竊喜中有震驚,隻是沒察覺泄密者眼中掩藏的嘲弄,再次登陸卻不是熟悉的大宋領土,稍休息就是和黑不黑黃不黃的猴子一樣的人作戰。
酷熱、暴雨、毒蛇、毒箭、複雜的地形……
在日複一日的險惡戰鬥中,白欽景德不得不露出真本事保命。
因為對手盡管矮小武器落後沒什麽強大戰鬥力,卻陰狠毒辣刁頑,陷阱、突襲,下毒,吃人.……惡毒手段層出不窮,一不小心就會送命。
在這裏,四麵八方都是茫茫大海或野人島,離開部隊和戰艦,再有才智本事也回不了大宋,想生存必須依靠組織,依靠和身邊戰友肝膽相照相互幫助,依靠軍中係統的醫療後勤等保障團隊,必須竭盡所能。
白欽景德漸漸麻木了,疲憊不堪高度緊張……他們忘了,準確地說是顧不上什麽宗教信仰、方臘的大業和委托的重任……
大宋的一切與不知在幾千裏外的他們有什麽關係?
他們隻想活下去,隻顧著團結配合身邊的戰友廝殺再廝殺。
身手不凡,強健有力,有指揮能力,也在血磨盤中磨礪出真正的勇武狠辣,白欽、景德很快脫穎而出,隨著戰功表現職位逐步得到提拔。
二人也不在乎暴露自己武藝不錯。
從大宋來時就打算憑武從軍,在海盜軍站穩腳跟,成為潛藏的摩尼教強力內應,在不久教中大業來臨收複海外島嶼和海盜時好發揮作用。
一個月過去了。
兩個月過去了。
三個月也過去了。
第四個月來臨。
這天休息,白欽、景德來到所部中軍大帳,雙雙跪在將主麵前。
主將林衝在專心致誌看以前利用商貿等形式深入偵察繪製的此島地圖,對白景二人視而不見,偶爾和所部四副將虎嘯山四英雷震,倪麟,費珍,薛燦在地圖上勾勾畫畫,討論幾句下一步作戰方案。
好久,白欽、景德腿都跪麻了,脖子都垂酸了,突然聽到林衝平靜中流露著威嚴的聲音。
“你們來是想好了決斷。本帥隻是好奇。你們攤牌,是想表達自己對摩尼邪教狂熱的忠誠,想以死相還方臘的恩義?還是想通了什麽?”
白欽、景德,聽到這話,麵麵相覷,沒有驚訝,隻有苦笑。
他們被摩尼教洗腦卻不代表他們傻,傻子也不會入方臘的眼,從踏上舟山群島就身不由己,那時候不知自己想什麽都白搭,在軍中過了上百天,所見所聞一次次震撼打擊他們的心,也開拓著他們的視野,單是老兵一聲聲可怕的手雷爆炸轟鳴和若有若無的敲打嘲弄提醒,也總能讓他們察覺點什麽,想明白點什麽。
在舟山登記時,我們已經被列入可疑黑名單,到了那個島,圈在那個城堡,我們的真實身份隻怕已經暴露無遺。可笑我們還抱著幻想。
二人長相、年齡、武藝、頭腦、指揮能力、出身等其實都相差無幾,這樣的兩個人傑在摩尼教中不是成為競爭對手,而是能成為關係很鐵的好友兄弟,在於白欽膽量和心理素質更好,更有主見決斷。
一強勢一相對弱勢些,加上有共同誌向愛好才能相處和諧緊密。
所以,在這關鍵時刻回答林衝的自然而然是白欽。
他臉上是滿滿的苦澀,眼裏卻是滿滿的希望。
“將主,我二人是井底之蛙,大宋腐爛該倒,我們就把摩尼教當救星,把方臘當救世主,願意為之赴湯蹈火。不過是想憑掌中槍搏個出路,為熟悉親切的鄉鄰,大點說是為天下蒼生的幸福生活搏個未來。如今這裏已經有未來,我二人已經身在幸福中,雖蠢也知該選擇什麽。”
景德抱拳道:“將主,實不相瞞,這些日子我們好生煎熬,不是怕吃苦戰鬥死亡,隻是深受心事困擾,其實早有心投靠,隻是心中無底,直至今日,我們才知道林將主原來就是昔日東京八十萬禁軍林教頭。”
“哦?”
林衝笑了,“你們是怕自坦身份,投靠卻被殺頭。因相信我林衝才下了決心?”
不待白欽景德二人回答,林衝和虎嘯山四英皆大笑。
笑得白欽、景德二人既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又尷尬而心生羞怒。
不帶這樣的。
俺們誠心誠意,你們卻仗著先投靠了來嘲笑後進。
林衝先收住笑容,摸摸因戰事緊張而沒時間清理的新長出來胡須,詩人一樣吟唱道:“舊世中茫然不知所措,絕望中心生希望渾渾噩噩而來,一入新世方知無法回頭,不因無路,隻因這裏有我的夢想。”
薛燦笑著上前扶起二人,說:“你們那位,哦,是你們以前那位教主聰明得過了頭,和手下高參核計著陰謀,以為自己特別高明蠱惑控製了教眾的心,一次次派人來刺探機密一次次失敗,不知自己愚蠢,仍堅持派人來出賣他們。你們倆呀隻是那野心勃勃卻和腐爛道君趙佶沒什麽兩樣的教主搞的又一批熱血義士冤大頭。我們笑的是他們。”
“還有,你們刺探而來卻沒機會知道真正的絕秘,相信將主品行才下了決心。將主和我們聽了心裏舒坦。嗬嗬.……
說著他向二人擠擠眼,又忍不住又大笑道“從今日起,你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滄趙集團軍中一員。無論怎樣都恭喜你們做出了正確決斷。”(未完待續。)